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瑶跟我说,他们家祖辈都是干这行的。
我就说么,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也就得一家子人脑子都不正常才有可能干得下去。
她从小就被偷偷教着捉鬼,不过这是她第一次行走江湖。原本她对驱魔捉鬼这种事情也带着现代人的不屑和怀疑。但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又相信了。不过第一次的驱鬼经验,就以失败告终,最后还被一只鬼给救了。我不知道对于“鬼”这种东西应该用什么量词,觉得还是用“只”的概率比较大。
我研究了一下她的武器,就是鞭子和桃木剑还有一些纸符。鞭子是用牛尾巴毛编成的,桃木剑也是用五十年以上的桃树树干做得。至于那些符纸,就是普通的黄纸,上面用朱砂画的奇奇怪怪的线条。
问她这些都是什么原理,她也讲不清楚。本来鬼魂这种东西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今天晚上在我身上一试,发现她父辈传下来的东西都还好使。唯一让她明白过来的,就是鬼也不见得都是坏的,也有像我这样具有正义感的。当然还有就是人心有时候比鬼更残忍,就像今晚上折磨她的那三个男的。
“他们都是什么人?”我好奇,“怎么对你下那么重的手。你说你都做了些什么孽。”
“我怎么认识他们。”姚瑶揉着被踢坏的肚子,一边说,“上来就打我。看他们的装扮和道具,应该也是驱鬼一派的,不过算是旁门左道。把技术不用在正道上的。”
这个驱鬼的职业还能再细分啊,就像是大学里大专业下面的子专业一样,专攻的领域不同。当然也有通用的学科和课程,比如说都能看到鬼魂。
“他们打你肯定有原因么。”我也是出于礼貌才问的,“我当时听他们说是你坏了他们的好事。”
“我怎么知道他们有什么好事。我一直就是在追你而已。”
说到这里,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难道你是他们养的鬼?”这个脑子有病的女人开始自言自语,“但是也不对啊,如果养你,为什么还要打你?刚才的鬼火匕首可是真的砍到你的身上了啊。反过来看,以他们的能力,想要把你打散根本就没有任何技术难度。我虽然偷袭了两个人侥幸跑了出来,但他们没追上来就说不通了。”
“你瞎说什么呢,我怎么能是他们养的。”听这个口没遮拦的女人胡说八道,我心里又来气。
养鬼这种事情不光在小说里有,就连现实新闻中也有报道。我还记得在网上看过一则报道,一个台湾人从泰国偷运了六个包裹的好好的婴儿尸体。那些台湾的所谓捉鬼大师说的头头是道,这是一种养鬼的邪术。
不过我是被张乐乐的“男朋友”给撞成植物人的,魂魄也是因为车祸才离了体,根本不存在“人为”这种事情。完全就是巧合造成的么。我也懒得跟她讲我出事的过程,更没兴趣跟她分享我在明朝的经历。一个小丫头片子。
“除了这个就很难解释的通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想要利用你。不过他们一般都是利用厉鬼,谋财害命这种事情他们如果想做,根本就不需要借助鬼的力量。”姚瑶看了我一眼,“像你这种傻乎乎的鬼魂,很难有人愿意利用的。”
“滚你!”我算被她这有头无脑的个xìng给气疯了。
还是离她远点好了。天快亮了,我得回家了,虽然对我来说“回家”这个词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你去哪?”
她还想赖着我不成?
“别跟着我啊,我火着呢,小心我把你弄死。”刚才的战斗经验让我怀疑,我在愤怒的时候就有可能碰触到实物。
姚瑶看我回头凶巴巴的模样,原本踏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一脸委屈的看着我,“你打算就把我丢在这里啊。”
“开玩笑么,我还有义务给你找地方住啊,你晚上出来瞎折腾,白天没有住的地方啊?”
“我今天刚到烟台。”
好吧,我从小长大的这个城市是叫烟台,靠近渤海湾和东海,物产丰饶,人杰地灵。不过我混这个样子算是扯烟台人民的后腿了。
“你丫刚来就不老实,晚上在大街上瞎溜达。”我算是服了这货了,“你好歹找个旅馆啊。”
“我身上没钱……”
“那你从哪里来烟台的?怎么来的?”我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买了一张火车票就来了。现钱是没有了,只有一张银行卡,还被我爸给冻结了。”
我心说,你爹对你这么狠,估计不是亲生的。
“他不给你钱是想让你自生自灭啊。”
“他说是锻炼我独自修行的能力。”
还独自修行呢。弄不好修着修着命就没了。也就这样的老爹才能跟这样的闺女搭配。
“那你给他打电话,就说你被欺负了,住院了,需要医疗费。”
“我没有手机。”
“电话亭啊。”
“我爸爸也没有手机。”
这下我就已经快到抓狂的边缘了,“那你就在大街上打地铺吧,要不就到桥洞子底下。现在天气还不算太冷。”
我不能跟这种奇葩再啰嗦了,待会儿清洁工同志就开始扫大街了。
“你让我到你家里住一晚上吧。”
这什么世道,我凭什么让你到我家住。开玩笑,刚才还要死要活的想把我打散了,现在又死皮赖脸的要住我家里。
“我家不在这里,我也没有家。我一个孤魂野鬼哪来的家。”
……
“好吧,对不起,谢谢你。”
我看着这个叫姚瑶的女孩带着眼泪慢慢转过身,低头往前走。我的心一下子又软了下来,真想给自己两嘴巴子,怎么能这么没出息呢。
“跟我走吧。”我冲着她的背影很失败的喊了一声。
我们家的小区是比较老旧的那种,原本单元门洞是没有门的,后来装了那种廉价的电子门,结果没几天就坏了,也没有人管修。
所以很顺利的就到了四楼B门。我把手伸进防盗门里,再抽出来。
“到了。”
“里面没有人么?”
“有啊,我女朋友在里面睡觉呢。”
“你死了多久了?”
“有关系么?”
“你还确定她是你女朋友么?”
“你丫给我滚。”她是不是真的脑子有毛病啊。就不知道含蓄一下的?这么直来直去活该让三个男人打。她没姿sè算是她的运气了。我不跟她一样没水准,这种话我顶多是心里过一遍。
“我敲门会不会打扰你女朋友啊?”
我懒得理她,自己进屋了。
我看着陆佳听到敲门声以后,穿上衣服去开门。她在猫眼上看了一下,就伸手把门打开了。
“别开……”我喊多少遍都没有用,她也听不见。
我倒不是不想那个丫头片子到我家里打扰她。而是看着陆佳一点防人之心都没有,这个点儿哪有正儿八经的人去敲别人家的门。有什么事不会等到天亮再来么?她太单纯,太善良了,没有害人的心,自然也就不懂的要防人。
“你找谁?”陆佳在门口问姚瑶。
“你好,我叫姚瑶,你男朋友……”她不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牟武。”我没好气的说。
“哦,我是牟武的朋友,今天到烟台来,没地方住,能不能在你们家借住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