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晶足时时刻刻都赤着一双足,冰洁至极,此刻站在质地良好绣工极佳的两丈地毯之上,发丝垂自胸前,她垂了眼睫,“属下不敢妄自揣测。”
“但说无妨。”帐内人卷着闭目,长袖滑至地面。
“如此浩大的气势,仅凭天山之力难以做到,莫不是朝廷在暗中相助?”圣女晶足小心翼翼的掂量着话份,夹了丝试探,只怕一句不慎,便惹得圣尊不悦。
月疏影嘴角仍留有淡淡的邪笑,故意变了声,“哦?朝廷何时管起武林中的琐事了?晶足,你倒是精明的很,净让本尊来猜。”她佯装怒声,袖掩了面笑。
兴许真惹恼了这喜怒无常的圣尊,晶足赶紧屈膝跪着,眸中却波澜无惊,未有丝毫的慌乱,“属下乱揣测,望圣尊告饶,以后晶足定谨言慎行。”
“哈哈哈哈……”再也忍不住笑意,月疏影捂着笑痛的小月复,少时,笑声渐小,摆了摆手,“罢了,也不戏弄你了,进来罢,我有话与你讲。”
单手掀开帘子,便瞧见月疏影长袖掩至唇边浅笑,毫无日里生尊的威仪,反倒添了几分女子的柔媚。
晶足也不吱声,立在帘前,恭敬之至,风透过窗隙绕进屋内,恰扬起晶足赤红长裙的裙角,露出未着鞋的净足。
“站着做甚?”月疏影勾勾手指,玩味一笑,目里却添了严肃,“凑近些,我好与你讲话。”
唇间迸出这句,晶足心里便明白了七八分,只怕隔墙有耳,外面那小奴才,指不定便是谁派来的细作,能坐上这高位的人,自然要比平常人谨慎许多。晶足走至月疏影身旁,站于床侧,弯了身子听她吩咐。
月疏影红唇附至晶足耳侧,轻启齿,“翰林学士王大人,总管太监,与那刚死的吏部尚书为同党,杀!”说至最后一句时,眸中染了一丝血雾。
晶足点头会意,撩开青色帐子便退了出去。
月疏影待人影渐远,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柔了声;“好个一身铁骨宁死不屈的吏部尚书!你以为本尊真不知道你的同盟么?”
她早就查得一清二楚,这是瞧这人忠心不二,又位居吏部尚书高位,念着留他一命尚有用处,而用刑不过是个试探,看他是否诚意投靠,岂料这人不知死活,这般不识时务,才丢了自个的性命。
她走至窗边,看着远处的山峦怔怔出神。
不听话的狗,只有死路一条。
若哪一天与赫连迟暮为敌,自己要亲手手刃他?
她忽然有些痛恨这样的优柔寡断。若真有那一天,凡是做了自己绊脚石的,定要一一杀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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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圣尊教实力如此庞大,我们硬拼恐怕伤亡惨重。”
赫连迟暮的大拇指套着翠玉指环,冰冰凉凉,像极了那晚在皇宫里她手指的温度。他站在窗口,手指摩挲着玉扳指,眼神眺望着远方,不知看向了哪里。
“公子?公子……”身旁的书童小风唤着赫连迟暮,心想着这堂堂盟主也有走神儿的习惯。自赫连迟暮登上盟主宝座后,他便成了这盟主的书童,一路形影不离。
见赫连迟暮没有回应,小风又换了称呼,“盟主?盟主……?”
赫连迟暮回过神来,“你方才说到哪儿了?”
“唉。”小风叹了口气,这人走神的毛病……真麻烦。他耐着性子复又重声:“我说,公子,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圣尊教实力如此庞大,我们硬拼恐怕伤亡惨重。”
漆雕迟暮回过视线,敛好心神,漠然道:“可以借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