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韶与欧阳兰返回静园后,欧阳兰被陈玿菡叫走,而周韶则跟范老爷子与陈老爷子关在密室里嘀咕了半天,具体谈了些什么,不为外人所知。
谈完之后,范老爷子就离去了,防护严密。其实就算看到他的人,也不可能从老人的表情上看出什么来。
但陈玿菡却知道周韶,或者说陈家是有求于范家的,后续的很多方面都需要范家的大力配合。原本陈老爷子是打算付出极大的代价来换取范家的鼎力支持,以促成陈家计划的顺利实施,但说实话,希望并不大。
陈家,确切地说,是陈老爷子对于的陈家的指挥早就不那么灵光了,陈家也隐约地分裂成两个部分,不见得能够拿出让范家动心的利益。
然而周韶加入进来后,情形就截然不同了,虽然周韶也需要范家的配合以达到自己的目的,但周韶手中握有更多更大的筹码。
陈家计划中最大一个难题不存在了,这就扫清了陈范两家合作的障碍。
但范家与周韶的合作又是不同。
范家之所以会与陈家联手,那是因为两家是对等的存在,范家提供帮助后,可以从陈家得到相应的回报,这是体系内的相互支援,区别就是两家当中有的得利多些,有的得利少些罢了。无论是陈家将来会变成什么样,起码现在还没有解体,就算是陈老爷子业已退休,但他要是站出来,仍旧拥有强大的影响力。
周韶却是作为个人与范家交涉,可以想见,周韶是天然地处于劣势地位。当初如果是范家首先发现了周韶的存在,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就难以预料了。范家作为华国及至全球顶尖的豪门,可不象陈家那样新兴的松散式家族,其对于人才的吸纳与搜罗,不足为外人道。
因此,周韶能够与陈家相处愉快,虽说是取决于陈老爷子的xìng格与为人,但更主要的决定xìng因素是陈家所面临的严峻形势,陈家已经禁不起折腾了。这样才能使陈老爷子以更冷静客观的眼光看待周韶,并深刻认识到周韶的超凡能力。陈老爷子又打定了宁肯让陈家衰败也不会送予杀子仇人的主意,潜意识中就会偏向周韶。各种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这才让周韶取得了近似于主导的地位。
你换一个家族试试看?是收服还是扼杀,不闹个满城风雨才怪。
在陈玿菡的心目中,也不是没有浮现这样的念头,周韶就是看准了陈家的内部斗争,于是选择了陈家作为合作对象,甚至是rì后吞并的目标。
但那又如何?
她清楚地知道,周韶展现其能力的原因,是因为他同学小胖子的父亲遭受了不符合游戏规则的黑手。但赵叔叔的赴任可是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逼迫或者诱导,非要找出一个人来的话,也是受到她杀父仇人的压制。赵叔叔纯粹是为了爬上高位,为他的生死兄弟,为她的父亲报仇,才去蹚江门市的那摊子浑水,也可以说是受到自己的影响与拖累。
更别提周韶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爷爷都能作出如果周韶有兴趣,就把陈家送给周韶的决定,她还有什么好反对的?
但令人惊喜的是,周韶现在有了切入陈家的最佳方式。陈老爷子也将周韶视作孙女婿,有陈老爷子的力捧,并亲自试验了前所未有的身体改良效果,又表达了全力以赴地拥护周韶的意愿,才使得范老爷子驾临静园。
陈玿菡不得不关心他们商谈后的结果,毕竟周韶的要求特殊了些。范家与陈家之间的合作限于国内,而且是体制内的,妥协也好,交换也罢,都还好说。可周韶需要范家协助的却是海外事务,若究其本质,这国际交道打起来跟国内也是同样的套路,但同时涉及欧罗巴与利加洲,那难度可就不是一个等级了。
“周韶,你与范爷爷谈得怎么样?”
“还行吧。”
“还行是什么意思啊?他同意了你的提议吗?”
“基本上同意了。但他还需要再确认一下才行。”周韶回答。
“基本上同意?”陈玿菡一时也不明白范家老爷子的态度,“他还要确认什么呀?是不是不信任你能够使他的身体恢复健康?可是有我爷爷这现成的例子都摆在他的面前,他还要怎么确认啊?难不成拿他家族里的一个人做试验?”
