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sè渐沉,夜似静寂。破旧的小屋里,兄弟二人颓然的坐在一起,背靠着木门。一门之隔外,怪物们漫无目的的游荡在月光下,眼中充满了贪婪地光芒搜寻着一切活着的东西。
“哥,现在咋办?”黄有问道。
黄汗看了一眼手里仍冒着青烟的焰火筒,无奈的叹了口气:“哎······听天由命吧。”
一串急促的马蹄声渐渐从远方传来,兄弟二人顿时惊醒。二人连忙挤在门边的缝隙向外看去,只见一骑灰马踏风而来。鲜活的生命使得这些嗜血的怪物们疯狂,双眼冒着绿光,嘶喊着咆哮着露出满口的尖牙向着玲珑扑去。指尖轻轻一弹,一道shè入怪物口中,随着轻微的爆裂火光,怪物满口冒着青烟倒了下去。陆风扬声嘶鸣将挡在面前的怪物都吸引了过来,面对迎面而来成群的怪物,玲珑双瞳瞬间化为金sè,只见她身浮半空双手如电将霹雳弹shè出。所有霹雳弹都shè进了怪物的口中瞬间爆炸,怪物们顿时口冒青烟倒地不起。
眼看只剩一只,玲珑一模口袋却发现已经将所有的霹雳弹都用光了。面前这只怪物足有一丈多高,裂开大嘴露出满口的尖牙仿佛在嘲笑面前弱小的人类。此时躲在暗处的兄弟二人不由紧张起来。黄有小声道:“要不我们······”
黄汗摆了摆手:“再看看。”
只见那怪物忽然咆哮起来,雄壮的身躯仿佛巨山一般向玲珑冲撞而来。冰冷的月光仿佛带着一丝怜悯,瞳中妖异的金sè划过黑暗在虚空中化作一柄赤红宝剑将眼前一切邪秽斩杀。怪物硕大的身躯倒了下去,没有鲜血和惨叫,只有一丝令人作呕的腐臭。玲珑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眼角余光扫了一眼那些倒下的怪物,她知道这些怪物是杀不死的,所以必须得赶在它们重新站起来之前离开。
“有人活着吗?没时间了。”玲珑喊道。
兄弟二人急忙冲了出来呼喊道:“等······等等!”
玲珑见是这兄弟二人,连忙问道:“其他人呢?”
黄汗讪讪道:“这个我们也不知道,这里就咱兄弟俩。”
玲珑将马缰交给兄弟二人,说道:“这匹马会带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黄有闻言问道:“那你呢?”
玲珑叹道:“我要去找其他人。特别是那个姓秦的,如果他在说不定有办法带我们离开这里。”
兄弟二人向玲珑一抱拳跃上马背,只是无论他们怎么催促陆风都丝毫不动。玲珑只好附在陆风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用力一拍陆风马臀,陆风这才嘶鸣着扬蹄而去。无奈的叹了口气,转眼之间倒在地上的怪物已经蠢蠢yù动起来,玲珑只能迅速抽身而去。
水晶球上倒映着玲珑的身影,叶赫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女孩冷笑道:“你似乎很在意这个女的?”
叶赫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或许吧······”月光倒映在那湛蓝的双瞳中,仿佛一汪宁静湖水微微泛起波澜,渐渐的泛向那遥远的记忆深处。
阳光穿透树冠斑斑点点的映落在地面上,柔和而温暖。树林中不时传来欢快的笑声,父亲将女儿扛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父亲拍着刚刚猎到的野兔对女儿说道:“嘿嘿,今天真是大丰收啊。今晚爹就给你做烤兔子吃好不好?”
