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我知道的太多了么?县衙里如果真就几个衙役和一个县丞,还有一个疯了的县令,这么大的一个地方到底是怎么管理的?还是根本就没有人管理。那个正牌的县丞又去哪里了?他为什么要玩消失,他又有什么yīn谋?
我胡思乱想着,没留意暗影里一个人后腿蹬地,突然像青蛙一样跳起来向我扑过来。
我知道那是县令,但是想躲开已经没时间了。他两只手瞬间抓住我的肩膀,一阵钻心的有疼痛让我脑子一空,原本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都跑没影了。高度的紧张让我本能的应对着这突发的状况。
县令的手指甲已经多少年没有修理了,像锥子一样刺进我的皮肉里。我不能让他轻易把手收回去,那得扯下我一大块皮肉。
我用双臂压住县令的两只手,扣住他的手肘,用力往下压,让他动弹不得。县令五短身材,两条腿互相交叉着勒住我的腰,好在我没怎么吃饭,不然肚子也得难受死。
我忍着疼坐到地上,抬起两条腿在县令的胸前交叉,卡住他的脖子。等我靠自身的重量把县令压倒的时候,该难受的就是他了。
都说发了疯的人力气会奇大无比,何况这县令是让柳城的鬼魂上了身。我感觉两只手快要断了,再给来根稻草我就被压垮了。这也算是骑虎难下,一定要撑着,不然死的就是我。偶尔我还故意活动一下肩膀,让他抓伤的地方传来一阵刺痛,好让我保持清醒。
好几次我的魂魄都从我身体里出来了,都被我叫了回去。这次我要凭自己的力量闯过这一关。不然说得严重一点我可能就要一辈子活在魂魄的庇护下。如果没有魂魄,我就一事无成。
干脆我的魂魄就跑到外面,蹲在那里好整以暇的看着我。“他”那意思,只要我给“他”一个妥协的眼神,“他”就立马出手。我已经不敢张口说话了,害怕身上就那点力气,一张嘴就跑了。我冲他摇摇头,就算是死了,我也不让“他”帮忙。
县令一开始还会怪叫着,到后来,跟我一样也没有叫喊的力气了。不知道是不是长时间超负荷所产生的错觉,我跟县令身体纠缠在一起的地方慢慢软了下来。我都分不清是我的身体软了还是他的。
“你要把他夹死了!”我的魂魄冲我喊了一句。
我知道他不会撒谎,但是我已经没办法把胳膊和腿松开了。肌肉僵硬在那里,动都动不了。
“牟兄,你还好?”
听见方通的声音,看来黑衣人已经被解决了。我也稍微松了一口气,jīng神上的松懈只不过让我的疼痛感更强烈而已。想要喊两声,嘴都张不开。
方通和邢武阳赶过来七手八脚的好不容易把我跟县令分开。我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真害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动弹。
县令倒是软趴趴的躺在地上,身子就像面条一样,任凭他们两个揉捏。该不会是死了?不应该啊,柳城的魂魄在他身体里,我又没法给弄出来的。他又怎么会死。
现在我身上唯一还能动的就剩思想了。方通把我肩膀上的伤口草草抱扎一下,有把我抬到县衙大堂。慢慢的天sè亮了起来,又折腾了一夜,我虽然很困,但是眼睛就是闭不上。没多久我就感觉背上开始变凉,知觉已经恢复了。
“你们就不能把我弄到床上!这石板地面凉死了。”我恨恨的冲方通喊了一句。
“牟兄,你总算恢复了。”方通走到我身边,给我揉揉胳膊腿,“这冰凉的地面有助于你的气血运行,让你更早能动。我把你扶起来,到椅子上坐。”
他刚一碰到我,那感觉就像是他朝着我胳膊砸了一棍子。疼得我倒吸好几口凉气。
“怎么了?”
我知道是因为能量过度消耗产生大量的rǔ酸,这些rǔ酸混杂在肌肉里,才会如此疼。我还是继续躺着,有点冰凉的感觉还能不那么难受。
知县大人并没有死,邢武阳找来一根绳子把他捆个结实。他说这家伙是找到龙脉的关键,到底是什么关键呢?
等太阳出来的时候,知县已经醒了过来。他扭动了几子,知道挣月兑不了,也就放弃了。
“牟兄,你昨曰来这里可曾打听到什么消息?”方通问我。
“没有,那个县丞刚要开口,就被人用箭shè死了。”我如实回答,其实就算我知道些什么也不会跟他说的,“对了,你们把那个黑衣人制服了么?”
“这个倒没有,他好像会什么妖术。我们没有拦住让他跑了。”
其实这件事情也可以看做是朱棣的北军和朱允炆的南军之间的矛盾。而我就是代表了朱棣的利益。可是那个黑衣人为什么是朱棣的人呢?思来想去也只有县丞田向礼不是他杀的才能解释得通了。
那田向礼又是谁杀的呢?
