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芷苑内,刘彻正与云君评论林昭仪所制的海棠糕,忽有宦官来报:“皇上,七皇子求见!”
“朕说了,今日谁都不见,只陪云君。”
“可七皇子似乎有什么急事。皇上真的不见他?”那宦官道。
“一个小孩子能有什么急事?不见。”
宦官行至苑外,对跪在地上的刘翊道:“七皇子,皇上说了,不见,您还是先回泻玉宫吧!”
“父皇!父皇!儿臣有急事!”刘翊并不打算离开,而是选择了跪在地上大声喊道。
刘彻虽听得心烦,但仍没有搭理他,而云君的眉梢却流露出一丝担虑之意。见父皇无所回应,刘翊气急败坏,走上竹楼的阶梯,宦官欲阻止,却被他无情地推到了地上。走完竹楼的阶梯后,刘翊一脚踹开了竹楼的门。云君见七哥来,立即端起海棠糕,起身走到刘翊跟前:“七哥,你尝尝这海棠糕。”
刘翊无暇顾及妹妹的盛情,而是行至刘彻跟前,缓缓跪下行礼:“儿臣请父皇移驾泻玉宫。”这时忽然又有一名宦官进入:“皇上,皇后娘娘命老奴给你传话。”
“什么话?快说。”
宦官见刘翊跪在此地,颇有犹豫,随后还是开口道:“皇后娘娘搜集到证据,证实林昭仪与侍卫叶武私通。林昭仪抵死不认,撞金柱身亡了。皇后娘娘请老奴问皇上该按什么礼制安葬林昭仪?”
“忆萝虽不检点,但服侍朕多年,还是按贵妃礼仪厚葬了吧!”
刘翊的眼泪已涌了出来,云君欲去安慰,刚走到他跟前,就被他掐住了脖子:“刘云君,都怪你,你为何要让父皇只陪你一人?”
云君吃痛,说不出话来。刘彻看着刘翊掐着云君,十分恼怒,遂将他拉开,将受惊的云君拥入怀中:“翊儿,你要干什么?要杀害你的妹妹吗?”
“我没有这样的‘好妹妹’!”
“传朕令,封七皇子为蜀南王,明日即赶往蜀南之地,无诏不得回京。”
“父皇,儿臣还没有将母后安葬,怎可去往封地?”
“你能这样对待你的妹妹,还能指望你能有多大孝心么?”
“父皇,你能让七哥尽过孝心后才让他去封地吗?”
“傻孩子,他那样对你,你不必为他求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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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刘翊独自徘徊于泻玉宫的庭院中。但见庭院中的一株海棠开的正盛,花瓣为红色,花蕊为女敕黄色。朵朵海棠相互簇拥将那枝条也也压弯了,月光倾泻于花瓣间,给朵朵海棠花染了一层霜色。刘翊不禁想到了那支并蒂海棠珠花步摇:“这是不是你的?”“此物确实是嫔妾的,此乃皇上赠予嫔妾之物。”他不敢再想下去,拔剑出鞘,遂乱舞起来。瞬间时间,海棠花纷纷月兑离枝头,飘向空中又缓缓落地,但见落红成阵。有海棠花悄然落至他的肩上,他并不去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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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既然知道我讨厌海棠花,为何还站在海棠树下穿着海棠刺绣的衣裳?”
“这”云君哑口无言。难道真要她说出是她的六姐要她穿那样的衣服并带她去往上林苑的吗?
“无话可说了吧?那,就请你速速离开这儿。”
“七哥。”她轻轻唤道,声音似大珠小珠落玉盘,似乎还想解释些什么。
“你当我是七哥,可我从未把你看做是我的妹妹。”
云君打开门,哭着往泻玉宫外奔去。刚来到门外,便撞上了刘据。
“云君,怎么哭了?”刘据担心云君找不到泻玉宫,才亲自来到此地查看,不想云君竟哭着从泻玉宫主殿赶出来了。进入主殿,他才发现刘翊正在穿外衣,不禁问道:“七弟,你对云君做了什么?他可是你的妹妹。”他将“妹妹”二字说得格外重些。
“大哥想到哪儿去了?臣弟只是将身上的伤给她看了一下而已,并没有做什么啊!”
“那就好,那大哥先走了。”刘据遂就离开了,心里想着:云君方才是哭着离开的,根本无暇打伞,若她淋了雨生了病可该如何是好?
待太子刘据离开后,刘翊拾起地上的药瓶,拂去了上面沾染的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