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夜逸不知所措的时候,陈迈突然从那里伸出头来,灰头土脸的,贼眉鼠眼地左右顾盼了下这才爬起来。陈迈看见夜逸犹是悲戚的脸庞和呆滞的神情,哈哈一笑:“你是不是以为我为救你挂了,然后感动得哭了?”
夜逸这才看到陈迈面上青白不定,身子还在簌簌发抖,身上挂有有一丛草藤,呵,原来他刚才已经准备好了。夜逸一扫愁容,轻轻一笑:“别磨唧了,快跑吧,过不了多久它就该回来了。”
陈迈身体一颤,刚才的阵势他也看到了,那头巨鹰的恐怖足以把他吓失一魂半魄了,连忙把身上的藤扯开,撒脚跟在夜逸的身后。
无数枝叶迎面而来,抽打得脸上生疼,两人没敢耽搁,一路狂奔。这时一声愤怒异常的唳叫在身后响起,回荡在整个山林。
两人心里都是一懔,这时正好有一棵大树拦道而立,而正巧有一个刚好够身体进入的树洞。夜逸检查了一下,里面没有灵兽住过的痕迹,于是翻身钻了进去。
亏得是树洞不小,两人进去也能堪堪能够容身。夜逸一口气没有能顺过来,马上翻出包里的草藤浆分出一些给陈迈,然后一把把抹在身上。
“为什么那样做?”待过了一会儿两人气力恢复过来,夜逸问道。他看得出来,陈迈是豁出去才敢正面对抗那头青风鹰。
“我们是一个团队啊,刚才我在给你看风。”陈迈答道,脸上还残有一丝惊惶,但又带有一点亢奋的cháo红,“但是看风的还是可以打一下游击的,嘿嘿。”
夜逸正yù说些什么,外面传来一阵木头断裂的啪啪声和风卷残叶的狂呼,还夹有气急败坏的鹰鸣。两人顿时屏住呼吸,将身上灵力的运转压至最低,如朽木般沉寂下来。
一股劲风瞬间袭过,从树洞口灌进来。从里面往外看,树干根根崩裂,漫天都是飞舞的碎叶。夜逸和陈迈喑自咋舌,没想到狂怒的青风鹰有如此的破坏力,这让他们更是谨慎地控制气息,这下被发现的话弄不好就死翘翘了。
来势汹汹,去势也快,几息后青风鹰已经离他们有几里远,一路肆虐而去。
两人没敢挪地,仍战战兢兢地呆在原地。过了一会儿,那股狂风又肆卷而回,顺着原路飞回它的巢穴里去了,估计它也怕那两个小爬虫玩个调虎离山,再暗渡陈仓溜回去。
夜逸和陈迈再呆了一会,确实已月兑离危险后才钻出来。
刚一出来两人就被惊了个目瞪口呆。这片山林已经被摧毁得不成样子,山破石碎,草飞树折,中间被犁出一道巨大的沟出来。
陈迈吞了吞口水,心有余悸地说:“我刚才扔的是它的蛋么……我怎么做到的?……”
两人悄悄地踱出这片地带,直到这时陈迈才真正放松下来,刚才那档事儿可真把他吓了个半死,他很怀疑场景再现自己还能不能这般“英勇”。两个时辰后,两人刚转出一个山坳,前方就传来强烈的打斗声,还伴随着不绝于耳的喝喊和撞击而出阵阵的轰鸣,几里远处的山林上方飘起尘土。
好强大!夜逸心里好奇,正想上前看个究竟,看见陈迈眼里的迟疑和些许的担心,于是说道:“你就在这儿等我。我去看一下。”
“好吧。”陈迈还是有些惊弓之鸟,于是干脆窝身于一丛高大的灌木丛下,“如果要逃跑的话不要撇下我……”经过这么久的相处,他也明白夜逸的xìng格,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是怎么也劝不回来的。
夜逸展开身形疾奔过去,专挑些树木石头的yīn影处走来隐住自己的身形。兵器的撞击声越来越近,隐隐还有着强烈的气爆,似乎打得挺热乎,还能听到偶尔的咒骂声。
当快到打斗地点时,夜逸猫下腰,悄悄穿过树枝间,而后轻轻附在一棵大树后,从缝中探出头来观察前面的状况。
眼前的战况十分激烈,几个全身笼在黑袍的人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几个拄着剑的硬撑傲然站立着,但全身伤口毕现,鲜血迸流染红了黑衣,身体也颤抖不已,不是害怕而是气力流失的结果。他们已然是强弩之末,全靠一口气硬提着。
