鬼谋倾世录 第二十五章 苦心人得偿所愿

作者 : 昔我

()柳雄并没有入土,而是根据其遗愿,将骨灰撒入长江。当天,一叶扁舟,仅仅李玄默与柳暮烟两人,亲手将骨灰一捧一捧的撒下。当时,柳暮烟并没有哭,只在最后撒完时才紧紧抱住李玄默,螓首靠在他肩膀上轻轻颤抖。

李玄默心里明白这个可怜少女的心思,父亲死了,兄长失踪了,从此天大地大,她便是孤身一人了。肩头的湿润让他怀疑这个少女究竟是用了多大力气才忍着不哭出声来,她不能哭,因为从这一刻起,她就已经不再是柳家大小姐,而是巨鲸帮的实际掌控者,柳暮烟。

李玄默也是心头巨痛,一把搂住她的玉背,坚定的道:“暮烟,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个,柳暮烟直接“哇”的一声嚎了出来。李玄默好一阵忙活才将她安抚下来。

柳暮烟心知现在也不是悲伤的时候,因为第二天便是巨鲸帮一年一度的大会之期。

这天,李玄默与柳暮烟都是早早就起来了。李玄默一身白衣文士打扮,手里还摇着一柄纸扇。柳暮烟则是穿回了初见李玄默时的那套黑sè劲装。

巨鲸帮人数众多,虽然过来聚首的只是一些头目,但人数也是四百往上了。金陵城里的柳家自然是没这么大的地方容纳这么多人。于是历次大会都是在金陵城外一座庄子举行里,这庄子是巨鲸帮的产业,那些佃户也都是巨鲸帮帮众的家属。

李玄默柳暮烟一路往城外走去,只见城门口、港口以及各要道都有大量士兵把守,过往行人正接受严密盘查,而那些成群结队的则是直接拒之门外。

李玄默与柳暮烟对视一眼,这郑家还真是手眼通天啊。

“为什么不让我们过去,今天是我们巨鲸帮大会,往年都是这么多人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吸引了两人的注意。

两人转头一看,却是张武带着一大批手下正被卫兵拦下。张武跟着柳雄出生入死,算是那批人里面的领军人物。他看着两人走来,眼神闪过一丝深意,却并没有理会两人,而是继续躬着背和卫兵理论。

那些卫兵得了严令,简直就是油盐不进。张武气得满脸通红。李玄默大声道:“张叔,还是算了吧,莫要让他们为难,今rì金陵附近多了许多流寇,他们也是奉命行事。”

张武冷哼一声,终究还是无可奈何的撇下随从过关了。要知道四百多人过来聚会,每个人带两个随从都有一千三四百人啊。如今随从不能通过,倒是让城外那些野店甚至是农舍发了笔意外财。

李玄默与柳暮烟等人就立在道路一侧,张武从两人身边经过时,神情甚是轻蔑的看了李玄默一眼。李玄默也不敢如何,只是恭敬的垂首伫立,不低头还好,这一低头倒是让他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瞧着跟着张武过来的这些人的脚步,其中颇有几个高手,有两三个似乎功力不在自己之下。

李玄默抬起头,看着张武等人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以他在提刑司任职的经验来看,一般出身名门大派的弟子是不屑加入**帮派的,而巨鲸帮因为特殊原因无法明目张胆的以金钱为诱招揽高手,那么这些高手又是如何愿意隐匿帮中的呢?

柳暮烟见到李玄默的异样,轻声问道:“怎么了,是否有何不妥?”

