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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次rì出征,这晚上来到静宁宫,辞别母后。
太子看着躺在床上的母后,神情寂寥而悲哀,心中不免悲伤。
帝王多薄情,王者的女人,就要忍受寂寞与悲凉。不是有诗这样说吗:柳sè参差掩画楼,晓莺啼送满宫愁。年年花落无人见,空逐chūn泉出御沟。
“母后,孩儿明rì就要走了,特地来向母后拜别。”太子面带郁sè,跪子,低声言道,“孩儿心中放心不下母后,孩儿走后,还望母后好好保重。”太子微微一顿,接着说:“若是母后有时间就去帮孩儿去看看冰淇,她上一个人在冷宫,孩儿担心···”
皇后刘氏眼睛一亮,闪过一丝惊诧,但也是转眼即逝,匆匆道:“怎么?你还未忘记冰淇?弘儿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冰淇了,为娘也知道你爱她至深,其实为娘一直都很喜欢冰淇,那孩子遇事冷静、仪态大方、淡泊从容。可就算她再好,也是你父皇的妃子,如今她已不是你可以染指的!”
太子陷入沉思,不言不语。
“你也不小了,若是这次出征顺利,为娘定要和你父皇说说,给你找一个太子妃,那时你也收收心。”皇后轻声说,“你那东宫妃位一直悬缺,总是不妥。”
“冰淇的事情让母后cāo心了,孩儿真是不孝。”太子内疚的说,“可是孩儿一心一意对冰淇,况且我们已经···儿子不想负她。”
皇后微微一怔,继而怒骂道:“你说什么!你们已经···混帐东西!”
太子见母后生气,忙走到皇后身边,焦急说着:“母后你听孩儿说,不管冰淇的事,是儿子没把持的住,是儿子的错,都是儿子的错···”
太子微微一顿,眼前再次闪过冰淇平静温和又娇媚动人的面容。
“她已是你父皇的妃子,见了面你得恭恭敬敬叫一声娘娘,你怎可这般大逆不道!”皇后眼中挂着盈盈泪珠。
“是父皇逼我的!他明明知道我喜欢冰淇,还是收在了帐下,儿子心里难受,儿子心里难受啊!”
“哎···弘儿,是为娘的错,为娘没教好你。”皇后愕然震惊,看着自己的儿子,想不到太竟会叛逆如斯。皇后慢慢地说,“这事为娘再想想,急不得。冰淇现在住在冷宫反倒安静,你出征这段时间,你就不要挂怀了。还有再怎么样,你父皇还是你父皇,你不可对你父皇不敬啊!”
听罢,太子缓缓点了点头,微微叹了口气,神情变得迷茫而忧郁,道:“多谢母后了。”
皇后有些疲倦,对自己的儿子说:“为娘累了,你去别处瞧瞧去吧,明rì就要出征了,你去瞧瞧你弟弟妹妹们吧。”
太子恭敬的退了出去。
走过一条弯弯的石子路,太子低着头失神的走着,不知道走向哪里去。
夜黑如墨,月如慌慌张张的挎着篮子往冷宫走去,看她脸sè似乎很急,太子只顾低头走着,二人都是无心,一不小心撞在了一起。
“啊!”
月如一惊,抬头望去见是太子,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太子受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慌慌张张的,什么事情这么急?篮子里是什么?”太子很好奇,月如不在冷宫好好呆着,出来干什么,于是问道。
月如迎上太子的眼神,轻轻皱起眉头,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小姐有些不舒服,奴婢去给小姐拿药了。”月如不知如何说,小姐确实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见月如皱着眉头,太子担心的问道:“哪里不舒服了?”他盯着月如,将她猛的一拉,“是不是冰琪病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月如慌里慌张躲闪着太子的眼神,见他这般焦急,眉梢眼角间好似多了一丝的安慰。
“天转凉了,冷宫早晚的温差大,你们尽量的呆在屋里不要外出,如果需要什么就悄悄找了小德子,他会照顾你们的。冰淇身子虚,万万不能着凉了。”他瞧见月如所穿的衣衫,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难道冰琪染了风寒?“还有你也穿的太少了。”
“奴婢知道,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太子不用为这些烦神。”
“那好,既然冰淇不舒服,那你就早早回去吧,孤王也该走了。”
“奴婢告退。”月如微微一屈身子道。
他有些落寞的看着眼前这个沉默的丫鬟,转身想要离去。可是他刚走出一步,总觉着心里惶惶的,心中暗道:“她病了?病的可严重?到底还没好?”再忍不住思念,“等等!孤王和你一起去看看冰淇。”
“太子您···”
“不要再说了,孤王陪你一起去!小心隔墙有耳!走吧。”?
