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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猪又抢先淌过了河。
“爸爸,小花猪真聪明,要不我们就迷路了。”过河后,珺儿蹲下抚模着小花猪的头夸奖道。
老袁想:都说猪傻,人们动不动就拿蠢猪、猪脑子来讽刺人挖苦人,其实猪在所有动物里面属于智商较高的。有科学家曾经做过实验,发现猪可以很快的学会一些简单的道具使用方法,在动物中仅次于动物中智商最高的黑猩猩,而且猪的嗅觉非常灵敏,在国外不少国家海关机场都有用猪来搜查毒品以及违禁品,以前自己对于这种说法还表示过疑问,眼前这头小猪不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吗?而且更聪明。想着对珺儿然儿说道:“孩子们,你们今后要记住,猪并不傻,它和我们人一样聪明。”
白八哥又说话了:“哎呀,没想到,没想到,这个蠢猪还有点记xìng,哼哼哼。”
“以后不许说蠢猪,也不许学小花猪的叫声。”然儿发火了,“要不就不带你了,听见没有。”
白八哥一低头:“好吧,我不说了。”
“你要保证。”然儿不依不饶。
“我保证,我保证。”白八哥连连说道。
正说着,老袁见小舅东张西望地、神sè慌张地走过来,便低声对珺儿然儿说道:“待会儿舅老爷问起,不许说去过百鸟谷,凤凰的事也不要说。”又歪头叮嘱肩上的白八哥:“你也不许乱说。”
“你放心,那是我的家乡,生我养我的地方,我不会对你们人类乱说的,我要保护它。”白八哥说着用翅膀拍了拍胸脯。
小舅走上前来着急地问道:“你们这是去哪了?这么大半天,都十点了,打你手机也不接。”
老袁抬眼望去,rì上高空,散发出热嘟嘟的光来。
“天热了,赶紧回家。”小舅催促着,又指着白八哥问老袁:“这是啥鸟?咋不飞呀?受伤了吧?”走近看了看自语道:“长得有点像八哥,可毛咋是白的?脖子也有点长?从哪弄的?”
“河那头林子里。”老袁答道。
“以前我也逮过,是黑毛哩,回去没几天就死了,后来很少见了,这玩意儿保不齐是变了种?嗨,你好。”小舅逗引着白八哥,白八哥仰头咧了咧嘴,又拍打了几下翅膀,没吭声。
“嗬,哪来这么多鸟?”小舅望着河里的鸟群惊讶道,“哎呀,多少年不见了,搁以前我非打它几只不可。”
正说着,见鸟群像是受了惊吓,“呼啦啦”从水中、岸边、草地飞起,没入空中和树林中。少顷,水里的跳舞鱼惊惶跃出,贴着水面逃窜,也夹杂着许多其他模样的鱼。突然一条长长的如蛇形般的东西从水里弹出,不停地摆动身躯用力抽打惊慌失措的鱼群,然后露出鲶鱼一样的头,张开大嘴一口一口地吞噬着猎物。强大的力量冲击着河水,水花高高四溅,落在河的两岸,有的冲老袁他们飞来,弄的身上湿漉漉一片。
小花猪好奇地跑了过去。
“别过去,你个蠢….啊,不对,你这个家伙,危险!危险!”白八哥冲小花猪大声喊道。
水面又恢复了平静,小花猪“哼哼”着凝望河水,小舅、老袁、珺儿然儿也跑到河边,见水中漂浮着一大片死鱼,鲜血染红了河水。正惊异之际,“哗”的一声,河水又四处飞溅,打湿了大半身,珺儿然儿打着冷战,嘴了“哎哟”着,忙不迭模着脸上的水,小花猪摇着大耳朵跳来跳去,很享受的样子,白八哥像个落汤鸡,使劲拍打着翅膀,弄得老袁一下子把它从肩膀上推下,小舅低着头抖搂着衣服上的水。
紧接着“嗖”的一声,刚才那条蛇形水鱼猛地窜了上来,落在眼前。
老袁他们被惊呆了!这条蛇形水鱼足有十多米长,头像鲶鱼,宽扁,嘴阔唇白,口内有两排锋利细小的牙齿,眼位于头前部,圆小焦黄,上下颌长有灰褐sè胡须,身如蛇体,碗口粗细,圆筒形,全身黑红油亮光滑,泛着粘液,通体竖着均匀排列着十多道长长的刀片型的骨sè锯齿边缘状硬片,如剔肉刀一般,全体有许多暗云状斑块,头部、鳍和尾巴布满白sè斑点,斑点排列成行,嘴了吐着白沫,身子弯曲着,一动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这几个人。
“十二拉子,快跑。”舅大声喊道,一转身,神sè慌张地对老袁说道:“小军子,你赶紧带孩子往回跑。”
小花猪“吱吱”叫着紧蹿,白八哥不知什么时候又落到了老袁头上。
“你赶紧飞呀,跑我头上干什么?”老袁边跑边用手拨拉白八哥。
“老哥,别推啊,我不知道往哪儿飞呀?”白八哥赖着不走。
然儿紧紧拽着老袁的手呼吸急促地问道:“爸爸,刚才舅老爷说什么来着…这是什么鱼呀?”
