荃雅会最知名的是它的西餐,据说餐饮部的西餐主厨是世界级名厨,因而来这里的人大多选择西餐,就连房间里的饭桌,也设置成西式餐桌。
“雷大,我们照旧吧?云小姐,你想吃什么?”女里女气的妖狼坐定后,抛来一个妖媚惑人的眼神,声音也如朱古力般丝滑柔腻。
云趣儿顿时汗毛倒竖,她超不喜欢这款的,且不说他刚才的挖苦,光是这幅样子就让她浑身不舒服,不喜欢归不喜欢,礼数还是要做足,云趣儿绽开一个得体的微笑,说,“我要一份新鲜空运的慢煎不列塔尼比目鱼。”
“你经常来吗?连主厨最拿手的菜式都知道?”妖狼小小惊愕了一下。
云趣儿颇为得意,算他识相,她说那个菜式,是专人指定主厨才肯做的,以此来卖弄一下自己的地位,别让他们看扁了。
“哪怕是去厨房兼职做洗菜的,也可以知道主厨最拿手的菜式。”穿安娜苏的艳丽女子扔来凉薄的一句,丝毫不顾云趣儿迅速黑青的脸色,这个破花瓶,敢这样踩她!
“啪!”疯狼突然毫无预警地挥出脆亮的一巴掌,云趣儿吓得目瞪口呆,安娜苏捂着脸表情怨恨,却不敢吱声。“绿,说话注意点,毕竟是雷大第一次带来的女伴。”疯狼拿块餐布在手上抹过,明明刚刚打完人,说话的语气却那么漫不经心,似乎方才的动作只是用手在半空驱赶一只蚊子。
果然是疯的!云趣儿迅速下了结论。
“云小姐,你的鱼要久一些,我们常来这里,点的东西都是固定的,趁这个时候,也该向你介绍一下我们的女伴。”血狼对这段插曲毫不为意,似乎疯狼在他们面前打女人是家常便饭,说话的声音保持跟人相符的冷静漠然。
“用不着!”雷爵不屑地扫过众人,“她只是可有可无的摆设,无需知道你们的事。”
云趣儿胸闷,她家的小雷雷怎么就这么不当她一回事呢,就算是群众演员也能有个知情权吧,这点反抗精神还是要有的,于是不怕死地说了,“那就麻烦血狼先生给我介绍一下吧,看你们的女伴一个个都穿得富丽堂皇,想必身份大有来头,说说好让我这等平民百姓开开眼界。”
雷爵怒视她,死女人敢跟他对着干?她以为自己是什么,真把自己当他的女伴了?她在这里的作用连块狗皮膏药都不如!
疯狼脸上飘过一丝轻妄的笑,“哪来什么身份,不过是地狼辖管的几家娱乐城的头牌,带在身边聊胜于无。”
小姐?云趣儿呆了,还是地狼辖管的娱乐城里的头牌?一下子觉得恶心,还以为她们穿那些名牌身份就有多高贵呢,看来名牌和人的身份真不能成正比,这样一来,云趣儿顿觉自己的身份高贵无比,再怎么说她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虽说有时玩世不恭,可她从头发到脚趾头都比她们干净,立马神清气爽,连带看那四个花瓶的目光也从自卑转变为自信。
“阿绿,”血狼用冰冷的语调一一介绍,第一个自是挨了疯狼一巴掌的安娜苏,“阿紫,”轮到他身边的卡地亚拥有者;“阿蓝,”再到妖狼身边的miumiu;“阿青,”最后是黑狼身边的超模鞋,云趣儿自信心十足地目光在她们脸上一一带过,内心无比振奋,看我多给我男人长脸啊,这里面就我是正经人家,穿着运动服又怎样,上有两道污迹又怎样,挎着廉价包包又怎样,我的灵魂可是高贵无比的!
整个过程,雷爵一直黑沉着脸,即将而来的就算不是十级飓风也是八级龙卷风。
西餐陆续上来,云趣儿一看,登时脸绿,外号叫狼的人还真具备狼性呀,是荃雅会的招牌澳洲牛排大餐,全是澳洲空运来的T骨牛扒,这种牛扒只能煎至三成熟,跟生的没什么区别,隐隐可见新鲜的血液在上面流动,之前云趣儿就是嫌它太生不爱吃,没想到这几头狼集体爱吃这类生肉,不知他们在月圆之夜会不会集体对着月光嚎叫?相比之下,花瓶的食物就比较正常,点了其他的熟扒类,两份这里最受欢迎的小吃意大利水饺伴黑松露汁,外加一份主菜网油包乳鸽佐鹅肝,乍眼一看,这里的菜式都是贵价不饱类型,证明这群狼还是蛮会享受的。
至于酒,云趣儿眼前一亮,叹了一声,“1990的Cortoncharlemagne?”
妖狼媚眼一闪,“这你也知道?”
