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吩咐丁一把娇娘安置在雪璃宫,雪璃宫是三皇子自己的寝宫。靖宣门外,一辆大车已经备好等着了,一个嬷嬷扶着娇娘上了这辆宽大的朱轮华盖车,丁一跟着上去侍候着,那个嬷嬷也坐在车上,车队缓缓动了起来,娇娘知道自己反抗不了,yīn沉着脸的把车窗帘子掀起一只角,看了一眼这巍峨的皇宫,这儿的一切都让她压抑。
车子刚出靖宣门,就停了下来,丁二就在靖宣门候着了,见车子停了下来,下了马,走到娇娘车子旁,笑着说道:“夫人,爷吩咐,让奴才领带一标兵丁送夫人到雪璃宫,以后就驻在雪璃宫,护卫着夫人。”
娇娘冷冷一笑,扬了扬眉毛,惊讶的说道:“原来我们北国竟然混乱成这样了!离皇宫不过半里的宫殿,竟要一标士兵护着才能安全?!”
丁二一时张口结舌,呆在那里,片刻,才苦笑着解释道:
“不是因为乱,北国一点都不混乱,这是我们爷对夫人的爱护之意。”
娇娘带着嘲笑,拖着长长的声音说道:“啊……是爱护之意啊……那就,多谢爷和你的爱护了。”
丁二尴尬的嘿嘿笑了几声,让开了路,车队在丁统领和侍卫的护卫下,缓缓往前行去。
娇娘yīn了脸,本来就不平静的心情让他们这一出弄的更加烦躁不堪。
北国金殿。天sè将暗。
“哈哈,晋王昨rì一战,朕心甚慰,来呀,起舞奏乐!以贺晋王凯旋!”
“是啊!晋王足智多谋,英勇善战,不愧是我南翔北国的肱骨之臣,国之栋梁啊!”一干大臣适时的顺着靖轩帝的话夸着晋王。
一众舞女舞姿就绪。清脆的笛声轻响,鼓点声声若轻涛拍岸由弱到强,琵琶乍破似冲落山涧的泉流,琴声交杂其中似有若无,宫乐的大气婉约在顷刻间随着那些乐手的手指的敲拨勾挑间流动于广际的殿内流转绕梁回响。
鼓点急骤间,一众女子扭动着缚着红丝绦的蛮腰,红丝绦随着花语红腰肢的柔韧轻动在她腰间跳跃垂摆着,更衬出了她腰肢的细柔;一双双鞋头坠红缨的绣鞋在她们脚踩鼓点旋转间随着展开的飘长褶裙若隐若现地露出褶裙来,显出了脚尖的妩媚;中间一位女子甚是漂亮,她那已被挥洒开来的红绸随着她不停旋转的身躯旋绕在她身旁,飘摇着,泽光闪烁,如一圈圈环绕在她身外跳动着火苗的火圈。
琵声若泉时,那舞女转停身姿,将两手红绸向两边推摆开来,且又向前摆去,抖动着若两股红浪旋卷于她身前,她身向后仰去,围抹上的那朵娇艳牡丹显出了饱满的可人,红唇yù滴似笑非笑着,杏眼微含,若桃花微放般的诱情。她的舞动若仙子一般洒月兑,而那脸上妖冶的妆容又让她显现如妖般的魅冶。
那舞女身着粉sè轻纱,只轻轻一抹斜披在她的肩上,随着她轻歌曼舞的放纵,那件轻纱薄衣遮蔽下若隐若显的纤纤玉臂仿佛闪着银白sè的光。
且见那墨发遮掩桃粉娇脸的妩媚,轻纱薄衣下的玉臂,撩起白绸袴腿的雪白美腿,玲珑有致的身形,金殿上所有的大臣望着如此娇媚如水嘴角微微的上扬,心里都有些瘙痒。
“哈哈···众位爱卿举杯!饮尽此杯。今晚,朕难得高兴,秦公公,传朕旨意,皇宫上上下下均赐酒一壶,尽欢一晚,以慰三皇子军功之喜。”
“是!”秦公公恭敬的答应了。
秦公公转身一路小跑出了的大殿,吩咐了几个侍候在金殿外边的小公公,把靖轩帝的旨意传达了下来,十几个小公公点头应了,四散开来前往各个宫中传旨去了。
处女宫里,几个管教嬷嬷听说皇上传下圣旨,赐酒欢饮,加上天也渐渐冷了,还有处女们都睡着了,于是几个嬷嬷商量着一起喝喝酒。
喝着喝着便有些醉了,徐嬷嬷摇晃着,看着摇晃着的王嬷嬷进了屋子,嘲笑她太不经喝,她也转身靠到丫鬟身上,转过正厅,跌坐在偏厅的椅子上,轻轻晃了晃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些,想着,“少公子吩咐的灌醉徐嬷嬷这事,真正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儿,不管怎样也总算是完成了公子交代的任务。”这会儿,她头晕着,眼睛里一片迷离和跳动,渐渐的再支持不住,斜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夜已经很黑了,处女宫门口的侍卫却一直不敢放松jǐng惕,上一次处女外逃,害得站岗的士兵都挨了六十军棍,这要是再出什么事情,就算是他们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夜黑风高,借着微弱的月光,一个年轻的公公轻手轻脚的推开了东厢门,迅速的扫视了一眼屋子里睡着了的处女,见到没有想要找的人,便悄悄掩门而去,又转进另一间屋子。
