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弘在穿越之前看过一部短篇小说,内容略yīn暗,他记得最清楚的是它的题目,题目叫:我忘了自己自杀的理由。
他现在觉得这句话同样适用在自己身上。
虽然感觉有点怪,但是他现在的身份的确是杨承,而他这个“杨承”也的确是忘了自己自杀的理由。
白弘之前也曾经想过杨承自杀的理由,结果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线索。
年纪轻轻,刚满十三岁,就算皇族里的孩子早熟,但还算得上是无忧无虑,更何况,的确是生活的无忧无虑。
相貌俊秀,有一个贴身陪伴的好妹纸,还有一个虽然没见过面但是想来也不差的未婚妻。
家世更加是了不得,虽然不是皇太子,继承不了皇位,但也是父母最宠爱的儿子,还是被那个未来会当上皇帝的二哥视作最贴心的弟弟。
也不是什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文也好,武也好,各方面都是顶呱呱的,放到后世那一定是钻石王老五中的王老五。
而且从子衿妹纸也好,杨广也好,杨承周围所有人口中所得出的信息来看,甚至从杨承留给自己的记忆中来看,杨承这个人虽然算不上是什么阳光好少年,但是肯定没有抑郁症之类的。
所以说,杨承自杀这件事显得格外莫名其妙。
不过白弘现在有些头绪了。这个梦假如他没有猜错的话,那便就是杨承在自杀前的记忆。
他在自杀前在御花园中和一个人相遇,随后和那个人发生了争吵,最后他就从承天门上跳下来了。
所以说,那个和杨承吵架的那个人是关键中的关键。
但是那个人是谁?
白弘不知道,不过白弘知道杨广应该知道,但是出于某种恐惧,白弘并没有再向杨广去追问这件事。
这种恐惧的来源,他觉得应该是来自于杨承——的灵魂吧?
没错,白弘到了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杨承这句**没有死,而他的灵魂同样也没有死。
否则怎么会有记忆还是分批发送这件事情?否则他为什么会对一些对于他而言无关紧要的事情而感到恐惧?
杨承还活着,这件事情很可怕。
但是除了这个之外,白弘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
白弘觉得杨承现在就是缩在这个大脑的某一个角落,像护犊子一样护卫着一个对于他而言非常重要的记忆,而留给白弘的则是其余无关紧要的记忆。
那么为什么是在这个时候,那段记忆会进入他的脑海?
白弘现在就在找剧情的出发点,寻找和rì常不同的事情。
其一,是他在昨天见到了琼花郡主,那个和他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的,让杨承感到恐惧的姐姐。
其二,是白弘自己在不断的回忆穿越前的事情。
其三,就是那帮跳大神的道士了。
第一条和第二条,白弘觉得可能xìng比较低,因为虽然他和琼花郡主十天半个月才能见到,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次出了问题。至于回忆穿越之前的事,他基本每天都有,只不过没有这几天这么的满脑子都是罢了。
所以说,关键还是在于那群道士身上么?
据子衿妹纸所说,在杨承从承天门跳下后,他就已经断气了,也就是说那个时候杨承应该就已经死了,但是独孤后不知道是出于为了祈祷老天给自己小儿子重新一次xìng命还是为了让小儿子能有所谓的冥福,招了一群道士为杨承做法事。
而就在做法事的第二天,理应断气死的不能在死的杨承突然开口说话了,就像做了噩梦一样。
也重新有了呼吸。
从一个死人变成一个像是做了噩梦一样人,难不成那群道士真的会什么诸如追魂术起死回生术之类的法术?
白弘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杨承从承天门跳下来的这件事他必须管。
也许杨承现在就是一个怨灵,等到别人为他完成他想完成的事情,他就会成佛——那样白弘就不会死了。
一山不容二虎,一具身体同样也不能让两个人使用。
话说他现在是不是应该醒过来了?
嗯?怎么又和那个时候一样了?
