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囡囡趴在床边睡着了。我感觉我的头大了一圈,抬头的时候有一些重,我用力的抬起头,发现我在医院的病床上。这下够呛了,也不知道我呆在这多久了。医院可是个吸血的地方,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钱,估计还不够付住院费的零头呢。我想下床去把囡囡抱到床上去睡,我一使劲,腿猛烈的疼了一下。我掀开被子,发现我的左腿被夹板夹着。
囡囡被我掀开被子的时候惊醒了,看着我愁苦的看着自己腿,囡囡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我见囡囡一哭,我又慌了。我说,你哭什么?又不是你的腿断了。
囡囡抽泣着,说,人家是看到你难过才哭的。
我问囡囡,我的头怎么回事?
囡囡说,你的头没事,只是中度的脑震荡,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我松了一口气,幸好不会有后遗症,要不然找到羽芯后变成了一个傻子,那可真是个悲剧。
囡囡接着说,但是你的腿骨折了,医生说要养一个月才能下床。
我说,医生骗你的。
囡囡说,医生没有骗我,我上次感冒了就是医生把我治好了。
我说,那他收了你多少钱?
囡囡掐着手指在算,然后伸出一个巴掌。我说,五十,这么多!
囡囡说,五百。
我苦笑道,你们家是钱太多呢,还是太多钱?
囡囡伸手模了模我的肚子,说,你饿不饿了?
我说,还好吧,不是太饿,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囡囡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说,晚上七点六十九分七十八秒。
我说,还不晚,我中午吃的很饱。
囡囡说,你已经一个星期没有吃饭了。
我疑惑不解,说,我虽然脑震荡,但是我还没有失忆,我记得我中午从你家回来吃过饭了。
囡囡说,那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了,你已经昏迷了一个星期。
我一下子没法接受这个消息,一个星期,那得损失我多少钱啊!我说,我们赶紧回家吧。
囡囡说,回你家还是我家?
我说,当然是我家,我去你家做什么?
囡囡起身,说去问一下医生能不能让我回家,然后走出病房。看见囡囡走出房间的背影,我忽然发现她披着的头发早已经长过了肩。记得囡囡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囡囡就是短发,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囡囡也一直留着短发。一个月前囡囡问我,漫妮的那个部位最漂亮,我说她的长发。自从那以后,囡囡说她也要留长发。
囡囡带着医生进来,医生说,你不能乱走动,不然骨头移位了就成瘸子了。我自己也认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我让囡囡把东西收拾好,准备回家,我单独问了医生住院费的问题,医生说这个要去问缴费处,他对这个不清楚。
办理出院手续的时候,我很不好意思的问囡囡住院费多少,囡囡说,不多。
我说,不多是多少?
囡囡说,你放心,我都交清了。
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问你多少,我好还给你。
囡囡说,不用的,我有钱的。
我说,你的钱是你的钱,跟我没有关系的,我住院是我自己的事,我不能用你的钱。
囡囡说,你不要这么说嘛,人家也是关心你。
我说,囡囡,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也很感谢你关心我,但是钱这个事是一种很纠结又敏感的事情,我们之间什么都可以纠缠,就是不能把钱纠缠在一起。
囡囡疑惑的问我,为什么。
我说,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关系只要和钱搭上了关系,就和嫖chang的区别不大了。
囡囡说,那已经都和钱搭上关系了,怎么办?
我说,那我就要把这层关系给理顺啊,比如我把钱还给你。
囡囡说,好吧,总共五百块钱。
我一听,只有五百块钱,爽快的翻出自己的包,从里面拿出五百交给囡囡。囡囡没有拒绝,自然的收下了。我们坐车来到我家楼下,囡囡看着我的腿,说,你不能动。我说,那我怎么上去。
囡囡蹲,说,我背着你上去。
我说,你这个小一个身体,怎么背得起我。
囡囡瘦小的身体支撑着我辛苦的来到楼下,我家的门依然锁着。囡囡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轻松的打开了门。我非常疑惑的问囡囡为什么会有我家的钥匙,囡囡很老实的告诉我,是上次在我家门外等了这么久之后,吸取了教训,就偷偷的配了一把我家的钥匙。囡囡把我放在床上,然后把包里的东西一件件的那出来,挂在衣柜里面。我随手拿过行李箱,看见里面有一张纸条,打开一看,发现时医院的收费单,我看了一眼总数,六千多块钱。
我拿着纸条对着囡囡说,这是怎么回事?
囡囡表无表情的走过来,说,我怕你把钱都给我了,你就没有钱去找城堡了。
我想了想,是的,我没有足够的资金支撑我去找到城堡。看来我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穷。我躺在床上,囡囡傻傻的坐在床边看着我,问我要不要吃东西。我摇摇头说,我不饿,你要吃就自己去吃吧,等我有钱了我会把钱还给你的。
我刚说完,我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囡囡憋屈的看着我,然后出门去了。二十分钟后,囡囡提着一个打包好的肯德基回来。囡囡将她买回来的东西摊在桌子上,有土豆泥、汤、鸡翅、鸡腿、还有两个套餐。
囡囡把桌子移到我的床边,我感觉腿还是有些疼。囡囡靠过来说,你要吃什么,我请你吃。
我实在是忍受不了饥饿了,从小就要忍受饥饿,没有想到现在活了二十多年了,我还是要忍受饥饿。我斜视着桌子上面的食物一眼,说,随便吧。
于是囡囡给了我一个套餐,几个鸡腿,还有几个鸡翅。这是我吃的最好的一顿,囡囡从我的衣柜里面拖出一个行李箱。我怔怔的看着囡囡,问道,这个箱子是哪里来的?
囡囡将箱子放在我的床上,说,这个是我的旅行箱,里面有很多我要用的东西。
囡囡看样子是不打算走了,我看着囡囡行李箱里面的东西,眼花缭乱。窗外的小雨依然在下,冬季像是一个冰窖。在这个冰窖里面继续等待了两天,我感觉我的腿稍微能走路了,我觉得差不多该上路了。
我收拾了一点东西和衣物,装满了一个旅行包,带上了一些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