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水从眼角滚落下来,灼伤着她惨白的脸庞,她抹抹泪水冲上前去,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要带他离开这里,她一把抓住余宴启递铲子的手,余宴启霎时间就愣住了,失色地看着颜绘,问:“小颜,你……你怎么来了?”
颜绘泪水愈加汹涌澎湃,她说:“我不来,你就在这里作践自己吗?宴启,你跟我走!”
说着她便将余宴启往外拉,余宴启不明就里地甩开颜绘的手,颜绘就那么清楚地看见余宴启左手臂上长长的一条伤痕,触目惊心,她的心犹如刀割,哭着说:“余宴启你是笨蛋吗?美国的爸爸那么有钱却跑到这里来做苦力,你是疯了吗?”
余宴启淡淡一笑,眼中温柔如水,他伸手将颜绘的手握在手心,他说:“美国有钱,可却没有你!”
颜绘再没话说,只是看着余宴启,眼泪簌簌而下。
工头见余宴启站着没干活,便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冲上前来,面目狰狞地看着他,厉声吼道:“你还想不想干了?平时做事慢吞吞的,现在怎么样?要偷懒啊?不干的话就趁早走人。”
余宴启就连连陪笑,抱歉着说:“不好意思,我朋友找我有急事儿,我这就去干活,这就去干。”工头这才吐了一口唾沫转身离开。
余宴启将颜绘往外推,说:“小颜你快走吧,有时间我再去找你。”
他脸上的笑容带着沉重的疲倦,不停地对颜绘挥手,颜绘的心头刺痛,那么高傲的余宴启,什么时候会这么低声下气地去求一份工作,可如今却为了她,让自己卑微到了尘埃里。
她恍然地看着余宴启消瘦的背影,她轻轻唤住他,她说:“宴启,我已经跟卓池野提出离婚了,等我离婚了,你就带我走,天涯海角,哪儿都好。”
余宴启霎时间顿住了脚步,他的背脊微微僵住,然后木讷地转身看着颜绘,他的眼中闪着耀人的光,是希冀,是欣喜,他一把将颜绘抱在怀中,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欣喜若狂,他在她耳边轻声说:“只要你愿意,你想去哪儿,我都带着你。”
颜绘用力点头,她的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余宴启脏兮兮的工作服上,散开一圈圈水渍,她啜泣道:“我想为自己活一次,想为宴启你活一次,我想陪你看世界繁华,过树穿花,宴启,我想像姐姐一样勇敢一点。”
颜绘离开工地时,余宴启笑得如沐春风,他浑身的疲倦似乎烟消云散,安姿沁愣在木架下,眼角还挂着泪水,可脸上却是笑意盈盈,她与颜绘并肩走着,双手在身前不停打着转,她略微失望地说:“其实你当初就不该跟卓池野结婚,这才不久就离婚,何必呢?”
颜绘无奈一笑,她何尝不知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可当初实在没有办法了,姐姐逃婚,爸爸又苦苦哀求,她若是不答应跟卓池野结婚,那颜氏肯定不会是现在这般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