珺儿低头猛跑:“长得真吓人。”
老袁说道:“十二拉子,大名叫蛇鲶鱼。”
刚跑出没多远,那条鲶蛇鱼以极快的速度飞爬到前面,挡住了去路。老袁他们急忙停住脚步,“呼哧呼哧”喘着气。
“完了,完了,完了,这回是跑不了了。”白八哥无望地嚷嚷道。
“哎呀,小军…小军咋,这玩意儿…这玩意儿盯上咱们啦。”小舅上气不接下气说道,又连咳嗽了几声。
“你和孩子往后靠。”小舅平静了一下气息,从沙滩上抓了两把沙石,向前走了几步。
“小舅,你干什么啊?千万要小心!”老袁担心小舅出事。
鲶蛇鱼还是一动不动,僵持了一会儿,忽地大嘴一张,发出骇人的“哈呵哈呵”声,口中喷出的气流吹起沙土,整个身子像在打气,一鼓一鼓膨胀起来,越来越粗,像水桶一样,随后慢慢向小舅爬过来。看样子它要发动攻击。小舅只好一点一点往后退。老袁的汗都下来了,身子僵硬得没了感觉,珺儿和然儿可劲儿靠着老袁的身子,话唠白八哥也没了声音,周围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这时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小花猪突然冲了上去,快速地围着鲶蛇鱼转来转去,嘴了不停发出“嗷嗷”的叫声,同时用长嘴头拱起沙子撩向鲶蛇鱼。鲶蛇鱼扭动长长的身子跟着小花猪调来调去。勇敢聪明的小花猪!它抓住了鲶蛇鱼的软肋。鲶蛇鱼走直线或者绕大弯速度极快,但是由于身子太长,来回转小圈其威胁xìng就大大降低。
珺儿然儿一起问老袁:“爸爸,小花猪这是在干吗?”
老袁看出了小花猪的用意:“它是在吸引鲶蛇鱼的注意力,它在救我们。”
“差不多。”小舅无心观看,“趁十二拉子不注意,咱们抓紧跑。”说着掉头带着老袁和珺儿然儿往西跑。
跑了一截,见小花猪没赶上来。珺儿急了,带着哭音对老袁说道:“爸爸,爸爸,爸爸,小花猪还在后面呢,我们救救它吧?”
没等老袁开口,小舅说道:“一个畜生,甭管它了,赶紧跑。”
“我不,我要去找它。”珺儿松开老袁的手往回跑。
然儿也说道:“我也去。”
两个孩子一前一后向出事地点跑去。
小舅吓坏了,回头紧追:“孩咋,快回来。孩咋,快回来。”
老袁一把将白八哥从头上扔下来,一个箭步往回冲去。
白八哥冷不丁被摔了一个狗啃屎,嘴了吐着沙土,大叫道:“哎呦,老哥,你轻点,差点没把我摔死。”
等跑回去一看,小花猪还在和鲶蛇鱼周旋。
珺儿大声喊道:“小花猪,快跑。小花猪,快跑。”
老袁喘着粗气上去一把抓住珺儿的手:“怎么这么不懂事,赶紧走。”
小舅紧紧抱起然儿:“臭小子,你不要命了。”
“我不嘛。”“我要小花猪。”珺儿然儿死拧着不走。
小花猪可能是有点累了,转圈的速度慢了下来,踉踉跄跄,“扑通”栽倒在沙滩上。
“小花猪。”“小花猪。”珺儿然儿哭喊着。
鲶蛇鱼被小花猪也折腾累了,稍停顿了一下,然后张开大嘴,甩动身子要向小花猪发起攻击。
完了!老袁一闭眼。
正在这万分紧急的当口,天空中传来了鹰的叫声,明亮而高亢,响彻云霄。抬头一看,一只雄鹰在空中高傲地翱翔。鲶蛇鱼停止对小花猪的攻击,仰望天空,发出惊恐的“嘶嘶”声。雄鹰盘旋了几圈,如轰炸机般向鲶蛇鱼俯冲下来。小花猪趁机跑到了珺儿旁边。
此时的鲶蛇鱼缩小身躯,滑动细长的身子,迅速钻入白沙中,鼓起长长的沙脊,快速逃入河中。
雄鹰挥动着巨翅张着利爪带着一股风疾速地落在沙滩上。