还有两个同样一身黑衣的人挡在他们跟前。这时夜逸发现有一个自己居然有点眼熟,仔细一看,原来是之前在拍卖所里和流北抢拍的那个黑衣青年。虽然那时他深藏在一个角落里,但是跟流北抢风头已经让夜逸对其印象深刻了。那两人身上沾满土尘,看起来有些狼狈,嘴角也沁出一丝嫣红,站在那里胸口起伏不定地喘着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恶斗。
与他们对峙的是三个手提利剑的中年人,剑斜指地,鲜血顺着剑身汩汩流下。他们看起来比黑衣人一方要好得多了,只能看到衣服的褶皱和些许的渍迹,和带着对方的血。
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的轻笑一声道:“原来暗魂的人这般不堪一击,亏我们出动了这么多人手。”
他们才三个人,还叫这么多人手?闻得这话,两个黑衣人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眼里迸出滔天的怒火。
那个夜逸曾见过的黑衣年轻人怒道:“原来红枫世家流家也不过是专干那等仗势欺人、强取豪夺的下作勾当。有本事叫流北来与我冥泉单挑。”
夜逸心里一惊,原来是流北他们家来抢夺别人的东西,不过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让声名斐然的流家也干这档事儿?夜逸忽然想起了之前流北的举止,想必他们抢夺的那个东西应该便是圣南十字了。只是不知道那个是什么东西,居然引起流家这般的觊觎。
流家一个瘦瘦干干的人站出来,颇为傲气地说道:“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与我家少爷单挑。交出东西,给你们个痛快。”
另一个黑衣人的指关节都捏白了,咬着牙道:“来吧,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流家几鬼能不能留住我们。”说罢身形一跃,朝那几个流家高手掠去,同时对着那几个受伤不轻的黑衣人说道:“护冥少主突围。”
几个黑衣齐声听令,不顾身上伤势,尽皆站定,手上迅速结出几个奇怪的手印,食指上忽然绽出炽亮的光芒。那几人食指虚划,在前面的虚空中画出一个奇怪的图案,这东西反正夜逸看不懂,不像文字也不太像画。下一瞬间那图案倏地回缩,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吸力吸到食指尖上,那几个黑衣旋即迅速挥动手腕,指尖在身体几处用力戳点几下。
正当夜逸不明所以的时候,他们身上渐渐有一丝黑气身体各处漫出,慢慢交织汇大,然后缠上鼻间,然后一缕缕吸入体内。
“吼!”下一刻,他们怒发冲冠,面目狰狞,张大的嘴巴能看到深红的牙龈肉,恐怖得很。他们暴露出来有肌肤也变得青筋突起,一根根虬扎在身体上。他们粗猛的呼吸声似乎也蕴藏无尽的痛苦。
流家的三个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神态像猫抓老鼠般带着戏弄。
冥泉眼呲yù裂,大声叫道“刘长老,你们……”他已经看出那几个手下已经动用秘法妄与敌人生死相搏了。但即使他们能在这场打斗中幸存下来,身体也终将受到不可恢复的重创,境界下跌是必然的事,甚至终生不再有晋阶的机会。
刘长老也就是扑向流家几人的黑衣人,沉声说道:“走,不要做无谓的牺牲!把东西带回去!”
冥泉当然也不是个冥顽不灵的人,攥紧的拳头啪啪作响,眼中虽然痛苦但闪过一比果决,迅速转身而去。
流家几人当然不会任由其逃离,那个看起来很斯文的正是三人中的老大。他上前一步,眼里暴出一缕jīng光,手上赤红的剑身突然燃起一层火焰。刷刷两声,火剑划出一个交叉,一个交叉着的十字光影月兑剑而去,朝着冥泉飘然而去,同时喊道:“瘦竹,包白快去截住他!”
夜逸一懔,眼睛死死看着那光剑。那流家老大的灵力离体招式信手拈来,而且还蕴含火焰,必然是灵王级别的高手,而且很可能觉醒了火属xìng。那可真就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