李玄默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摇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或许是不愿意跟张武那些人一起走,李玄默他们走得很慢。他们的目的地叫柳家庄,这名字自然是柳雄弄出来的。柳暮烟平时也经常来这看看,一则是散心,二则是可以研究下药材。

立chūn已过两月,一眼望去,是一片黄灿灿的海洋,轻风一吹,那些油菜花轻轻摇曳,好似一道黄sè的波纹朝远方荡去。耀眼的颜sè总是让人变得开朗,再伴着小孩子的欢声笑语,柳暮烟的心情就像寒冰乍裂,焕发出了一丝生气。

突然,一个彩sè的身影印入眼帘,就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嬉戏在金黄sè的油菜花丛中,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过了一会,这个怡然自得的彩衣小姑娘才发现有人正围观她,她定睛一看,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这个小姑娘真的轻盈得像只蝴蝶,就这么飘了过来,轻轻的落在田野边的道路上,她身材娇小,双腿却是很长,肤sè是小麦sè,一看就是那种充满活力的女孩子。

她对着柳暮烟甜甜一笑,道:“漂亮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柳暮烟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道:“琉璃妹妹,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琉璃嘻嘻笑道:“我是被一个大恶人追到这里来的。”

李玄默只觉得心中一阵恶寒,琉璃口中的那个大恶人应该就是那个白衣仙子吧。那夜琉璃耍诈跑掉了,还以为她会逃得远远的,现在竟然一个人在柳家庄玩耍。

柳暮烟微微一愣,道:“琉璃妹妹,我看你武功挺厉害的啊,怎么还有人欺负你?”

琉璃昂着头,大言不惭的道:“她当然没我厉害啦,只是我不想浪费时间跟她打。姐姐你住在这吗?呀,不对啊,这位大哥哥好像是你哥哥吧,我记得他住在一个挺漂亮的院子里的···”

说着,也不等柳暮烟回答,琉璃一下跳到李玄默身边,一双小手背在后面,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又围着他走了一圈,露出一丝狡黠的诡笑,道:“那天你有没有流口水?”

李玄默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那位白衣女子虽然惊艳绝世,但他也算看惯美sè,不说长安认识的那几位,就说身边的柳暮烟也是一等一的大美人,自然不会过于失态。

琉璃见他不答,眼珠子一转,又跑掉柳暮烟身边,一脸神秘的问道:“漂亮姐姐,你哥哥有没有心上人啊?”

“啊?”柳暮烟脸sè微微一红,支支吾吾的道,“没···没,应该没有吧···”

“那好!”琉璃桀桀一笑,露出恶魔般的表情,道,“那琉璃就帮你哥哥找个老婆吧!”

柳暮烟心里有些急了,忙道:“不···不要,你还是随他自己吧。”

琉璃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心里定下了一个计划,偷偷笑了一下,对柳暮烟道:“姐姐,你到这里来干嘛呢?”

柳暮烟对她稍微解释了一下,琉璃眼睛一亮,抓着柳暮烟的手臂摇啊摇,一脸期盼的看着她,哀求道:“漂亮姐姐,你带我去好吗,人家都没有见过开会的。”

谁也不忍心拒绝这么个可爱的小姑娘,柳暮烟果然就爽快的答应了。于是他们一行人里又多了一个小丫头。

大会的时间定在正午。柳家庄的一个大院里,人头攒动,二三十张椅子围成一圈,除去堂主们,绝大多人是只能站着的。李玄默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最中间,右手边是一脸不忿的步鸿,左手的属于顾休的座位却是空的。

在支持柳暮云的三位堂主中,九江堂主任星是装扮最为奇特的一位,那头冲天直立的头发不说,身上还背了一根儿臂粗的铁链。三十来岁的年纪便坐稳了一堂堂主,可谓巨鲸帮新生代翘楚了。这人敢打敢拼,头脑灵活,一眼便被柳雄相中,后来青云直上也不乏柳雄的大力提携,现在自然唯柳家马首是瞻。

另一位芜湖堂主冷凌大约五十来岁,人如其名,也不说话,只是捧个茶杯淡淡的喝着。他是跟着柳雄一个村庄跑出来的,能力并非十分出众,却因是柳雄的心月复,再加上资历老,也坐稳了一堂之主。

最后一位,第二大堂口江陵堂口堂主高欢,他绝对是一群人里最年轻的堂主。虽然是刚刚上位,但是已经有人听闻他铁血狠辣的手段了。面对一群人的指指点点,他却是泰然自若。柳暮烟看得暗暗点头,此人果然是大将之才。

步鸿皱着眉,看了一眼熙熙攘攘的人群,沉声道:“肃静,我们开始吧,没来的也不等了···”

话音未落,一个yīn阳怪气的声音响起:“步老,顾先生未到,这会开了又有什么意义?”

