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爱了,便是一辈子的事;有些事,要么不开始,要么一辈子。”
虞清欢捞起挡在眼前的长发,指尖轻抚上那清秀的字迹,细细读着这写在扉页的的话。嘴角轻笑,这句话多么矫情!
年轻时候的爱情就是好,动不动就是一辈子。
她又合上本子,那句话让她突然间兴致全无。
一阵风将透白的纱帘吹起,像一只张开翅膀的大鸟,胡乱扑腾翅膀。窗外是这个都市旖旎的灯光,繁忙的夜景,灼烧的霓虹,热闹却也寂寞着。
虞清欢伸手将窗户关上,纱帘便停止了飘动。
她本是爱极了夜晚的,每天晚上,她都会赤着脚坐在窗台上,将窗户全打开,半眯着眼睛看这座城市的灯火辉煌,也会望着那深邃幽昧的夜空出神。
然后,一支接一支地抽烟,直到天亮。再精致地描眉画眼,走出门,暴露在户外温暖的日光之下。
她伸手去烟盒里掏出烟,夹在指间却久久没有点燃,最终又放了回去。
然后从一旁的精致小铁盒里取出一枚润喉糖,含在嘴里。薄荷味的清冽便顷刻间刺激了每一个蠢蠢欲动的细胞。
这样健康的生活方式,其实也挺好的。
欧阳辰说她的嗓音被烟毒害得过于沙哑,一点也不像虞心忘那般清脆。
无所谓。
她和她本就不是一类人。
她的世界,阳光明媚,一片晴好。即便已经去世,也被人在心底深深惦念着。
而她的世界,只有阴暗的黑白灰,就像她钟爱的钢琴色调一般,人生,是一曲弹不完的忧伤曲子。
这么想着,她对虞心忘的兴致又来了。除去任务对她的要求,她本心也想知道,灰姑娘和白雪公主的生活,相差究竟有多远。
她将一摞日记本按照日期整齐地排好,然后抽取了最早的一本,天,日期竟然是在十八年前!
她又看了一眼最后一本的日期,八年前。
也就是说,这个叫作虞心忘的女人,竟然孜孜不倦地写了整整十年。而这整整十年,全是关乎一个叫做苏夜轩的男人。
本子清一色的全是纯白色的封面。看来她很钟情于白色。虞清欢心里琢磨着,就取出最开始的一本。光脚踮着脚尖,走到床上半躺着开始翻看。
很稚女敕的字体,歪歪扭扭,应该也只有几岁大吧。虞清欢在心里算着,十八年前,自己才八岁,看来这个虞心忘也和自己差不多年龄。
“妈妈给我报了钢琴兴趣班,我不想去,老师很凶,我弹不好就被罚在门口站了一个小时。我一直看着班上的一个小哥哥,他穿着白衬衫,就像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他弹得很好,被叫上台做示范。我发现他弹钢琴的样子真的很好看,我想那些大孩子口中的白马王子也就是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