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天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进去,看见街口的墙上贴着一张大白纸,看起来像是告示一样。问天仔细一看,原来是张求医的启事。只见上面写道:“小女自幼身患奇症,历经名医诊疗,经年服用药石具皆无效。恳请四方高人施以妙手,若能令小女身愈,本人定当重酬。”落款是“云烟阁阁主”。而启事下面还有一个看似家丁的人在一旁守着。
这年头这种寻医的启事几乎随处可见,但是这张启事却是十分地奇怪。首先,它的落款与众不同,一般的寻医启事落款都是“某某爵”或是“某城某府”,而这张启事的落款却是一个所谓的“云烟阁阁主”;再次,一般的寻医启事都是说“药石无效,恳请各方神医施以妙手”,而这张却是写着“历经名医诊疗,经年服用药石具皆无效,恳请四方高人施以妙手”,要知道,从来没有医生被称之为高手的,而且,那位小姐是历经名医诊治都还无效地,那么,那位小姐极有可能是中了邪,而这里所谓的高手应该就是那些驱鬼的道士了。想到这里,问天微微一笑,和自己在一起的黑袍老人不就是一个捉鬼的高手吗?
问天观察了一下自己周围的人,他们虽然议论纷纷,可是一个个都有一点垂头丧气的样子,显然是知道那位小姐的病十分地难治。
问天走到一旁,悄悄拉住人群中一位老者问:“老人家,这个‘云烟阁阁主’是什么人啊?那个小姐得的是什么病?怎么大家看到告示都垂头丧气的没人去揭那张启事啊?”
“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吧?”那位老者看了问天一眼道。
“恩,我是从广南郡过来的。”问天点头道。
“说起这‘云烟阁阁主’,那可是我们府的大名人啊,阁主叫朱瞬山,他很小的时候就在dìdū考取了状元,然后就一直在外地做官,直到十年前才辞官回来,听说他那去世的夫人还是当今相国大人的女儿呢。说来也是可怜,十年前回来的时候只带了一个死了娘的女儿,那女儿还百病缠身,父女两相依为命。这云烟阁是朱先生开的一间藏书馆,里面的书那可多了,据说是全郡第一呢。他那小姐长的是貌如天仙,看一看就让人心动,而且小姐的外公是当今的相国大人,要是能治好小姐的病娶了小姐的话那人今后少不了混个一官半职的。有不少懂些医道的小伙子借治病为名去接近她,结果都被朱先生轰了出来。那小姐的病也是出了名的难治,听说连dìdū里的太医都束手无策呢。大家想去云烟阁,那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那老者显然十分健谈,舌忝了下嘴唇居然滔滔不绝地说了这么多的“内幕消息”,不过照他那么说这个云烟阁阁主朱瞬山在这座城市应该是非常出名了的。
“老人家,您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啊?”对方详尽的回答也让问天十分怀疑。
那老者“嘿嘿”一笑道:“我侄子可是朱府的账房先生,我知道的当然也比别人多了。小子,你要是想学那些小伙子我看你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被朱先生轰出来可是有得你受的。”
问天忽然很想看一下那个朱家的小姐是不是真的像老者口中的那么美丽,也许,是寂寞了吧。但是问天并没有直接去揭那张启事,而是跑道城门的另一边求那个黑袍老人帮忙去了。
“臭小子,要我帮你泡妞?门儿都没有。”黑袍老人把头一转道。
“那你就教我法术,这是你答应的。”问天见此路不通连忙换上另一种方法。
“臭小子,我说的是你破了‘五行绝阵’才教你法术的,怨灵是我抓的,路是怨灵带的,所以这个阵不是你破的。”黑袍老人两手叉胸一脸嬉笑地说道。
“不知道是谁先元神出窍破了那个‘五行绝阵’的啊?要不是我先元神出窍出了那个阵,你怎么会知道可以用怨灵带路的?论时间,这个阵是我先破的;论方法,破阵的办法也是我想出来的,你也只不过是动动手而已。师傅,你可别忘了你的誓言哦。”问天十分平静地说道。
黑袍老人一时间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儿,才狠狠地说道:“我会教你法术,但你别指望我会收你做徒弟!”