鬼压床——而且,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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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白弘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等到想要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又回到当时穿越过来时的鬼压床状态时,这具**之外已经是闹翻天了。
这么说绝对不过分,真的是闹翻天了。
虽然说白弘现在他已经可以自主思考,但是这具身体的确是没呼吸了。
身体也开始僵硬,逐渐变冷。
在外人看来,那边就是死了。
此时天已经大亮,不少人也都起床开始为新的一天努力,而周王府却很可怕。
一个尖利的女声像钩子一般直直的抛入天空,抛到一半时忽然撕裂开来,断在半空里,后一声紧跟着接上。撕裂的声音晃荡着撞到墙壁,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那支离破碎的回声,此时周王府就像是空无一人的旷野。
其实这里却地挤满了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尊贵的,低贱的,有坐着的,有跪着的,但是有一点他们一样,所有人都带着一样的表情。
低头垂眼,嘴巴紧紧的抿着,小心的控制的呼吸,远远地看上去就像一座座雕刻jīng美的塑像一般。
他们所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等待那个没有坐下,站在zhōngyāng的穿着皇后华服、气得眉心发黑的女人息怒。
独孤后骂了好一阵,直到声音死呀得已经完全分辨不出她在说什么为止,挥手让人把面前那群颤抖不已的道士给拉下去。
“皇后息怒!”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穿着道袍的男人说道,他的道袍葛中夹丝,灿烂华贵,道冠上镶嵌着一颗玲珑透彩光的玉,脸上带着一丝倨傲,仿佛现在不是他向别人跪拜,而是别人在向他跪拜一般。
“这躺在那里的已经不是王爷了,乃是一个妖怪,所以贫道只是在除妖,并没有对王爷有什么谋害之心。”
“妖怪!?”杨坚听到这话,愤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另一只手直直的指着那个道士,眼神若能杀人那么此刻这个道士应该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杨坚怒极反笑:“妖怪?你说周王是妖怪!?你说朕的承儿是妖怪!?那朕是什么!?”
“皇上息怒,贫道已说了,这已经不是周王殿下了,周王殿下应该已经被这个妖怪所杀害,而妖怪则占据了周王殿下的身体,所以才会被贫道的驱邪术除去。”
“朕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朕怎么知道这不是你念的不是驱邪的而是巫蛊的!?”
“凭此物。”那个道士即便面对杨坚的怒火,他依旧很从容的从袖口掏出一张纸。
纸上是白弘所写的方程式。
“凭此物,此乃诅咒之物,乃是那个妖怪诅咒陛下的物品。”
杨坚愣住了,的确,他之所以下旨让道士过来,就是因为看到这些东西,觉得杨承有可能魔怔了,所以让那群道士过来给杨承驱邪的。
“这不是诅咒。”一旁传来极轻微的女声,虽然轻,但是就像是在平静的湖面上丢下了一个小石子般,让众人的心都为之一震。
说话的人,是齐子衿。
“你说什么?”独孤后冷冷的看了一眼缩在一边的齐子衿,她对于这么一个女人是没什么好感的,假如不是害怕儿子伤心她早就把这个女人给打杀后拿去喂狗了。
“这不是诅咒,王爷他没有魔怔,他很正常。”
道士冷笑一声:“无知,那你可否为贫道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王爷说,这是要送给琼花公主的礼物。”子衿妹纸撒了一个谎,但是这个谎却是真的,子衿妹纸回想着白弘晕过去之前和自己说话的神态行为,虽然和平时略有不同,但的确和正常人无异。
王爷果然没有疯。
这么坚定了自己想法的子衿妹纸攥紧了小手,继续说道:“王爷说这是琼花公主过几天过寿辰之时他要送去的礼物,他说这个东西很麻烦,所以关上门不让我们去打扰。”
这句话里一半真话一半假话,但的确是真相,假如白弘能够听到估计会直接跳起来给她一个大大的熊抱表示夫妻同心吧。
“礼物?”独孤后皱着眉头看向琼花公主。
“是,王爷说……”子衿妹纸回想了一下,“叫玻璃镜子。”
“琼花?”
“母后,这是上次女儿生辰时阿承说的,他说下次女儿生辰时他要送女儿一面玻璃镜子,昨天阿承来看母后的时候,女儿害怕他忘记就提醒了他一下,女儿记得——当时他的表情的确是有点怪异,但是,并不像魔怔。”
形势逆转,原本占据上风的道士党现在被狠狠地爆了菊。
“皇后娘娘,这也就直接认为是贫道害了周王殿下,想来——”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因为那具被太医诊断已经过世的杨承的身体,或者说遗体,突然动了。
“我rì你先人板板的鬼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