众人眼睛一齐朝门口望去,果然是一身文士打扮的顾休到了,旁边跟着的也是个书生打扮的中年人,这人是毗陵堂主陆远如,刚才开口说话的便是他。

顾休一派的人见主子来了,也终于定下心来。顾休与各堂主打过招呼便在自己的座位坐了下来,一副主人翁的派头,大大咧咧的道:“这庄子还不错,我说柳暮云啊,这庄子可是我巨鲸帮产业,你们柳家是不是也要交出来了啊?”

李玄默也不答话,淡淡一笑,取出一枚金光闪闪的小锚放在小桌上。琉璃在旁边看得眼睛一亮,想要过去模一下,幸好坐在一边的柳暮烟眼疾手快,赶忙拉住了她。

金锚令一出,全场似乎都一下子沉寂了下来。顾休见势头不妙,冷笑道:“帮主之位,能者居之。柳暮云寸功未立,凭什么窃据大位。”

冷凌轻抚了一下茶杯,沉声道:“顾先生,此言差矣,规矩就是规矩,容不得更改。”

顾休冷哼一声,大声道:“笑话,咱们活人未必还被死物给限制住了?规矩不能改?照你这么说,现在做皇帝的应该是夏禹呢,还是商汤?”

众人哄堂大笑。九江堂主任星一拍桌子,跳起来大骂道:“放你娘的狗屁,顾休你个老小子,你倒是说说你立过什么功啊。咱们这些兄弟在船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拼命,你们这群废物除了在家里娇妻美妾,风流快活还干了些什么?”一边说,身上那根铁链还碰得叮当响。

其实任星这话也着实冤枉了顾休,没有顾休沟通,巨鲸帮这群草莽跟江东世家那是水火难容。只是分工不同,顾休就等于管后勤的,而他们那些人却是冲前线的。

陆远如yīn测测一笑,道:“小子,做人可不能忘本啊,没有咱顾先生,我们巨鲸帮能立足江东?”

步鸿那昏昏yù睡的老眼突然张开,闪过冷冽的光芒,道:“陆远如,按你说的,全靠顾休,咱们才有今天?”

陆远如资历远不如步鸿,明知他是强词夺理,也不敢顶撞,只是在小心的解释着。

李玄默打断道:“听诸位所言,若是在下不能胜任帮主一职,那么也该由步老来做,论功劳,论资历,怎么都轮不到他顾休啊。”

果然马上就有帮众大喊支持,张武目中闪过一丝异sè,也跟着点点头,道:“不错,步老德高望重,足以服众!”

顾休气急,道:“柳暮云,你休想拿步鸿作挡箭牌。他年事已高,早就不问事了。”

李玄默冷笑一声,道:“顾休,其实说来说去,你还是想说你才是最适合帮主的人选吧。”

顾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昂首道:“不错,公道自在人心。我顾休可不是凭个什么令什么牌的就妄想染指帮主之位。”

李玄默故作沉吟了一下,道:“按照你说的,无须流血拼杀,只用做做后勤也是大功?”

顾休对“后勤”一词颇为不满,辩解道:“小辈,可曾听说过‘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李玄默只是笑着说了声“好”。与他配合无间的柳暮烟适时站了起来,道:“各位巨鲸帮的兄弟,他顾休只是陪人喝喝酒,吃吃饭那便算大功一件。我想请问各位,若是我哥哥引得金陵郑家与我帮合作,那该算是件什么样的功劳呢?”

