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驶舱里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三个人的心都在同一时刻被提到了嗓子眼,我们的目光和手中的动作纷纷僵滞。以至于罗宾森和我都忘了飞机的前起落架还未触地,我减小发动机推力的左手好像麻木了,“zìyóu鸟”号像正在劲头上的一匹烈马,仰着脖子在跑道上飞奔。
“我的上帝啊!”斯蒂文浑身上下只有嘴巴是在动,“这回……我们彻底……彻底死定了!”
罗宾森从吃惊的状态中醒过来,他对着无线电尽量保持平静地呼叫道:“塔台!塔台!这里是西弗吉尼亚‘1941’商业航空‘zìyóu鸟’号运输机,呃……我们想知道跑道末端是怎么回事,好像有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我们相互看了一眼,都在安静地等待着无线电另一端的答复。
“‘1941’商业航空‘zìyóu鸟’号,请按程序完成降落。”这个回答完全没有解开我们心中的疑惑,是一种纯粹的敷衍和诱导。
这种情况下我们越来越感觉到不对劲,罗宾森显得有些不知所措,这时候我略有紧张地对着无线电喊道:“地面塔台,我是‘zìyóu鸟’号,我们刚刚发现飞机后起落架轮胎有异常,现在必须强制复飞。”
罗宾森一脸诧异地看着我,然后突然心领神会,我们把引擎动力重新推到最大,死死地把驾驶杆向后拉起。全副武装的jǐng察和气势逼人的jǐng车在眼前越来越近。
“‘1941’商业航空‘zìyóu鸟’号,请按标准程序完成降落!重复,请马上按照标准程序完成降落!”
“我很愿意这么做,但是异常点很可能会让我们机毁人亡,麻烦你让那些拿枪的家伙冷静点!”
顾不得那么许多,现在满脑子所想就是逃离这个早已为我们设下的埋伏。那些超重的货物再次拖了后腿,这架笨重的运输机直到后起落架轮胎几乎擦过地面的车顶才拔地而起。无线电中塔台的呼叫不绝于耳,罗宾森愤怒地关掉了无线电通讯。有些持枪的jǐng察在朝我们shè击,子弹打在机体外面雨点般噼啪作响。这是我生命中头二十年最惊险的记忆。
“迪克兰,”罗宾森对我喊道,“我记得你说过你有个办法。”
“你为什么直到现在才问我?”
“因为我不想惹麻烦,直到现在我意识到麻烦开始惹我了!”
“飞到雷达盲区,扔掉那些钛金属!”这就是我的办法。
“本世纪最伟大的主意!”斯蒂文喊道,他慌忙展开一张陈旧的地图,“我以前爱上空中摄影的时候,知道一片人迹罕至的丛林,要是打算扔掉点什么不想被发现的东西,那里位置绝佳,机长先生,就是这儿。”斯蒂文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斯蒂文先生,有空教教我航空摄影,我对这个超爱!”我对他喊道。
“说起这个,咯咯……”斯蒂文开始树立起自己的形象,“我还真有不少这方面的经验。”
“能不能不在这种时候讨论兴趣爱好?”罗宾森费解地瞪了我们一眼。之后,飞机朝地图上圈出来的方向飞去。
那是一个湖中心的小岛,青翠的松树林拥挤在这一小块生机盎然的地方,四面环水,植被繁茂。斯蒂文果然是头脑机灵,这里就算是藏匿一架飞机也不会被发现。
“调整到低空低速飞行状态,”罗宾森指示道,“迪克兰,我来掌控飞机,你和斯蒂文去扔掉那些货。”
我点点头然后和斯蒂文离开了驾驶舱。多亏货舱那些滑道,我们才用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把几十箱的罪恶金属推出了飞机,我看着它们从树梢间隙砸下去,然后隐藏在了这片葱翠的伪装之下。再次走回驾驶舱,我们本想壮着胆子大摇大摆地飞回机场,但是突然想到这么做很明显有“销赃”的痕迹,毕竟现在货舱里只剩下1100磅牛nǎi和一匹马了。
“现在下面要是有一片蔬菜市场多好!”我有些失望地说道。
罗宾森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地打开无线电通讯,然后在一片杂音的各个频道间搜索起来,还一边重复着一句奇怪的呼叫语:“猎手31,我是猎枪19,求救!求救!”他如是呼叫了大概有十几次,短暂的安静之后,突然在某个嘈杂的频道传来一个声音:“是谁在这个频道上?”
“弗兰克!是你吗?”罗宾森略有激动地问道,“是你吗?恶棍弗兰克?”
“沃尔特?沃尔特·罗宾森?活见鬼的,这是真的吗?”
“是的是的是的,谢天谢地!闲话少说,我现在在天上遇到麻烦了,急需在地面找个藏身处。”
“好的,六年没见,你我重逢居然还是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上,”无线电另一端的声音十分从容,“麻烦”这个词丝毫没引起他的疑惑,“我的航空俱乐部有一条备用跑道,一年多没有过飞机降落在那儿了,不过跑道完好如初,那里有两个可停靠C-130的全密闭式机库,请你往这个坐标飞……”
“谢了,弗兰克,”罗宾森调整着航向,“我还需要7吨蔬菜,主要是胡萝卜、菠菜、白菜,而且你最好有辆叉车。”
“你是在开玩笑吧老兄?你到底惹上了什么麻烦?轰炸了快餐店?”
“求你了,弗兰克,这事儿刻不容缓。”
“我马上去想办法,上帝诅咒你,罗宾森。”
“我又欠你一个人情,恶棍。”
“但愿下辈子你会还我,好了,沃尔特,着陆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