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你们的事了。”痕水笑笑,高深莫测,风骨尽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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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皮沉重,灵魂无力。
缓缓睁开双眼,陌生的环境让赫连迟暮微有错神。
醒来后,赫连迟暮揉了揉脑袋,疼得紧。他也不知,怎会梦到自己与疏影在黄山时的情景呢,摇头笑笑。打量了一下四周,受过重伤后有些恍惚。
四面以竹相砌,清雅如莲,屋内摆设简单,皆是以木相铸,室内清冷寂寥,却透着一股安宁淡雅。如此熟悉,赫连迟暮晃着神儿,思索着这是何处。
屋外大片大片的绿竹清新月兑俗,铸成竹林,前方的小瀑布直直倾泻下来,冲击着石头,流入白雾缭绕的墨绿石潭,再顺着小沟汇入清浅的溪中。
这样的人间仙境,在月书影眼中,也只是一个暂住的住处。
月疏影站于窗边,视线掠过树梢,掠过绿竹,不知投向了那里。赫连迟暮醒来,她似是有感应般回过头来,话中不染温度:“醒了?”
“嗯。”淡淡应着,他的手指掠过自己的唇,凝神片刻,却未问出口。他那是虽是昏昏沉沉,但唇上那冰凉的触感,他是不会忘的。他深知这女人要面子的紧,便也不问。
他见自己穿着并未有何改变,想来应是和衣而睡。
“这是何处?”他凝着声儿问。
“竹篁居。”她沉思半刻,“也是——我的住处。”
竹篁居,这名字和这静雅的屋子倒是很配。
月疏影走至桌旁,刚沏的茶还热乎,随手倒了杯,以竹所镂茶杯安雅带香,室内茶香袅袅。
“大夫呢?”伤口已经不再疼痛,想来应是位医术了得的大夫。
月疏影垂眸:“走了。”哪有什么大夫,他既是这样认为,她也不多做解释,顺着他的话说。
千年玉莲状如玉梅,带有五瓣,若是待她寻得大夫时,怕是他早已气绝身亡,先是用嘴把气息传入他嘴里,只是这法子不顶用,只好摘下玉莲的一瓣嚼碎再喂入他嘴中,不然赫连迟暮怎会活到现在?
“对了,千年玉莲呢?”他想起正事,关切一问。走下床,冷得紧,这才惊觉这竹屋这般寒凉。
茶杯在唇边一滞,随即若无其事般道:“已经送回去了。”
送回?送回她的家?“你……有家?”疑惑半刻,终是问出口。
“嗯。”仍是如往常般清冷,这一声回答却是有了犹豫。再片刻,犹豫之色全是不见,她好笑的问道:“若我无家,我弟弟住哪儿?”
也是,自己问的着实多余。赫连迟暮浅浅一笑,坐在冰冷的木椅上,喝了杯茶暖胃:“江湖人漂泊惯了,今儿听你这一说,着实让我吃了一惊。”
杯中茶饮尽,她清艳冷淡的脸庞染了一丝惆怅迷惘。
家?只要有觅儿的地方,便处处是家。
赫连迟暮从未见过如此迷惘的月疏影。
那一刻,看的有些痴。他向来知道月疏影极美,然这一刻,美得触目惊心,天地黯然失色。空谷幽冷之美,却盖不住她灼灼其华。
“寻个时候见见痕水吧,毕竟曾允诺为他做一件事。”他记起正事,随口提醒她。
百晓生——痕水……这个,谜一样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