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写在前面,昨天本来要写的,结果爆种爆过头忘了。时间和人数的BUG,修改一下,之前说的十五万我忘记了之前被高颎派出去的那群人,所以改为十三万。时间的话我记错了,白弘他们到达军营已经是八月十六rì,随后十九rì造神,二十rì禁酒,二十一rì出发,二十五rì两军交战。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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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皇十一年九月初一,作为一个月的朔rì,这天的朝会自然要比平时的隆重的多,只不过在这个节骨眼,无论什么事情那气氛都是相当沉闷,更何况最近的天气虽不像是盛夏雷雨前的那般的令人胸闷不已,但光看天上那yīn沉的云朵,也足够让人感到了那阵阵的不祥。
这rì的朝会开始的很早,结束的也很早,没有人敢在这个节骨眼再给杨坚填上那么一丝半点的乱子,但凡他们的辖区或者职责内出了问题,他们都会用超乎以往的效率去解决这些麻烦,毕竟这个时候再出乱子,天王老子也保不住你。
八月廿六rì,也就是白弘刚到军营的那天,灵州道虞庆则的部队在距离三堆城不过百里的代州与达头可汗的十万铁骑相遇,隋将周罗睺率jīng兵迎敌,也许是人的命不同,同样的先锋将领,同样的那些将士,可是书中的杨素在亲自带领大部队与突厥决战后,击败了突厥,达头可汗也带伤逃回,而虞庆则很明显就没有杨素那么好命了,当然他也没有想豆腐那样一碰就碎,他也顽强的抗争过,甚至曾一度占居了上风,只不过在节骨眼上几年前的和突厥人打仗时的旧伤突然复发,优势丧失殆尽,若不是燕荣部及时赶到,那么虞庆则怕早就已经成了俘虏。
此时隋朝和突厥双方交战的情况也就大致如此:燕荣部九万与虞庆则的五万合流,总计十四万和达头的八万骑兵在代州城相持,截止于八月廿rì发出,廿二rì杨坚收到的军报上来看,两军已经相持六天,大大小小的摩擦也不间断,可还是没有什么很大的进展。隋军这里害怕都蓝的部队出现,达头那里害怕那支人数最多的隋军出现,于是就这么纠结着,前怕狼后畏虎的,谁也不敢多动。
八月廿六rì,自大兴城向西北延至整个并州,都诡异的下起了倾盆大雨,这个天气下战场上更是形势风云变幻的让人难以想象,而军情奏报的速度也因大雨而大大的下降。
九月初一,大雨终于停止了倾泻,虽然乌云依旧笼罩在上空,但还是有丝丝的阳光泄露出来,有些人在遇到这种天气时会窝在家中半步不出,而有些人则是会因为在家憋了好久而迫不及待的出门。
兰烟她明显两种都不是,她自幼受的教育便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你让她就这么窝在周王别院里,她平时练练字弹弹琴,况且还有惜眉作伴,她倒也不会烦闷,不过这个时候,她很明显的坐不住了,心爱的小冤家去了前线这么久只言片语也没传来,在周王别院虽然衣食不愁但信息的传递明显是要比外面慢的不止一拍,再加上这连天的大雨,原本就惴惴然的兰烟更加是坐不住了,于是在雨停的第一天她就和因为王虎消失而同样坐不住的惜眉一起上街,目的也就是为了听到一点前线的消息。
之前在东市的酒楼里她们也就只听到了诸如汉王杨谅回京的事情,最多也就只有代州那里的军情,兰烟只知道心爱的小冤家是去接替了他的皇兄,所以这些消息听来听去,没有出现她想要听到的,失望之下她和惜眉出了酒楼,惜眉看她心情不佳于是也就提议去朱雀大街上逛逛,兰烟此事愁云满月复,让她去弹琴习字她也是静不下这个心,散步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两人就这么在朱雀大街上走着,蓦地远处传来急切的马蹄声,一个背后插着一支红翎的骑兵嘶鸣的抽打着胯下的马,喉咙嘶哑的喊着让开让开,而朱雀大街的正中此时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正缓缓的转动着车轮,骑兵明显也是筋疲力尽一下子来不及反应,交通事故就这么出现了,一个富家子打扮的男人摔落到地上,拍去了身上的尘土之后,狠狠的看了一眼伏在地上的骑士,不过在看到他背后的红翎之时,脸sè勃然一边,让身边的家人赶紧将这个瘟神给弄醒。
隋朝虽然没有唐朝那样制定完整的驿站法律,对军情延误有详细的处罚定则,不过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知道一旦延误了军情,如果延误的是喜讯那倒没什么问题,但一旦是不好的,那活剐什么的完全就是便宜那人了。
只可惜这个骑士很明显是靠着jīng神和一口气强撑过来的,把他就这么打落了,他也就再也起不了身了,弄得那个富家子急的直跺脚,恨不能立马上去把他背后的红翎插到自己身上替他去送军报,所幸此时京兆尹府正有人在街上巡逻,见到出了这么一场事故,也就匆匆赶到,看到这人背后的红翎,也来不及将这个人给救起来,将身子一翻,一人已经在那个骑士身上模索起来了,一边说道:“军报在哪里?”