“那师傅现在就陪我去给那个朱家的小姐看病吧!”问天闻言大喜,也不管那黑袍老人收不收自己做徒弟,连忙说道。
“教你法术和给那个朱家小姐看病有什么关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黑袍老人一口回绝道。
“师傅,这还是有很大关联的。您看,您用法术为那个朱家的小姐治病,我在一边看着学习,要比您单纯地教授效果好多了。而且您现在身上有伤,正好利用为那个小姐治病的时间呆在朱府养伤。而且,那个朱先生有很多藏书,说不定有些道术方面的书是您没见过的,正好可以看看嘛。”问天见黑袍老人拒绝连忙摆出了三大理由对黑袍老人进行“利诱”。他知道前面两条可能作用不大,但是最后一条理由或许能够引起黑袍老人的兴趣。
“好拉,既然说不过你,那我就勉为其难地陪你去看看吧。”黑袍老人无奈地摇摇头,听问天那么一说,他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那个朱先生的藏书。
当问天回到刚才那个贴有寻医启事的地方时,围观的人群已经散去,毕竟,那个朱家小姐的病太难治了,连太医都束手无策谁还有有那个能耐去治她,抱着这种心态,人们都回去干自己手头的工作了。
问天上前揭下启事,那个家丁用疑惑的眼神看了问天一眼,没说什么,将问天和黑袍老人带到了朱府。
那家丁直接把问天和黑袍老人带到了一间看起来像是偏厅的房间,然后就退了出去。
问天悄悄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不得的承认这间房子的主人是十分有品位的。偏厅的正中悬挂着一面西大陆的玻璃镜,但是镜子并不是像普通的镜子一样弄得光滑平整,而是在上面雕琢了许多jīng致的花纹,镜面也被特意地弄得有一点粗糙,上面同样雕琢着一些或粗或细的线条,线条被各种颜sè的油漆覆盖着,远远看去,却是一幅牡丹盛开的图画,问天十分佩服它的设计者和制造者那独特的匠心。镜子两旁悬挂着一幅对联“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除此之外就是靠着墙边摆放的几张楠木桌椅,靠近门首的地方放置着一具小型的书架,上面错落有致地摆着几本书和几个小巧jīng致的盆景。厅子的窗户也比平常的大许多,是传统的木格窗户,透过打开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的假山和树木,一切都布置得意趣盎然。
问天走到书架旁抄起一本书翻阅了起来,而黑袍老人则找了张椅子闭着眼睛坐了下来。
一阵脚步声响起,一个头戴方巾身穿蓝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跟在中年人后面的是刚才那个带他们来的家丁。那中年人看到偏厅里的二人,拱了拱手,有些焦急地说:“在下朱瞬山,二位高人真的有办法治好小女身上的病么?”
问天和黑袍老人连忙还了一礼。
黑袍老人说道:“治不治的好要先看看是什么病再说。”
朱瞬山眉头微微一皱,刚才他听那个家丁说揭下启事的是个青年,他本来就有些怀疑那个青年是不是来混的,而眼下这个身上缠着纱布的受伤的黑袍老人和那青年又是一伙的,还这么回答,有些让他不满。
问天看到朱瞬山那有些不满的表情连忙道:“朱先生,这位是我师傅,他前天在天尹山收妖的时候受了点伤,我师傅法力高强,而且还医术jīng湛,绝不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比拟的。”明明是收服灵兽他却说是“收妖”,虽然是有些撒谎,但是那两只灵兽和妖怪看起来确实是比较像。
“哦?这么说你们是法师了?”朱瞬山平静地问道,显然他原本求医的范围就包括法师。
“也可以这么说罢,让您看看我们前天收服的妖怪。”问天不置可否地回答道,为了增加说服力,他打开空间袋把那头长着两只脑袋的喷火狼放了出来,朱瞬山和那个家丁被吓了一跳,连忙要求问天收起那头可怕的“妖怪”。
黑袍老人则十分平静地说:“夫人,现身吧,既然你早就到了这里,为什么不和你的丈夫相见呢?”