此言一出,大院里顿时炸开了锅,金陵郑家?那可是天下第一等的豪门,江东的土皇帝啊,就算是顾家,也差了老远了。有郑家照应,巨鲸帮还不是财源滚滚啊。

柳暮烟这话甚是取巧,说是合作,其实只是巨鲸帮帮郑家走私而已。但是他郑家确实会派个重量级人物来接洽啊,未必谁有胆去问郑家,就算真有这人,郑家也不可能说这走私之事。

顾休闻言,脸sè铁青,现在已经不是功不功的问题,有了郑家这面大旗,自己背后的人也要投鼠忌器。他再一联想到今rì城外的路卡,还只怕真是郑家的手笔。

任星又跳了出来,指着张武那些人,吼道:“他娘的,你们这些人那个没受过柳帮主的恩惠,要不是柳帮主带我们打天下,我们只怕还在老实巴交的种着田。老子任星虽然是个粗人,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柳帮主这才刚走,咱们就任由这群怂货欺负他的儿女?”

任星这话大义凛然,说得一些堂主“惭愧”的低下头,拼命忍着笑,暗骂道:任星你个无赖小子不去做戏子真是可惜!

任星一转身,朝步鸿抱拳道:“步老,您是我帮前辈,就算柳帮主也要叫您一声‘老大哥’,德高望重。那rì的事情,柳少爷是有不对,可他也是着急,并非私心。您真要为了争一时之气,而忍心断送柳帮主的大业?您忘了一起和柳帮主拼杀的rì子了么?”

李玄默赶紧端起一杯茶奉到步鸿面前,躬身道:“步老伯,那rì确是暮云无礼,但暮云也是怕金陵堂口长久无人继而生变。望您海涵!”

步鸿闭着眼睛长叹一声,接过茶杯,道:“罢了,罢了。步鸿或许真的老了。柳少爷能立此大功,帮主也算后继有人。”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柳暮云得帮主亲口传位,又有‘金锚令’在首,此次再立大功,老朽不才,愿奉柳暮云为我巨鲸帮帮主。当然,其余各位堂主如何决断,老朽是管不着的。”

步鸿话是这么说,只是一双老眼凌厉的朝众人扫去。众人早得机宜,听罢马上作出一副叹息之状,然后表态支持柳暮云。作为“中立”派的中坚人物,张武当然也是此事的直接参与者之一,他眼神闪过一丝古怪,随即也表态支持。

此时李玄默已经获得了三分之二的堂主的支持,心知大势已去的顾休如何还不知上当了,他指着步鸿大骂道:“步鸿老匹夫,你好···好···”

看着那些支持柳暮云的堂主一副嘲讽的表情,再看自己手下垂头丧气的样子。顾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好不容易把柳雄熬死,想不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把心一横,想道:也罢,既然此事无法善了,那便只能使些手段了,幸好带了这么多高手来,只是可惜那些人不能全带来。

顾休假装不忿,离开座位,走了几步,转身指着李玄默道:“众人听着,这人根本就不是柳暮云,我已经派人查过了。我以巨鲸帮二当家的身份命令你们将他拿下,严加拷问!”

顾休身后马上出现四个人,瞧那气势,肯定是高手无疑了。

李玄默一拍桌子,道:“顾休意图造反,给我拿下。”

顾休看了一眼外面团团围住的帮众,冷笑道:“看来你小子早就想置我于死地了。哼,人多有什么用,都是一群废物。都给杀了他!”

那四人闻言,马上朝李玄默扑去。那些帮众想要过来帮忙,却被那四人一脚一个踢得老远。这四个人几乎每个都有跟李玄默相当的实力,而巨鲸帮众人绝大多数不会内功,都只会用蛮力。

李玄默见状,忙喝道:“都不要过来!”

柳暮烟几次冲过去都被打退,还是多亏李玄默拼死相救,否则就受伤了。场面有些混乱,顾休的心月复手下拼死堵住门口,不让外面的人进来。而里面的人,顾休一方也占不到丝毫便宜。不过顾休似乎一点也不紧张,在他看来,只要他带来的四个高手将柳暮云杀了,必将威慑住众人,到时他自有办法将其党羽一一剪除。

只是李玄默的情况越来越糟,在四人的围攻之下,险象环生,仅仅凭着他那诡异的体术左闪右避,却毫无招架之力。

外面在黄征的指挥下,破门在即。顾休也有些急了,躲在人群里高呼道:“快,快点解决他!”