骑士此时眼睛已经开始向上翻,身体也不自然的颤动着,唾液顺着嘴角流下,他嘶哑着模糊不清的说道:“下……周、周王……死……”随后喉咙这里呼噜呼噜的,头一歪,死了。
富家子见到这个场景更是连连后退,若不是一旁有京兆尹府的人看着他,此时他估计早就拔腿逃跑了,那个蹲在死去骑士旁边的人对骑士的话自然是听不大清的,他也就只听到“周王”两字,于是不由的高声问道:“周王,你说周王殿下怎么了!?喂……这……”
看到骑士已然死去,他也不会再问,于是解开骑士身上的甲胄,模索了一会模出了一份奏章模样的东西,急急地交给身边的人,急促的说道:“快,送到宫里去!”
一旁的兰烟脸sè惨白的看着接了军报的人立马翻身上马朝大兴宫急速驰去。女人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兰烟也是,而且这个热闹还和前线军情有关,那兰烟更是要凑的,结果她倒也还真的听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不过就那两个字让兰烟更是心忧不已,看到地上的那句逐渐冷却的尸体,兰烟一阵心惊肉跳。
那个人,不会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吧?
想到这里,即便是平时不怎么烧香拜佛的兰烟也实在是忍受不住内心的折磨,她抓住一边的惜眉,申吟道:“惜眉,我们去大兴善寺一次。”她只能选择靠宗教来暂时掩盖一下自己内心的惶恐。
昭阳门的守兵看到这么一个不是军中打扮的人却说着来传递军报,彼此之间相视一眼,觉得还是下去拿了比较好,于是一会之后这份军报就送到了杨坚的面前,此时杨坚正在甘露殿和独孤后吃午餐,看到军报来了,心焦的杨坚甚至顾不得抹去嘴边的油,摊开奏章便就急不可耐的看了起来,起初他的脸上露出的长久不见的笑容,脸上也出现了几丝血sè,让一旁的独孤后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但一会后,他脸上的血sè猛然褪去,脸sè甚至不比当时知道朔州失守时的差,眉头紧皱,眼睛也死死地闭着,在独孤后惊异的注视下,大口的吸了几口气,手中的奏章也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破皱。
良久他睁开了眼睛,原本不符合他年龄的清澈双眸此时也带上了几分浑浊,他霍的站起身来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似乎又因为想起了什么而颓然的倒了回去,独孤后就这么看着杨坚的哑剧,实在按耐不住内心的恐惧与好奇,轻声问道:“陛下,前方……如何了?”
杨坚扭过头看了她一眼,将手中的奏章掷了过去,因为力道不足,所以奏章落入了菜盘,白纸上出现了明显的油渍,不过独孤后也不再去嫌弃这些了,她一边看一边读:“廿五rì,斩杀突厥四千人,麾下长孙无忌斩杀吐屯阿史那泥实,赖圣上庇佑,大隋死伤将士几乎于无……这不是很好么?陛下……”
“你继续看下去。”杨坚瘫坐在龙椅上,有气无力的说道。
独孤后闻言低下头继续念道:“周王闻三堆城遭都蓝所围……以玉碎之心往之……殿下仁厚,不愿家中有牵连者随他……令两万人原地驻守……共十一万,皆乃疲兵……”
独孤后已经看不下去了,她的脸sè也不比杨坚好到哪里去,她看着奏章,咬牙切齿的说道:“这高颎老匹夫,便就让承儿去……”
“错了……这应该是承儿他在去之前,就这么说的吧……他要让朕知道,此事与高颎无关……可……”杨坚无奈的闭上了眼睛,眼前杨承从小到大的画面一闪而过,他的确是有些畏惧这个儿子,但是……
“阿爷现在已经是父皇,明白了么?”
“是!父皇!”
“好!以后承儿一定要尽心尽力的为大隋哦!”
“嗯!儿臣一定尽心尽力为大隋!万死不辞!”
一语成谶么……杨坚无奈的苦笑,这个儿子——还是太年轻了啊,若是他杨坚的话,定然不会冒这个险去解三堆城的围,而是宁愿让三堆城成为那个诱饵,成为那个吸引突厥目光的诱饵。
的确很残酷,但是他也和白弘一样,将人的xìng命放到了天平上,只不过白弘那杆天平上是那满打满算十一万都未必到的军队和三堆城的十几万百姓,而杨坚这杆天平上是三堆城的十几万百姓和整个天下,和整个天下相比,三堆城的陷落也好,屠城也好,微不足惜,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