女儿挥舞着小手欢呼着,脸上带着天真快乐的笑容。
忽然,父亲沉稳的脚步停了下来。在他们面前,在那片阳光照不到的隐隐中一个人缓缓走了出来,他就像一只受伤的野狼一般,虽然已经伤痕累累却依旧散发着慑人的杀气。那人手里紧握着一把血迹斑斑的断刀,寒光灼灼,女孩悄悄将脸埋在了父亲的脑袋后面。
父亲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脸上却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父亲将女儿从肩上放了下来,女儿却紧紧抓着父亲的裤腿。那人浑身破烂,焦黑的长袍上满是被火烧出的破洞,露出那肮脏的松松垮垮的缠在身上的纱布,就连他的连也缠满了纱布,乍一看就像故事里的妖怪一般可怕。
父亲注视着那人一步步地走来,脸上的神sè也随之逐渐变得沉重起来。那人迈着蹒跚的步伐,终于月兑离跌落到父亲的臂弯中,看起来像是昏了过去。
嫣红的火光映照在这位父亲被岁月雕刻得棱角分明的脸上,他定定的注视火焰反复在想这事情。女轻轻地拉了拉父亲的衣袖,父亲猛然回过神来,发现烤架上的兔子此刻已经变得焦黑。父亲抱歉的捂着脑门对女儿憨笑道:“呵呵,一没留神糊了,看来今晚只能继续啃野菜了啊,哈哈哈。”
女儿撅着可爱的小嘴可怜巴巴地望着父亲,父亲无奈地耸了耸肩畅然大笑。
“咳咳咳······”几声咳嗽打破了这片刻间的温情,躺在床上的那个人醒了。
父亲连忙放下烤焦的兔子走到床边将那人扶住,女儿连忙躲到椅子后面悄悄探出头来。那人躺在床上,身上的伤痛使得他痛苦的申吟着。父亲拿过一个酒壶递到他嘴边对他说道:“喝点酒会好点。”那人一把夺过酒壶猛灌了几口才颓然的垂下了手。
父亲慢慢将他平躺会床上,神情凝重的问道:“你为什么会弄成这样?”
那人闻言用那艰涩的声音发出一串难听的苦笑:“难得,我变成了这样子你还能认出我。”
父亲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说道:“是谁干的?”
那人忽然摆了摆手,看向父亲:“我这是咎由自取,所以你也没必要为我生气。”他长舒了一口气,“我们虽然都离开了那里,但我跟比不同,无法对这个世界熟视无睹。呵呵,我来找你只是因为我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
一声轻响,那人注意到了躲在椅子后面的女孩,双眼微微眯了起来。却见女孩躲在椅子后面怯怯地盯着他,不由苦笑道:“我这个样子的确是有点吓人。”
父亲回头看向女孩,向她招了招手将她叫到身边,女孩小跑着来到父亲身边,却还是躲在父亲身后。
“一晃眼这孩子已经这么大了。”那人看着女孩眼神变得柔和无比。
父亲轻抚着女孩的头说道:“她现在已经和普通孩子一样了。”
对方摇头道:“或许你当初的决定是对的。你给她起名字了吗?”
女孩的父亲注视着自己的女儿,脸上露出了温柔的笑容:“她叫‘玲珑’。”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转眼那个人进入到父女俩的生活已经快一个月了,他的伤势也逐渐地好转,这一个月里女孩对这个人的态度也慢慢从胆怯变得熟悉。
这一天,女孩正趴在床边聚jīng会神的画着画,阳光从窗外照shè进来轻柔的洒落在那一头美丽的长发上,闪闪发亮就像镶嵌上了一颗颗晶莹的珍珠一般。他注视着女孩,看着她专注的神情,嘴角莫名的浮现出一丝柔和的微笑。女孩拉了拉他的袖子,将那张画着画的草纸举到他面前,眼神里满是期待。他看着那副潦草得不像是一个六岁孩子画出来的“画”不禁失笑,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小脑袋轻笑道:“这次画得不上次好多了,至少,我看得出来你画的是我。”
女孩已经六岁了,可在这个别的孩子已经能向父母撒娇的年纪里她却依旧不会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看着仿佛一张白纸般女孩他不禁在心生恋怜爱,看见女孩略显失落的撅着小嘴,他拿起那根女孩用来画画的木炭在草纸上画了一只展翅飞翔的小鸟。女孩看着画纸上微妙微翘的小鸟脸上浮现出了向往的神情。
木炭在草纸上沙沙地划过,忽然间,毫无预兆的木炭在一瞬间断裂,断裂的木炭划破了画纸,折断的木炭跌落到地上。就在这种感觉几乎要遗忘的时候忽然又涌上心头,他怔怔地望着窗外,眼中渐渐聚齐神光。
才这片广阔的森林里有一个地方永远照shè不到阳光,这里yīn暗而寒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地上腐朽的落叶下隐约露出森森白骨。“碰!碰!碰!”一声声沉重而剧烈的撞击声从林中传来,伴随着一声轰然大响一颗一人环抱的大树被拦腰击断倒落下来,昏暗中一个身形魁梧的男子屹立在断树前,双目如血,发出宛如野兽般可怕的喘息声。
“破!”
一道寒光犹如闪电般划破半空,顷刻间集中男子站立的地方,此时男子却已在眨眼间移身到一丈多外,眼中闪烁着凶光面对着这些不速之客发出愤怒地咆哮。黑暗中急几道白sè身影浮现出来,他们一身白sè长袍,手握长剑,其中一人越众而出喝道:“邪道,你残害无辜,今rì便是你的死期!”
