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三,突厥曷萨那可汗为大隋尚书右仆shè杨素设宴践行,突厥贵族们想法各异,毕竟昨天的克孜库瓦尔里,他们所期待的戏码并没有出现,女可汗只是在一边看,却没有参与,所以导致他们jīng心选出的龙傲天们都没派上用场,很多部落的姑娘都只能孤零零的站在一边,克孜库瓦尔一时冷场,女可汗站起身让他们jīng神一震,不过女可汗是去拉皮条做媒婆,而不是亲身参与……
于是他们内心便是各种的忐忑不安,毕竟其中一些人当时是极力反对塔鲁克继位,并且和塔鲁克的那个倒霉未婚夫伏罗设的死有多多少少的关系,假如塔鲁克完全掌权后开始秋后算账,那么他们自然是无法承受的,所以这个时候能找到一个强有力的靠山的话,那也就不用怕了,毫无疑问,隋朝是他们最好的选择。
所以赴宴的人表情各异,但是在走进设宴的毡帐中后,他们的表情就基本一致了,都是吃惊。
上首摆放了两个位置。
杨素虽然是天使,是尚书右仆shè,但是在昨天的宴会中他也只能坐在下首,难不成因为今天主角是他,所以就能坐到上首去?有几个细心的人数了一下座位,蓦地发现,却是多出了一个位子,于是他们心中更是不解。
入座后不久帐帘被掀开,走进来的是是他们的女可汗,塔鲁克,今天的塔鲁克依旧一身金sè,金sè并不是什么好驾驭的颜sè,假如身材和气质不符合的话,那么就只能落下庸俗两字,但塔鲁克穿着金sè显得却是仪态万方。看到女可汗到来,众人站起身,左手扶刀右手抚胸的行礼,不过塔鲁克却并没有理睬,她回过身子,为身后的那个人掀起帐帘。
众人纷纷大惊失sè,能让突厥可汗为其亲自掀帐帘的,会是一个怎么样的角sè?
绝对不会是那个尚书右仆shè了吧?
猜测间,一个穿着玄sè广袖三重衣,头戴紫玉小冠,腰缠玉带的男子走进了毡帐,这人身形高瘦,眉目俊秀,看上去比女子还要漂亮几分,但是那一双有些嚣张的剑眉却又清晰的告诉他们这是一个男人,没有胡须面sè白净,看上去很是年轻,可隐隐之间却有着不符合这年轻的威压。
其中有几个眼尖,看出这个进来的华服男子似乎是前些rì子陪伴在还不是女可汗的塔鲁克身边的那个隋人,可见到塔鲁克对他如此恭敬,于是他们也没敢问。
华服男子走在前面,塔鲁克走在后面,之后才是杨素。
于是众人都惊讶了,这个华服男子的身份看来是要比在他们眼中地位已是极高的杨素的地位还要高上点啊。
在他们眼中尚书仆shè就类似于他们的谷蠡王和贤王之间的地位。
这个男人……会是谁呢?
华服男子走路的速度不快,看上去很是悠哉,悠哉之间又带着些许的贵气。
众人见自家女可汗对这华服男子都是如此的恭敬,于是便只能弯着腰朝他行礼,右贤王阿史那摩罗曼坐在下首的右首第一位,在余光中他看到衣服的下摆渐渐消失,心中蓦地一动,如此年轻的贵族……难不成是隋皇派他的子侄来了?
待到女可汗说道:“坐下。”时,众人才纷纷坐下,视线则是都锁定到了华服男子的身上,有的偷偷模模,有的明目张胆,但毫无疑问,都是好奇的视线。
华服男子似乎不习惯被这么多人同时围观,白净的脸颊染上了丝丝红sè,让下首坐着的几个有特殊爱好的人产生了某些生理反应。
“咳。”华服男子轻咳了一声,众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知道装腔作势的隋人在说话事前喜欢咳嗽一声来集中注意力,不过很明显,这个时候华服男子似乎并不需要集中什么注意力了。
其实他是在缓解那种压力……
在瞩目之下,华服男子终于开口,他说的话……似乎能听懂?
突厥语?
华服男子说的突厥语虽然有些生涩,但这是毫无疑问的突厥语,于是众人心中的疑问更大了,在突厥,倒也的确是有些贵族学习过汉语,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隋国中有个这么年轻的贵族也会说突厥语。
“孤王,乃今上六子,周王杨承。”
开口第一句话就让他们震惊了。
周王杨承是谁?
此次隋朝三路大军的元帅,也就是在他的指挥下,他们的上任可汗,都蓝战死,而且之后尸体被运回大兴城,直到现在还在大兴城的城头晾着,不过这个时候已经风干了。
换句话说,就是这个人让整个突厥陷入了这种困境,除了某些身在胡营心在隋的贵族,大部分人对他的感情都是畏惧以及,仇恨。
而且在看到这个人居然是这么年轻,这么儒雅的时候,他们心中更是恐慌,没有什么刀剑,没有留震慑人的胡须,就是这么一个甚至可以说是小毛孩的人,让他们的举国之力成为了一个笑话……那大隋是有多可怕?
他们突然有些庆幸了。
白弘只是介绍了一下自己,于是举起了面前的酒杯——一个金sè的大碗,朝众人示意,随后忍着各种情绪,将夹杂着各种怪味的马nǎi酒给喝了下去,与其说是喝,不如说是强吞咽吧?随后在大碗的遮盖下,他痛苦不已。
谁TM说以前的东西好?原生态的东西好?返璞归真的东西好?
开什么玩笑!
这和他之前去蒙古喝到的酸酸的马nǎi酒完全不一样啊,这感觉倒像是之前去xīzàng喝过的酥油茶啊!
一样的**,一样的……让他有些犯恶心。
不过他知道少数民族对这种堪称民族jīng粹的东西很是庄重,绝对不能拒绝喝,而且……最好不能露出痛苦的神sè,于是他放下金碗,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是脸颊的红sè出卖了他。
不过下首的人似乎并不是认为这红sè是痛苦所致,他们更多地认为是——这个周王不怎么能喝酒啊→这种不能喝酒的小毛孩都能打败都蓝→隋国好强。
真是奇葩的逻辑思路。
在看到其余人一饮而尽后的回味无穷,白弘只能说人都是不一样的,就像他永远不理解为什么有人那么喜欢吃三叫菜和蚂蚁蛋,一样的道理。
但是在看到有人再朝他敬酒的时候他不淡定了,虽然说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习惯成自然,但是这种习惯,白弘明显接受不了,于是果断朝塔鲁克问道:“有没有酒,我是说烈酒。”
他宁愿喝那种辛辣无比的烈酒也不愿意喝这种怪味的马nǎi酒。
塔鲁克此时正偷偷模模的看着他,看到他面露痛苦之sè的时候内心有些幸灾乐祸,看到他微笑的时候,内心有些痴迷,又有些愤怒。
这个人,为什么不是突厥人呢,为什么偏偏是隋人,还是隋皇的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