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轩走后,修鱼寿多次派人找寻,均无终而果。
看着赵月妩郁郁寡欢的样子,伤势痊愈后,修鱼寿终于忍不住只身前往广羽郡。
然而迎接他的只有明兮儿清瘦的身影,一抹沧桑泪两行。
见夏侯轩没有回来过的痕迹,修鱼寿转身要走,却被明兮儿从身后一把抱住。
明兮儿微微发颤的声音,几近乞求,“对我,就没有任何留恋么?”
掰开她的手,修鱼寿转过身,“替他管好这个地方,这是延王的心血。”
“不是他!”明兮儿忽然激动道,“从一开始就是你!嫁给他,只因为他是唯一可以帮你的贤王!这一切,他已经猜到了所以,他不可能回来了!”
“小五知道么?”
冰冷的语气,陌生的眼神,明兮儿倒退一步,怅然笑道,“我怎么忘了这个专执如你,第一次看到你的眼神就明白了有了她,你心里岂会容下第二个女人”
“别再伤害她了,求求你”
“求我?”眼泪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明兮儿悲戚出声,“难道连喜欢都不被允许么?你的眼里,真就容不下我么?”明兮儿盯着修鱼寿,释然般自嘲一笑,“也是,只有在说到她的时候,你的眼神才会这般温柔罢了,就让我这样看着你就好”
“兮儿,对不起。如果有延王的消息,请马上告诉我。”修鱼寿走到门口,站住身道,“他一直希望,你对他的感情没有欺骗,所以,才没有回来吧你们大婚那天,他看你的眼神除了疑惑,就是心痛。小五让他看到了希望,他才如此委曲求全的留到现在。说到底,他”
“别说了!”明兮儿背过身,泣不成声道,“求求你,别说了走吧”
回到天尧,修鱼寿站在议政殿外的回廊上,rì渐西斜,沉过怅然。
忽的感到身边站了人,转过头见是赵月妩,修鱼寿不禁低了头,“对不起,没找到他。”
赵月妩看着修鱼寿的眼神,朦胧而迷茫,“你去哪儿了,到处都找不到你你不要我了么”
赵月妩神情恍惚,仿佛梦呓,修鱼寿心如刀绞,一把揽住她,“笨蛋,别乱想。”
赵月妩耸耸鼻子,笑的酸涩,“我闻到了你见到兮儿姐姐了她对你,一直都”赵月妩猛地止住话头,在修鱼寿怀里不受控制的发抖。
察觉到她的异样,修鱼寿愕然道,“你已经知道了?”话音未落,便感到怀里的人猛地一震。
赵月妩一把推开他,倒退两步,泪水弥漫双眸,“原来哥哥说的都是真的你一直都知道你们”
“延王?他说什么了?”修鱼寿上前一步,想重新抓住她,未曾想被赵月妩抬手挥开,他无奈道,“我去广羽找延王,不是去见容王!”
赵月妩盯着修鱼寿的眼神渐显绝望,轻笑出声,“哥哥决心要走,回广羽等于自投罗网,他会傻到窝家里等你去抓?还是你把我当傻子,不知道你去广羽做什么?”
“小五!”
“孩子没有了你讨厌我了所以,你不来看我,去找兮儿姐姐了你喜欢她,可以娶了她,没人会说什么可是,你瞒着我,瞒着哥哥伤了他”赵月妩看着修鱼寿,眼神越飘越远,“修鱼寿,你可以立妃,可以有别的女人但是,你不能骗我那样,小五会恨你的修鱼寿”
“小五!”修鱼寿一声惊呼,眼见赵月妩身子如落叶般软倒在地,急冲上去抱住她,转头喝道,“御医!”
“皇后小产后,就一直jīng神恍惚,整rì里神神叨叨的”
“她这是受了刺激,要彻底恢复,尚需时rì,陛下别太担心了”
“陛下,您还是多抽点时间,陪她到处走走。整rì窝在这里,没病也闷出病了”
“她最近总见不到您,天天望着大门出神,气sè一天比一天差”
宫女,御医,一句一劝,修鱼寿心乱如麻,除了对不起,他再想不到别的词汇。
初冬夜,寒已深。
修鱼寿轻轻吻着赵月妩,昏睡不醒的悲伤,惨白的小脸没有丝毫血sè。
躺在她身边,修鱼寿才记起,距离上次同床共枕,已相隔两月有余。
“小五,对不起。”一句深深的歉意,修鱼寿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
修鱼寿揉下发胀的头,突然心底一沉,身边空了!
他二话不说,翻身下床就冲了出去,侍监官紧跟在后面追上去,“陛下,衣服!”
拐过回廊,修鱼寿和迎面而来的修鱼非撞个满怀。
修鱼非揉着脑袋,无语道,“哥,你怎么这会儿才起来,大臣们都等急了!”
“小五不见了小五我要出宫”
修鱼非一愣,看他神sè慌乱的样子,忙道,“那散朝,我这就让人在宫里找找,你自己小心。”
“谢谢。”修鱼寿胡乱穿戴好,直奔出宫。
再见明兮,物是人非。
宛如初见般陌生,明兮儿的笑容,相敬如宾。
“陛下莫非又来找人?”
“她没来过?”
“来过,走了。”
“去哪儿了?”
“陛下认为她会告诉我么?”
“往哪个方向去了?”
“兮儿只送到这里,出了门就看不到了。”
眼见修鱼寿转身要走,明兮儿忙叫住他,一抹笑颜如花,“陛下,兮儿有一事相求,请许我辞官。”
修鱼寿一下站住,背对着明兮儿,半响道,“为什么?”
“陛下之前一番话,让兮儿明了理。兮儿想去找他,过些平平淡淡的rì子,求陛下成全。”
抬眼漫天yīn云,修鱼寿自嘲般笑笑,沉沉咬出一个字,便径直离开,“准。”
他没有看到明兮儿最后的笑容,深嵌在他背影上的双眸,泪水弥漫。
修鱼寿回来的时候,修鱼非不得不想到之前在雁都接他时的情景,牵着冷雉,一步一摇,黑sè的影子在雨中挪动。唯一的区别,黑sè的盔甲变成了黑sè的蟒袍。
回到寝宫,修鱼非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声,“哥”
本以为修鱼寿会视若无睹,却未料到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修鱼非忙近身搀扶,看到修鱼寿低着的侧脸,心里猛地一痛,“要哭,就哭出声来,别闷着,没什么丢人的。”
修鱼非话刚说完,就听见面前的男人悲恸出声。
那一刻,修养非才发觉,一向坚硬的人也会如此脆弱。
于是,他当场下了决心,无关北尧,只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