月如用轻轻的声音,怯怯的说:“好吧,回头要是小姐怪罪,太子可要替月如作证,说是太子您自己非要去的。”
太子眉头一皱,“嗯。还不头前带路。”
不大一会儿,太子迈步走进了和冷宫,冷宫内冷冷清清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冰琪正斜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软软的被,一张脸,带着忧郁烦闷的表情,青丝松挽,看着太子与月如一起走进来,不禁一惊。
冰琪的身子一下子僵硬起来,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来了?
“李弘?!”冰琪一下子愣在了,虽然近在眼前,可是她不敢认,因为她害怕失去。
盯着太子望了好久,冰琪眼睛亮了起来,盯着他,看着他慢慢进前,迎着他的目光,满眼欢喜的看着他。
冰琪绽放出满脸笑容,急忙直起上身,一把掀开被子,太子走到榻前微微弯下腰,伸手握住冰琪的双手,微微用力,把她拥入怀中。
冰琪紧紧抱住太子的腰,把脸贴在他胸前,闻着他身上温馨熟悉的味道,满足的叹了口气,太子双手紧紧搂着她,用下巴轻轻蹭了蹭冰琪的头顶,带着紧张道:“冰琪!我来了!我来了!”
冰琪仰头看着他,笑盈盈的点了点头,太子低下头,飞快的在她额头上点了点,轻轻一笑,“冰琪我好想你,好想你。”
冰琪靠在太子怀里,温柔的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久了,你也不来看我,我自己一个人好怕。”
冰琪将身子更紧的偎向太子,太子立刻察觉,抚着她的肩膀,轻轻的安慰着,口里说:“好了,我这不是来了吗?明天我就要出征晋州了,在这不能久待,可能很久都不能看见了你了。”
冰琪咬着嘴唇,半天没有开口,“你现在要走?如果没事的话,你就回东宫吧。这而寒气甚重,再说若有人发现你在这,你我都会没命的。”
“你···”太子犹豫的顿了一下,松开冰琪,望着她的眼睛,慢慢的说,“你想让我走?”
“不!”冰琪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却一下子止住了口,“我,我只是不愿你为我犯险,我当然欢喜你在这儿,可是你是太子、是储君,你我没有结局的。”
“不会的。”太子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解释,只得,咬着牙说,“你放心我们会在一起的!”
听完太子的话,冰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李弘,你,你带我走吧,去哪都行,我不怕吃苦,只要你带我走?!”
太子看着一脸泪痕的冰琪,好半天好半天没说话,沉默一会,太子还是说了,“冰琪!你要相信我,相信我们会在一起。而且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了,我还有母后,你还有父亲,我们不能太自私,况且这会儿要是让父皇知道你我的事情,你我还能有命吗?”
听完太子的话,冰琪静静的想了会,安静了下来,看着太子,点头道:“嗯,我听你的,我也相信你。”
太子轻轻揉了揉冰琪的鼻子,接着说道:“听月如说你说身子不舒服,我实在放心不下,便来看看,到底怎么了?和我说说。”
冰琪头微微往后仰着,头歪在榻上,笑盈盈的看着太子,慢悠悠的说道:“李弘,你想不想有个孩子?”
太子眨了眨眼睛,迷惑着怔怔的看着冰琪,难道她想要个孩子?便耐心的说道:“冰琪,现在我们怎么能要孩子,这孩子是累赘,是牵绊,你懂吗?”
“嗯,我知道。”
冰琪漫不经心的答应着,太子怔了怔的拧起了眉头,半晌,好像忽然明白过来,上下打量着冰琪,“你不会是怀有身孕了吧?”
冰琪轻轻的点了点头,基本看不见头在晃动,可是太子却看的清晰如画。
太子仿佛被定住般,张着嘴傻愣片刻,猛的窜了起来,抬手用力揉了揉脸,晃了晃脑袋,弯下腰,盯着冰琪,屏着气问道:“你刚才,点头没点头?”
冰琪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脸,笑盈盈的说道:“点了,怀了孕的人可是很娇贵的,我身子又不好,你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吓着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太子眩晕般直起身子,不知所措的转了个圈,一个趔趄,往前扑倒在冰琪的榻前,这一跤摔下去,倒清醒过来,急忙爬起来,看着冰琪,脸上悲喜不定的变幻着,半响,跌倒在榻上的冰琪面前,把头埋在了她的裙子中间。
过了好半天,太子才抬起头,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笑的眼中有泪,冰琪抽出帕子,微笑着替他擦着脸上的泪,太子捉住她的手,声音沙哑着问道:“多长时间了?刚刚你怎么不早说,万一你和孩子有什么不妥,我……”
“胡说八道什么呢!你不会忘记你几个月没来了吧,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不要孩子的吗?”
“那不一样,刚才我不知道你怀孕了,我也不知道我李弘就要当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