男子看着这些人,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忽然从身一跃直有两三丈高,转眼便遁入身后树林之中,那些人自是急追不放。
女孩一脸无知的跟在那人身后,他拉着女孩一路疾跑,暗自咬牙,回忆起某个晚上二人的对话。
看着女儿熟睡的样子,父亲露出慈祥的神情。对方不禁笑道:“看来你这些年过得还不错。你的病,好了吗?”
父亲将目光从女身上收回来,转眼看向他,用无比认真的语气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会在这里呆多久,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如果,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请你代我照顾她。”
那人奇怪地看着他,忽道:“难道说,那还没有找到压制心魔的办法?”
父亲苦笑道:“当年年轻气盛误入歧途,最终却因修炼邪功导致走火入魔。每每心魔发作都如坠地狱,杀人饮血无恶不作。虽然最后魔攻散尽,但心魔仍在。我真怕哪天我会撑不下去······答应我,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好好照顾这个孩子好吗?”
“我怎么也不会答应。我们是相交百年的挚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你死!”
突然间,一股浓烈得血腥味扑面而来。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女孩跟在他身后气喘吁吁,抬起头来看着他,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不安,女孩拉紧了他的手。他低下头看向女孩,此刻那双原本清澈如湖水一般的双眸变成了诡异的金sè,他将女孩抱了起来说道:“抓紧。”女孩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还是紧紧地抓住对方的衣服。此时便觉周围风声骤起,转眼间卷起一道旋风,他便踏着这道旋风腾空而起。
这一刻,头顶是湛蓝的天空,脚下是绿油油的丛林,而林中的飞雀此刻就在他们身旁飞过。女孩紧紧地攥着他的衣领,感受着此刻腾空的感觉,这就是飞翔的感觉吧。片刻后他们再次落了下来,这一越竟是跨过了半座林子。然而他却没有将女孩放下,而是抱着她一直朝着前方飞速疾驰。迎面而来的狂风让女孩不由得将脸埋在对方的胸膛上,一种熟悉而温暖感觉传来,他的胸膛和父亲一样温暖。
“哇啊!!!”
随着一声狂吼,一道巨大的黑影猛然从树林里扑了出来,他抱着女孩半空中急一转身躲开了那威力足以击碎岩石的一拳。却见这人正是自己苦苦寻找之人,女孩的父亲。然而此刻女孩的父亲双目血红状若癫狂,已是认不出其他人。见一击不中随即伸出左手向对方抓去,对方无奈之下只得纵身躲闪,只见这一抓竟是在他身后的树干上抓出了急道深痕,若是落在人身上势必筋断骨碎不可。
“你要冷静,不要被心魔控制啊!”他对这此刻发狂的男子急声喊道。
女孩从微微从怀抱里抬起头来,却看见父亲满面嗜杀的出现在面前,不由得惊叫起来,只是女孩这一叫却更加刺激到男子,顿时狂xìng大发。
千钧一发之际,数道剑光从林中shè出,在男子身上刺出几个血洞。白衣人从天而降将男子包围住,剑诀在手,结成杀阵。他带着女孩趁机躲到大树后面,眼看这些人对男子挥剑攻袭却无计可施。他紧紧捂住女孩的嘴不让她发出声音,不光是因为此刻他那个已经发狂的父亲,也因为这些人正是将他伤成这般伤势的人,没想到他们竟然能追到这里。
只见对方从四面八方攻了上来,男子顿时暴喝一声,也不管那些刺向自己的长剑,一把抓住一个冲上来的白衣人,双手施力便将那人撕成两半,顷刻间血雨纷飞。女孩躲在树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忽然张口压住了捂住自己嘴巴的手,对方吃疼之下松开了手,女孩趁机挣月兑出来跑了出去,大喊:“爹!!!”
就在这一刻,仿佛是错觉,男子的身体忽然僵住。也就在同时,无数把夺命的长剑刺穿了他的身体。血sè渐渐从他眼中褪去,他看着站在不远处的女儿,嘴角微微动着,仿佛在说着什么,但谁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看着他颓然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这里还有一个幸存者!”他们发现了女孩,然而女孩却如同石化了一般呆呆望着倒在血泊中的那人,身上溅满了鲜血。
他看着那些白衣人慢慢向着女孩靠拢过去,无奈地将身影隐没在yīn影之中,犹如一道幻影一般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