那年轻的公公又转进一间屋子,盯着整整齐齐搭在门口衣架上的衣衫和红石榴裙,微微眯了眯眼睛,突然他在首饰盒里看见了一件再熟悉不过的首饰。
那是他三个月前亲自戴在她手上的手镯。
那公公看见手镯,一时呆住了,忙冲到榻前,轻轻伸手掀起了帘子,瞬间痴了住了。
黑暗中微弱的月光下,那少年公公趴在她的榻边,盯着她的脸庞一丝不动,她还是记忆里的模样,此时的她正在沉睡,她时而眉头轻蹙,时而不安的努努嘴唇,那公公慌忙搓搓手,直到指尖不再冰凉,方才敢伸手轻抚她的眉头。
他满脸柔情的像解开一个个缠绵的梦境,慢慢熨开她蹙成一团的柳眉,小心翼翼的生怕连呼吸也会吵醒她。
“语诗你还好么?”唐子涵的声音小得如同蚊蚋,仿佛自言自语。唐子涵还是混进了处女宫,他知道今晚整个皇宫上上下下都不会在意处女的动静。
“不要!”她喃喃着不知在说些什么,唐子涵赶紧低下头细心听,却听见她清晰的喃着“不要,不要。”重复的字如同可怕的求饶,时高时低,凄婉无奈,听得人痛彻心扉。
唐子涵如同触电般浑身麻木,眼眸中带着一闪而过的不解。
可是这么近距离看着这个令唐子涵魂牵梦绕的女子,他只觉心跳加速,竟忍不住低下头将唇逐渐贴近她,微弱的呼吸卷着兰香暗盈,语诗却猛地睁开眼眸,同他四目相对。
语诗惶然惊醒,仓惶万分的抬头看着来人,“子涵?!”唐子涵猛的拉着语诗的手,把她拉进怀里,语诗骤然看见唐子涵放声哭起来,唐子涵忙松开她,回头四处看着屋子里的另外几个处女,唐子涵努了努嘴,示意语诗噤声,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语诗穿了衣服跟着唐子涵出了屋子,寻了处幽静的地方。
语诗扑过去,扑进唐子涵的怀抱,哭了起来。“语诗,能哭出来就好,就好,别怕,我会救你出去的。”
语诗低声哭着,“子涵,你为什么要来,你不该来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我了,这辈子,你我,是无缘在一起了。你走吧,快走吧,忘记我,忘了我吧!”
语诗哭的声嘶力竭,渐渐语不成声,唐子涵抱着语诗,一阵头晕目眩,莫名其妙,急忙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下来,俯到语诗耳边,急切而直接的问道:“语诗你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和我说,有我呢,别怕,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被人霸占了身子,我已经不干净了!你走!你走!”语诗不想隐瞒什么,便把一切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语诗不停的说着,唐子涵压抑着胸口的腥甜,到了最后,她说的什么也听不见了,他只听见,“是二皇子霸占了我。”
唐子涵只觉得头目森森,喉咙里涌起股甜意来,他强忍着,俯到语诗姐耳边,咬着牙一字一句的道:“二皇子?是他!”
语诗泪眼蒙胧的看着唐子涵,唐子涵目光yīn冷的看着远方,语诗茫然着安宁下来,她在唐子涵的眼中看见了滔天的恨。
漆黑的夜sè中,唐子涵与语诗静静站在那儿,谁也没有再说话,彼此的心都揣着冰与火,在酷寒与炽热下煎熬。
也不知道过了有多久,语诗觉着一双温暖的手抚着她的头发,她惊恐而仓惶的猛然抬头看着唐子涵,想看看他有着何样的表情,唐子涵一把抱住她,心疼万分的安慰着她:“语诗,别怕别怕,都过去了,这仇!我一定会报!我会让他十倍百倍的还!”
语诗恍过神来,仓惶着抬眼看唐子涵,他的脸青白得没一丝人sè,语诗机灵灵打着寒颤,清醒了过来,她觉得好冷,冷的砭入肌骨。
“你先回去吧,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说完话,唐子涵面无表情,眼神空洞的木偶般直直的转过身,挺直着脊背,僵直的往二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