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乔小朋友还是一个比较乖的娃子,在白弘宣布下课后他也就跟着他一同走出教室,来到了学舍中为先生们特别准备的书房,书房中置榻,先生假如累了也可以在其中休息。
其余的学舍都是几个先生共用这一个书房,但是这个学舍并非如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学舍的先生就只有一个,那就是白弘,所以这个书房也就只有白弘可以进入休息。
白弘走进书房坐在椅子上,向后一靠,对房乔说道:“你把门关上。”
房乔将门关上之后,很紧张的看着白弘,而白弘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就在房乔即将因为受不了这种目光而爆发的时候,白弘说话了:“你叫房乔,是齐州人,父亲名彦谦,祖先随慕容德南迁,因居济南,对吧?”
房乔睁大了眼睛,有些诧异的看着白弘,之后谨慎地点了点头。
“你……算了,不说这个了。”白弘像是想到了什么,不过撇了撇嘴说出了别的话,“你想要入朝做官么?”
“想。”
“原因呢?”白弘拿起一块案上摆放着的糕点,指指糕点用眼神询问房乔,看到房乔摇头之后他将糕点塞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想要入朝做官,原因是什么?为了天下苍生?为了光耀门楣?为了施展个人的抱负?”
“为了……”房乔的眉头皱了起来,良久后他结结巴巴的说道:“兼而有之。”
“兼而有之啊……”白弘了然的点了点头,眼睛一眯,似乎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他笑眯眯的问道:“你对今上是什么评价?”
“今上?”房乔面sè一变,“学生不敢妄语!”
“没让你妄语啊,实话实说就好,放心吧,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的?”白弘灌了一口茶,刚刚打了这么久的嘴炮他早就口干舌燥了,也不管是什么好茶直接牛嚼牡丹了,“顺便说一下,除了我和你之外剩下两个人是天和地。”
“这……”房乔面露犹豫,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白弘脸上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冷冷的说道:“隋帝本无功德,只是因为是周的近亲,所以将周室随意妄杀殆尽,才登上帝位,只知诳惑百姓……对吧?”
“你!”房乔脸顿时煞白,像是见到鬼一般看着白弘,嘴巴颤动着,蹬蹬蹬的向后退。
“怕什么?都说不会有第五个人知道的啦。”白弘很是好笑的看着房乔的反应。
“先生,是神仙下凡么?”房乔上下打量着白弘,紧张的问道。
“你看我这样像是么?神仙也吃五谷杂粮?”白弘抓了抓头发,“我不管你怎么想的,但是现在还是大隋的天下,明白么?况且,秦皇也好,汉武也罢,不照样也是诳惑百姓么?好了,不说这个,你想要入朝做官,你觉得,以你的才干,你可以做什么?”
“学生……”房乔此时觉得这个先生提出的几个问题可是要比这年他父亲所问的上千上百个问题都要难回答,父亲问他学问的时候他可以对答如流,可是面前的先生不问学问,问的那几个问题却是刁钻的让他无法回答。
白弘眉头一皱,想起面前这个未来的名相现在可是要比自己小得多,让他回答这些问题的确是有些麻烦。
《唐书》中记载:房乔,字玄龄。
面前这个完全意义上的惨绿少年却是未来的千古名相,真是好笑。
白弘穿越过来之后养成了好几个兴趣,其中一个,是抢人的老婆,不过萧霓裳不算他抢来的,他想要抢的是李二和李渊的老婆,所以他现在很绅士的在对长孙无忧进行了各种意义上的养成活动,顺便说一句,他的下一个目标是未来李渊看中的那个宇文家的妹子。
由抢李家老婆这个兴趣衍生开来的另外一个兴趣,就是抢他们的幕僚,长孙无忌这个未来的凌烟阁之首已经被他抢来了,第六的高士廉作为白弘心目中未来的“舅舅”,想必也不会和自己有什么冲突,更加不可能投到李家门下,第九的萧瑀则是他未来的“小舅子”,从理论上也不会和自己反目。
当然李孝恭这些原本就是李渊一家的人,他是不准备没事找事去抢的,而且估计还未必能抢来,偷鸡不成蚀把米这种事情白弘一点兴趣都没有。
“算了,估计你也说不出什么来,就这样吧,你先走吧。”
房乔走后白弘走进其余几个教室继续开始了打嘴炮活动,很明显在那些贫穷人家或者寒门庶族出生的人要比那些世家子弟乖巧听话的多,甚至其中一个教室全班压根就没对白弘提出过什么意见,和世家子弟形成非常意义上的鲜明对比。
一天下来说的口干舌燥,白弘摇摇晃晃的走进王府后院,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早上刚刚想到你呢,现在就来了啊,难不成你的外号叫曹cāo?”他走上前去拍了拍长孙无忌rì渐壮实的后背,“怎么样了?”
长孙无忌虽然很想问白弘为什么说他的外号叫曹cāo,但还是压抑住了这个yù望,眼神一凛,面部表情严肃,看到他这样,白弘轻轻一笑,果然两个多月的政事让他和之前那个有些嬉皮笑脸的顽皮少年说再见了。
虽然说白弘还是比较喜欢之前的那个长孙无忌,但是他需要的并不是一个嬉皮笑脸的人,长孙无忌的作用压根就不是卖笑。
“陛下下了圣旨,要征民夫。”
“民夫?”白弘不解的扬起眉毛,“征民夫干嘛?”
长孙无忌面sè一僵:“殿下难不成这段时间根本就没有处理过政事?”
“哦,你说那一叠叠的啊,”白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擅长处理那个,看了一本就晕晕乎乎的了,就让长史司马代为处理了,怎么了?而且这段时间忙疯了,几乎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陛下前不久下了旨意,要在岐州那里建造离宫。”
白弘的脚步停住了,他转身看着长孙无忌,面sè古怪的说道:“仁寿宫?”
“正是如此!殿下不是说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了么,看来还是听说过的啊……”
“不不不,不是这个,由越国公督造的对吧?”
“是,国公当时在朝堂上领命之后,上奏说奏莱州刺史宇文恺有巧思,可做大匠。”
白弘点了点头,面sè很是古怪,开皇十九年战争提前了八年,十三年的仁寿宫提前了一年,那其余的事情会不会也提前呢,看来自己还是要早些回朝,不对,太早也不好,想办法让独孤后吹吹枕头风才是硬道理啊。
“殿下,那民夫之事……”
“父皇依然说要造,那就造吧,民夫自然是要征的,不过,无忌,你传我的话,家中父母尚在且独子者、家中儿尚幼者,免征。”
“殿下,这是为何?”
“无忌,记住,任何的大型土木工程,都是建在尸体上的,假如没有民夫伤亡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天子一跬步皆关人命,天子随口的一句话,就能让一家家破人亡,家中父母尚在,可独子若是死了,谁会去赡养他们呢?家中的孩子尚且年幼,谁会去抚养他?孤儿寡母,不就是把人往死路上逼么?虽然这是很冠冕堂皇,很无用的话,但是能少让一家家破人亡,就少一家……更何况,父皇修建仁寿宫,为的是什么呢?为了大隋百年基业?不是,只是因为大兴宫地势较低,而大兴城盛夏气温很高,使得住在大兴宫有‘湫湿感’,所以父皇才要在地势比较高的歧州建一座避暑的宫殿,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