正想着,县衙大门吱呀呀响了起来。
“大门你们没有反锁么?”我使劲扭头往县衙门口看。
“我们昨晚上根本就不是从大门进来的。”方通说着走到大堂门口,隔着一个前院看向大门口,“怎么回事?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这是我也看到大门敞开着,陆续进来几十个人。男男女女,看打扮干什么的都有。有衙役有杂役,还有书生模样的,应该算是政斧文员了。这些人进了县衙径自散开,各干各的的去了,根本就没人理会在大堂里的我们几个。
方通在那里都呆住了,这些人好像根本就看不到我们。有两个杂役拿着扫把过来打扫大堂的时候,见站在那里的方通稍微顿了一下,但是很快就绕进来。
“怎么了?”我看着那两个人自顾自打扫卫生的杂役问方通,“他们说什么了?”
“他们啥都没说。”方通走到我身边说,“我看他们双眼无神,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了。跟你们这些神神叨叨的人在一起久了,我想不信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都不行。你看看他们,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被鬼上身应该是知县这个样子,他们只不过是被人控制了心智。”在他们面前我完全可以显摆一下我那并不比他们多多少的知识。
见我躺在地上,那个扫地的也不说话,只是绕过我,继续扫。其实这里面估计好长时间没有人来过了,他们每天朝九晚五的来上班,天天打扫,哪有什么灰尘。看得到有人,却看不到没有灰尘。
“你说他们会不会做饭?”方通就是个吃货,在快活楼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说不定我们可以蹭他们一顿。”
一夜没睡,还跟黑衣人打了一架,现在居然不觉得困,而是觉得饿。我看邢武阳也是没jīng打采的,只是在县衙大门开的时候站起来瞧了一眼。我现在是浑身酸痛,想睡也睡不着。之所以理会方通,完全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其实,既然田向礼已经死了,那么想要知道真相,就只好找出真的县丞。听田向礼说话的口气,好像这一切的事情都是那个县丞的安排的。
“这些人每天都重复一样的事情,你说他们就不生病么?万一生病了怎么办,会去看大夫么?”
今天怎么看方通那么像无尘呢?脑子有时候,完全一副不够用的样子。我想想事情就被他打断。
他为什么要选择田向礼,他自己又去干什么了?
最终,连着两天没有睡好觉的困意打败了身体的酸痛,迷迷糊糊我的睡着了。这一次我难得没有梦见陆佳,而是梦到了我的孪生哥哥。好像他长得跟我并不是很像,但在梦里我就知道他是我的孪生哥哥。
梦里他曼满身血污,身上都是被刀砍的伤口。其实在小时候我知道自己有个哥哥无缘无故消失了之后,便会在脑海中想象他被坏人劫走了,然后被肢解。想象中的哥哥跟我那个时候一样大,全都是那个年代流行的港台暴力片闹的。
而现在我梦到个哥哥,跟我现在一样大。他好像从天而降一样,突然出现在县衙的大堂里,走到我面前把我摇醒。
“还我命来!”他双手抓着我的衣襟,一直重复这一句话。他又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我还他的命。他消失的时候我才一个月大啊,总不至于是我把他给丢出去了,或者把他给吃了。
“就是你把我吃了!比吃了我还要残忍,我可是你哥哥!”他终于说别的话了,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怎么想的呢?难道这就是孪生兄弟只见所谓的心灵感应?我一直觉得这都是扯淡的。
“我没吃你!”我赶紧解释,“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你怎么或弄成这个样子?”
“都是拜你所赐!我要杀了你!”说着哥哥就张开血盆大口,照着我的脖子咬下来。
而我就使劲扭动着脖子,让他咬不到我。
“方通,邢武阳,过来救我!”我喊着他们两个,可是大堂里哪有什么人。偶尔瞥见外面的天空,也是血红的颜sè,跟我哥身上的血简直就是交相呼应。
“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生。你已经多活了二十七年,知足。”那感觉就像他要把我生吞活剥才能解他心头之恨。难道就是因为嫉妒我活下来了,而他没有了?
“你能不能说明白一点,你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会突然消失?至少让我死个明白。”肯定不会那么简答,我现在倒是淡定下来,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信息。
看样子曾经是我童年噩梦的孪生哥哥,已经被我放下了。我完全不怕他,就因为他表现的这么歇斯底里。
我哥见我这么一说,似乎愣了一下。他可能在思考要不要跟我说“实话”,这就有机可乘。
我刚想找个法子摆月兑他的“魔抓”,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考虑清楚了。说了一句“去死”,接着就一口咬住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