说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其中一张楠木椅子上坐着一个身穿粉红sè衣裙的漂亮的年轻女人,看样子应该是朱瞬山的那个死去的妻子。
“夫人,真的是你吗?”朱瞬山用颤抖的声音道,他并非不信鬼神之说,只是这么多年来从未见过什么真正的神仙和鬼怪,因此在这方面比较保守。
那个女人点了点头,什么也不说。接下来无论朱瞬山问什么,她都是点头或摇头,就是不肯开口说一句话。
“大师,为什么倩儿不肯开口说话啊?”朱瞬山一改前态,十分恭敬地对黑袍老人说道。
“鬼魂和人一样,有些话虽然自己知道,但是不能说出来。你夫人不肯开口说话就一定有她的理由,你还是不要再问了。”黑袍老人意味深长地说道。
那女人点点头,微微一笑,像出现的时候一样突然,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朱先生,你能不能说说你女儿的事情?”问天在黑袍老人旁边找了张椅子坐下来,红着脸说道。不知为什么,他一想起那个朱家的小姐脸就有些微微发热。
朱瞬山坐下来,喝了口茶说道:“紫烟很小的时候就得了这种怪病,说是病又不太像,只是她经常会头痛。而且,有些时候她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似的,xìng格会异常的暴躁,力气也很大,还有点儿顽劣不堪,只是我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只要没什么大的问题也就任着她去了,好在她平常都是十分温柔的。这些年来她的头痛越来越频繁,身子骨也rì渐消瘦,我也请了不少大夫,可是却一点效果也没有。还有,紫烟原来是有个叫紫云的孪生妹妹的,只是刚出生时就死了,她母亲因为过度思念紫云也一病不起,最后也走了。相国本来就对我和倩儿的婚事不满,倩儿的死让他迁怒于我,我只好在十年前辞官回来。不过他对这个外孙女,经常送医送药,老是想接她去dìdū疗养,要不是担心她的身体,恐怕这会儿她已经在dìdū了。”
“有点像被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附身,又有点不象。”黑袍老人听后捋了捋胡须沉吟道。
“以前也曾怀疑过,请了些法师道士还有从西大陆来的法师,结果他们都说紫烟有些问题,但是又查不出问题所在。后来他外公很生气地差人来jǐng告我不要让那些法师乱动紫烟,我明白他很担心紫烟。”朱瞬山叹了口气说。
“恩。那能不能让我们先看看紫烟小姐,或许师傅能看出一些什么。”问天说道。说真的,他现在最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十分奇怪的紫烟。黑袍老人望了问天一眼,狡黠地一笑,冲着朱瞬山点了点头。
“去请小姐过来一下。”朱瞬山对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家丁吩咐道。
那家丁应了一声就出去了,时阁不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是一阵十分清甜悦耳的声音:“爹,您找我有什么事?”
问天只觉得自己的心正“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仿佛就要从他嗓子眼里蹦出来一样。俗话说,闻其言如见其人,声音都那么好听,人一定也十分好看了,问天相信老者说的是真的,这个紫烟绝对是个美女。窈窕淑女,君子好求,问天如是想道。
当那个紫烟走进偏厅的时候,问天觉得眼前一亮。
进来的女孩身穿一袭浅蓝sè的长裙,上面罩着一件浅黄sè的轻纱坎肩。身上玲珑的曲线衬托着一张白净的瓜子脸,小巧的鼻子下面是一张鲜红的樱桃小口,那淡淡的柳叶眉下面是一双仿佛会说话的水灵灵的眼睛,一头闪亮的黑sè长法瀑布般地垂在背后,虽然没有什么饰物但,却显得更加美丽,那一颦一笑之间都有着一种特殊的魅力,给人一种清新飘逸的感觉。如果以后有人让问天解释什么叫美女,他一定会用眼前的这个紫烟来诠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