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燕王府后院,似乎天空就是她那片宁静之地。谁也不能触及,因为无法触及,所以谁也不能毁去。
这些日子,她便一直和明月在这无人问津的后院自足自给,相依为命。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对于顾长容来说,这样的平静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只是好景不长。
明月最近有些奇怪,总是早出晚归,好几次她回来,顾长容都看见她手掌上那些磨破了的水泡。
最开始,顾长容什么也没说,只是后来无意间发现明月手臂上的鞭痕后她才彻底怒了。
她拽住她的手臂,一向柔和宁静的脸上全是愤怒:“说!这些伤痕是哪里来的?”
明月颤抖着退出顾长容的手,“奴婢……奴婢不小心磕的。”
“明月!”这一回,顾长容是真的怒了。“你不说,我就去问,相信堂堂燕王府里还不至于问不出这么一件事!”
顾长容拄着拐杖,费力地拖着双腿,作势要出门,明月一吓,连忙拉住她的手:“不要!公主,不要,不要……”
说着说着,她便呜咽了起来,洛蛮女子向来大气,虽没有男儿有泪不轻弹的强势,却也不是那般懦弱。如今就连一向倔强的明月都忍不住落泪,顾长容心中重重下沉着。
她叹息了一口气,伸手理了理明月散乱的发,安慰道:“好,我不去,那你告诉我,这些伤痕是如何得来的?是,燕王?”
明月摇头,“是白妃。”
“白妃?”顾长容疑惑问道,燕王府里原来还有别的女子?
“奴婢前些日子去找管家寻要食物,但是做账的根本不理,说……说既然是王爷亲自发配到了后院,就跟后院一株杂草无异,怎么也不肯给。”
顾长容心底薄凉起来。
“那……我们平日里那些是如何……”
明月咬紧了唇,手指紧握着,“白妃身边的丫鬟让奴婢过去帮衬,每天会分一些东西给奴婢。”
顾长容听罢沉默了良久:“……”
明月心底一急,“公主?奴婢不累的,活儿也不多,那丫鬟也没对奴婢怎么样,公主你不……”
“为我梳洗换衣。”顾长容仰起头,凝重道。没有过分为难?那手臂上的伤痕又是如何得来的?
司马临渊伤我害我,为了洛蛮,我可以忍受,唯独这燕王府其他人不能!
“公主?”明月诧异唤了声,不安地看着她。
顾长容却不顾,拄着树枝走到那简陋的梳妆台前,明月不敢多言,连忙走过去。
……
窗外白雪飘飞闲适舒卷,屋内却是一副僵持不下残冷局面。
司马临渊斜仰在狼皮绒毛卧榻上,冰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下面之人。看得俯首在他面前那些侍卫们全都俯首系颈,个个噤若寒蝉。
空气一点一滴稀薄起来,屋子里虽上了大鼎暖炉,但那些人却还是抑制不住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