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羞涩的低着头不说话,她是这个当今世界少见的清纯的女人,我很难想象这些年她生活在这个肮脏的国度是怎么过来的,真的有出淤泥不染这回事吗。她说,你不要跟我说这么的话嘛,人家是个女孩。
我告诉囡囡,现实本来就是很的,比起现实来,我们都很纯洁。
囡囡趴在我旁边,冷风也吹拂着她。囡囡的皮肤很好,像婴儿一样的女敕滑,这阵风占了很大的便宜。囡囡凑到我耳边,说,那你也很纯洁吗?
我低头俯视着囡囡的眼睛,她迟钝了一秒,然后低下头去看屋檐下面的雪。我说我不纯洁了,因为我谈过一次恋爱。
囡囡轻声说,谈过恋爱就不纯洁了吗?
我说当然了,谈恋爱和嫖娼的区别在于,一个是合法的一个是不合法的。
囡囡把头低得又低了点,追问道,那你嫖过几个人?
我不知道囡囡问的这句是指合法的嫖还是不合法的嫖,一时不知言语,无法应对。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把自己给难倒了。陷入尴尬的我说,就那么几个吧。
囡囡说,那你以后不要再嫖了,好不好?
我实在是难以想象,囡囡竟然会问出这么犀利的问题,认识囡囡三年以来她乖得就像一只吃了安眠药的猫。我说,好,不嫖了。
囡囡笑了,脸上荡起几个小酒窝,我看着囡囡笑得这么投入,我也应和着笑起来。我记得囡囡那天笑了很久,具体有多久我不记得了,我忘记了看时间。囡囡对着窗外的雪一直在笑,笑得热泪盈眶。我固执的以为囡囡是因为开心才笑的。当囡囡回过头看着我,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呈现在我黑色的瞳仁里的时候,我怔住了。我不知道囡囡这是怎么了,我只知道她此刻肯定哭得很伤心。囡囡的眼泪沾湿了我左边的肩膀,我一头雾水,不知所措的安慰着她。
在偌大的枫叶公园里,或许就只剩下一个大傻瓜和一个小傻瓜躲在小木屋里,躲避说谎的人类,他们,一个在莫名的哭泣,另一个面无表情。这场大雪似乎把这个小屋遗忘了,或者说这个城市把我们遗忘了,没有人在意一个悲伤的男人和单纯的女孩。
囡囡的发香剥落了我的记忆,记忆里有一股相同的发香一直陪伴着我,陪着我从豆蔻年华一直走到堕落年华。我静静的闭上眼,囡囡紧紧抱着我。我可以清晰的回忆起,羽芯从黑压压的人群中走来,模模我很久没有洗头的脑袋,牵着我回家。羽芯带着我来到一个漆黑的小屋子里,点上一盏灯,然后我才看见她的脸庞,这久违的容颜。
羽芯说,不要去奢望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怜悯你,没有人会给你馒头,也没有人会给你面包,世界既然把你遗忘了,就说明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你只属于你自己。说完,给了我一个馒头。说,以后要自己养活自己,我看着羽芯坚强的表情,我没有流泪。我啃了一口馒头,羽芯在看着我,我将啃过的馒头递给羽芯,羽芯笑了笑,接过馒头咬了一小口,又递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