“那怎么可能?耗费的材料都够老范头心疼的了,他可不舍得。”
“噢,我明白了!”陈玿菡拉长了语调,“肯定是你要求的东西太多了,把人家给吓着了吧?你也不能下手太狠啊,把人给吓跑了,岂不是一点的好处也捞不到了?”
“也没多要,就是在陈老爷子所需材料的基础上翻了一番而已,范家那是家大业大的,怎么会吓跑了?”周韶微笑一下,“再说我也计算过的,要价不会太离谱。真正的原因还是范老爷子太谨慎了,他担心的是这种事情不具备普遍xìng与可复制xìng。”
“这就难办了,找个人试验的话太浪费材料,用别的方式又难以验证对身体的改善效果。这也叫谈得还行?对了,你们计划如何解决这个问题?你再演示一下别的能力?比如说,悄无声息地接管范家的中枢智脑?”
“我怕那样会适得其反,把盟友变成敌人。”周韶反对道,“其实很简单的,我请他看场表演就好了,估计到那时就该他着急上火地要立即进行合作了。”
“什么表演啊,有那么神奇吗?”陈玿菡惊讶地问道,随后又轻哼一声,“也没见给我表演什么节目。”
“原本就是只邀请你和老爷子观看的节目,现在又临时加一个人,可不是又要单纯地为老范头表演一场。”
“你说的是你那个超级战舰合成计划?你也真是的,问你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奇迹,你都不肯说,形容一下又能怎么样啊,难道因为提前泄漏秘密会导致戏法失灵?”
“那到不是,问题在于我告诉你说,我一挥手间几艘废船就会合成为一艘地球上从未出现过的超级战舰,你会相信吗?”
“没有骗我?”
“千真万确!”
“那我相信你有这种能力。”陈玿菡现在对于周韶已经开始有了盲目的信任,哪怕是近乎天方夜谭的胡言乱语,她也选择无条件地相信,“不过这下范爷爷倒是沾我们的光了,能见识到我都向往不已的场景。确实像你说的那样,他看完之后,就该上赶着要求与你合作了。”
“他被震倒那是一定的,但想白看却是没门儿。咱虽然不卖门票,但要入场,这赞助费是少不了的。”
“你又敲了多少东西?”陈玿菡忽然有种又要大占便宜的感觉。
“也不多,就是范家要赞助五十万吨以上级别的油轮一艘,可不是空的啊,要是满载的。再加五十万吨以上级别的散装货船一艘,也是要满载的,装满我指定的货物。在我指定的时间内送到指定的地点,就可以让老范头进场了。”
陈玿菡好玄被自己的唾沫给呛着,她算是再次领教了周韶的手段。合作中不管什么事情,大家好说好商量,如若非要挑战一下他的权威,你就等着付出代价吧,尽管在所有人看来已经是无可比拟的大度与信任,不存在任何挑战的意味。但周韶可不这么认为,相反的是,按照周韶本身所拥有的能力来讲,这样对待一个有怀疑的潜在的合作伙伴,只是让他付出些身外之物,又没有对他施加什么惩罚,已经是非常仁慈的行为了。毕竟你要是没有合作的意愿,大可不必支付这些代价,周韶也不会强逼着你来合作。
“这赞助费也恁贵了点吧?折算下来,连船带货物的成本,相比他恢复身体健康所需的费用也差不到哪儿去了,范爷爷他就这么答应了?”陈玿菡吃惊地问道。
“他当然不乐意了,迟疑了老半天,还想着讨价还价呢。我说这就是看在陈爷爷的面上,他才有此机会见识一下,换了别人,别说是这个友情价了,他就是出再多的钱,也见识不到这种超越科幻的一幕。”
“范爷爷的xìng格我也了解一些,你这么讲是说服不了他的。”
“还真让你说着了,最后是咱爷爷一通发飙,说你要是看完了自觉满意,就当是花钱买个教训,谁让你连老子我都不相信。要是不满意,后面的合作自然就不用谈了,这两艘船的货物,老子我负责赔给你。老范头被将了一军,又想要跟我套套交情再优惠些,我一句话就打发他了:你可以回家慢慢考虑去,我也可以找别人合作,反正这事情拖个三五年的没关系,我又不着急。”
“噗!”陈玿菡笑出声来,“你可太坏了,还拖个三五年,范爷爷可等不了三五年,他连一两年都嫌长,这下屈服了吧?”
“是啊,当场就认输投降了。”
陈玿菡琢磨了一会儿,才说道:“我觉得吧,范爷爷还有另外的考量,这才痛快答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