“那当然,”云趣儿一点也不谦虚,“这里的酒师跟我很熟的,上回说要请我品这支酒,我一直没空来,没想到今天跟你们喝上了。”
一个除了脸蛋还行之外一身毫无闪光之处的小市民竟能跟荃雅会的酒师熟络到这个地步,在座花瓶均露出一脸讶异,阿绿吃了刚才的亏不敢乱说话,其他三人碍于阿绿的前车之鉴也不敢乱作评价,倒是已经到达临界点的雷爵再也控制不住了,“闭嘴!”忍无可忍的一声炮轰,这疯女人越来越不像话,到底她来这里是干什么的,简直主次不分!
云趣儿吐了吐舌头,她家的暴君实在太不可爱了,说一些无伤大雅的话都不行。
“题外话不必扯太多,”依然是铁腕冷血的血狼开口,第一炮自然轰向黑狼,“黑狼,把你酒杯满上,这杯酒当做对雷大的道歉,一口喝完,雷大,也请你接受黑狼的歉意。”
雷爵心知应该接受,嘴上却冒出不善的一句,“一杯酒就想抵冰雨那十几刀的伤,哪有这么容易,除非他一口气把这一瓶吹了。”
云趣儿替他们心痛,那是多贵的酒呀,一口气吹了,暴殄天物呀,同时打醒十二分精神注意台上风云变化。
黑狼果然一拍桌子怒了,“雷大,你这不是为难我吗!”
雷爵比他更经不起激,其实他那话也是气话,若黑狼低声下句哀求一下,他也就罢了,可这黑狼不识好歹,敬酒不喝喝罚酒!“黑狼,你看我敢不敢现在就剥了你的狼皮!雷爵勃然大怒,一巴掌把面前香喷喷的澳洲牛扒拍飞,“唔!”一旁的云趣儿不幸中招,被整块进口牛扒撞到了脸上,好一会才缓缓沿着她的脸掉下来,好家伙,好在放了一些时间,没那么烫,但那些汁呀油呀也糊了她一整脸。
“噗嗤”在如此紧张一触而发的气氛下妖狼、血狼和几个花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云趣儿又气又窘,她家的雷雷怎么不看准了再拍呢,明明他左手边就有个妖狼,再不随便丢中个安娜苏也好呀,怎么就拿她来开涮。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得赶紧把她家雷雷的三味真火灭掉,云趣儿抽纸巾抹脸,顺带说,“雷大,那酒可贵了,我们都还没机会喝呢,让他喝一杯,剩下的给我们尝尝鲜嘛。”
“闭嘴,滚!”雷爵正气头上,一声厉喝,丝毫没把她的话当话。
血狼再次冷静地开口,“雷大,我们很有诚意请你出来喝这杯和头酒,还请您大人大量,不要太过为难黑狼,毕竟之前我们也是好兄弟。”
“好兄弟!好兄弟会当我这个新狼王不到,对我最好的兄弟下毒手,”雷爵早就忘了冰雨的交待,一把火烧上头顶,咆哮道,“我告诉你,今天我来这里,就是孤身一人,也能把你们几个给全打趴下!”
完了,事态要无法控制了!云趣儿惊恐地瞪大眼睛,她几乎可以预想到一会雷爵一人战四狼的野蛮浩瀚场面,快想办法,不能让他这样下去!
血狼疯狼还未表态,黑狼顷刻站起身来,狂啸道,“好啊,你来,就算把整个荃雅会踩平,我也不怕跟你单打独斗!”
云趣儿扯头发,完蛋了,要打起来了!那头血狼似乎还想制止,雷爵已倏地站起,状似要直接开打,这个时候,千钧一发的时候,完全是出自本能,大脑的思考还没结束脚和手就先动了,云趣儿奋勇地站起来,以一己之力死命抱住雷爵,连吃女乃的劲都用上了,同时大喊道,“冷静,冷静!”
“走开!”被怒火烧得失去理智的雷爵大吼道,同时开始用力甩她。
“不,你冷静,赶快冷静!”云趣儿咬紧牙关不松手,别说甩,就算雷爵开拳揍她,她也不放手。
雷爵干脆伸手去扯她,,可云趣儿聪明得很,她十指死死扣住雷爵的皮带,有个东西抓手,再加上她用的是九牛二虎之力,雷爵还真扯不开她。
“滚!”再次一声怒吼,雷爵全身绷满毁灭性地力量,以野兽般不可思议地蛮力去扯她的手。
“噗!”空气一个轻微地响声。
云趣儿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真的被扯开了,可是不对,为什么扯开的同时好像听到什么东西的裂开声?
紧跟着,一条油光发亮的黑色皮带从两头垂了下来,跟着云趣儿的手被断开的,还有……她紧紧抓着的赖以支撑的皮带!
雷爵的裤子在离开了皮带的支撑下——
华丽丽地掉了下来!
“喔!”云趣儿爆出一声惊天动地的呐喊。
天啊!她从未看过——
这么壮观的一副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