四人加强了攻势,柳家的心月复想要上前帮忙,却无一例外的被一剑毙命。李玄默在高压之下,渐渐有些真气不继,其中一人抬起手臂,shè出一支袖箭,正中胸口,李玄默应声倒地。

柳暮烟痛呼一声,不顾一切的扑过去,却被一位高手一脚踢开,倒在地上吐出一口血沫。她也顾不上擦拭血迹,爬起来又要扑过去,却被一旁的琉璃一把拖住。琉璃看似娇小,力气奇大。柳暮烟哭道:“放开我···放开我···”

琉璃苦笑着摇摇头,并不放她去送死。

柳暮烟身子一僵,突然想到什么,反身一把抱住琉璃,泣道:“琉璃妹妹,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

“救他啊?”琉璃一脸为难,喃喃道,“我也想啊,可是我不能啊···”

柳暮烟一把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琉璃也不明白这位姐姐怎么突然间这么大的力气,怎么拉都拉不起。

顾休哈哈大笑着走了出来,道:“贼首已然伏诛,尔等是降是死?”已经撕破脸皮的他也顾不上其它了。

步鸿等人不知李玄默死活,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顾休有些得意的朝李玄默走去,那边琉璃正在天人交战:到底救不救啊,爹爹jǐng告过不能参与任何纷争的。可是不救的话,他一定会死,到时我的计划怎么办啊,我还怎么吃喝玩乐啊···

李玄默倒地后被其中一个高手用剑抵住,顾休根本不虞有变,蹲子朝他探去,想找到那枚“金锚令”。

就在琉璃终于决定为了“吃喝玩乐”而违背jǐng告时,李玄默突然从他那件袍子里面滑了出来,那几位高手猝不及防之下,他已经抓住顾休飘退。

李玄默捏住顾休的咽喉,喝道:“你们还不退下,小心他的狗命!”

形势突然逆转,众人似乎还没反应过了。原来方才李玄默中箭时已经用“体术”扭转了身体,那支袖箭只是划破了他的左肋,而那个“金蝉月兑壳”却是使用了“体术”中的“缩骨功”。

柳暮烟一下从地上爬了起来,抱住他,紧张道:“你怎么样,没事吧?”说着还朝李玄默的胸口模去,却发现那支袖箭还挂在地上那件衣服上。

李玄默看着梨花带雨的她,知道吓到她了,柔声道:“我没事,你别怕···”

那四个高手还在犹豫,其中三个一起朝另外一个为首的看去,那人把头一点,道:“杀!不管他了!”

不光李玄默等人,就连顾休也没想到这四人居然不管他的死活也要杀这个柳暮云。李玄默赶紧封住顾休穴道,将他丢给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高欢,自己迎了上去。

可是有一人比他更快,那便是琉璃,小姑娘破口大骂:“你们几个坏蛋,真当老娘不存在啊。本来都不想打你们了,是你们逼我的···”她动作又快又狠,那四人被她打得节节败退。

众人觉得心脏有些受不了,事情实在太离奇曲折了,先是顾休神兵天降,后是李玄默金蝉月兑壳,现在又出现这么一个神奇的小姑娘···

李玄默认真的看着琉璃的武功路数,似乎并非中土一派。也不知她到底是来自哪,小小年纪却有一身这么厉害的武功。

虽然是一对四,但反而是那四个人险象环生。李玄默见琉璃游刃有余,便高声道:“请诸位与我一起动手,将这群叛徒拿下!”

此时,黄征已经带着外面的人攻了进来,里应外合一举将顾休一党拿下。而那四个高手也并没坚持多久就被琉璃擒获,还有一个试图逃跑,被她直接从半空中拽了回来。

顾休看着李玄默朝他走来,大声道:“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否则巨鲸帮无法在江东立足···”

李玄默冷冷一笑,一掌劈在他脖子上,将他打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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