好一只英俊漂亮的鹰!体型硕大,高足有1米7左右,头颈覆羽毛洁白,没有一丝杂sè,最引人注意的是头顶及前额有一圈湛绿sè羽毛,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上体自背至尾上覆羽暗灰sè,尾较长,尾上覆羽羽端缀有白sè,尾羽灰褐sè,有灰白sè端斑和较宽的黑褐sè次端斑,尾下覆羽为白sè,点缀淡淡的淡灰褐sè斑纹,尾羽下面有五六道黑褐sè横斑;翅阔而圆,翅上覆羽暗灰sè,翅下覆羽和腋羽rǔ白sè,棕褐sè细横斑;白sè,分布细密的红褐sè横斑;眼线灰sè,长着黑sè刚毛和白sè眉纹,眼膜橙黄sè,漆黑的眼珠,随着移动的头部威严地环视着四周,shè出炯炯有神、夺人心魄的英气目光;嘴橙黄sè,呈弯钩状,尖利无比;淡黄sè的脚趾强健粗壮,犀利的刚爪幽森骇人,挺拔的身躯矫健威仪,十分伟岸俊逸。雄鹰在沙滩上驻足片刻,像是在观察什么动静,见无异样,又挥动翅膀迎着太阳向高空飞去,巨大的翼展,宽阔的躯干,遮住了阳光,是那样的英姿飒爽,威风凛凛。
“是绿头鹞。”小舅注视着远去的雄鹰神sè迷离地说了一句,然后回头对老袁长长出了口气:“哎呀,今儿个多亏了这鹞子,要不然咱们就报销了,赶紧回吧?”一边往回走一边喃喃道:“今儿个真是奇了怪了,净是点邪乎事。”然后又对老袁说道:“小军子,刚才你都看见了吧,那个叫十二拉子,有点成jīng了,以后到大河干活可得小心点。这么大哩十二拉子,以前光听上辈人说过,谁都没见过。水多哩那几年,河里、水塘里经常见着这东西,很小,也就鲶鱼、泥鳅那么大,一点都吓人。今儿个咋冒出这么个大家伙?真闹不清。飞走哩那只鹞子,叫绿头鹞,我年轻时候见过,村里人经常逮,是十二拉子哩天敌,后来就没了。今儿个这只真大,几十只鹞子也顶不住它一个。”
走到半路,看见白八哥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想死了一样。
“爸爸,爸爸,你看,白八哥死了。”然儿惊喊着忙蹲观瞧。
珺儿上前用手指微微捅了几下,小花猪哼哼着用鼻子轻轻拱来拱去。
白八哥忽然睁开眼,有气无力地说道:“你这个蠢猪,别动。”随后又问道:“那个家伙飞走了吗?”
“你没死啊?你说的是那只鹰吧?”然儿见白八哥还活着高兴地说道。
“是-----”白八哥低沉地拉着长音。
珺儿说道:“早飞走了。”
“是吗?”白八哥一听,扑棱一下站了起来,长长的出了口气,心有余悸地说道:“可算飞走了,吓死我了。”
“嘿,原来你在装死啊?”珺儿然儿指着白八哥笑呵呵地说道。
白八哥拍了拍翅膀,冲着老袁埋怨道:“大哥,拜托,你咋连招呼没打,就把我扔下来了,摔得我到现在还疼呢。”说着飞落在然儿的肩上开始叨叨起来:“我跟你们说,那个飞走的家伙,啾—啾—,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眼见着它吃过我的同类,今儿个多亏我聪明,要不你们就见不到我了,呜--呜--”“你们咋回来的。哎呀,我真是担心死你们啦!要是被那个恶心的家伙吃掉,哈呵哈呵,我会伤心死的。”“老天爷,想想都后怕。不过,我挺佩服你们这两个小家伙的,还有你这个蠢猪,哼哼哼,不对,不对,我真该死,是勇敢聪明的小猪,嘿嘿嘿。”“其实我也想冲上去的,我不是胆小鬼,真的,真的,可是我太小了,上去也白搭,你们可不要看不起我哟?”“那个绿脑袋的家伙把大扁头抓走了吗?我知道这次不是冲我来的。我装死你们是不是很好奇?本能反应,本能反应。”“真是好悬啊!我跟你们说…”
白八哥嘚不嘚嘚不嘚又惹烦了小花猪,它停下四条小腿回头恼恨狠对白八哥大声“哼哼”着。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白八哥连忙止住。不一会儿,又嘚嘚起来:“其实,我不想唠叨。可是,我就是这种人,不对不对,瞧我这张嘴,这种鸟,这种鸟,一开始我不是这样,真的,我跟你们说…….”
“嗒嗒嗒嗒”三路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回村的路上。太阳开始散发出**辣的光,天越来越热,身后传来布谷鸟的叫声,“布谷——布谷——”在田野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