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定定回到家,衣服都没换就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直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知。
手机关了,电话线拔了,门铃电源关了,苏定定打算跟周公来一场殊死搏斗,不把周公打倒绝不肯醒!
以此带来的直接后果就是——
在胃部发出轰鸣巨响的强烈抗议声中醒来,同时惊觉四周已是一片黑暗。
“天!”苏定定发出一声惊叫,飞扑去床边按灯,开关一打,房间顿时光明一片,眼睛骤然被强光刺激得有些发胀,苏定定眨眨眼,适应后第一时间去看闹钟——晚上七点半!
这一觉简直破天荒破世纪耶,竟然睡了接近12个小时!
手机!苏定定脑瓜一震,以饿虎扑羊之势再次扑向床边,抓起手机立马开机,20秒地开机时间在她看来像20分钟那么长,屏幕总算一片光明,10秒钟后,“嘀嘀——嘀嘀——嘀嘀!”
数个短信铃声接踵而至,全是在死睡那段时间打入的手机号码和短信,苏定定一个个看,按时间顺序依次是丁克翰、段柯岸、苏大禾、还有……苏定定看到一个没名字的号码,脸色胶结在一块,本来是有名字的,她把那个名字删了,谁?当然是弃我之人不可留的顾歌语,撇开这个不理,再看,脸色依然胶结,还是个死结,霍害也赶上趟了,排在最末,能有什么好事,苏定定睡那么久脑子没迷糊,估计是提醒明天的电动车约会吧,去!想想就恶心。
然后,到厨房煮公仔面,趁着水没开的时候,一个个回复过去。
先是丁克翰,苏定定直截了当问他今天演示的结果,丁克翰说顾歌语从头到尾都心不在焉,却也赞同这个方案,只是提出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要求修改,临走前问为什么苏定定不来,他们都没说,倒是段柯岸多事透露了苏定定老妈住院的消息。还好,因为没去探病不知道住的医院和病房,没告诉给顾歌语更多,苏定定暗自咒骂段柯岸多管闲事,同时庆幸好在没说老妈住的详细地址。
跟着覆给段柯岸,段柯岸问候几句后直截了当告诉她跟顾歌语说了她妈住院的事,让她不要介意,苏定定那头边下面条头边在心里骂,能不介意吗?介意有用吗?不说都说了,以后有什么事真要防着他。最后说方案的事,在细节上要稍做一些改动,丁克翰他们会跟进,最快周日可以定稿,周一开机。
再到苏大禾,这个时候面条滚得差不多了,该放调味粉了。
“定定,那个霍先生找了两个看护来给照顾你妈耶!”苏大禾高呼一声,苏定定手一抖,整包调味粉倒进了锅里,还浑然不觉,什么?霍害自作主张请看护来照顾她妈?
那头洪水音抢过了电话,中气十足的声音传过来,“定定,霍先生真是好人,给我找了两个看护,还把这间病房包了下来,别人都住不进来,现在我舒服极了,有人端饭有人洗脸,简直是慈禧太后的享受呀!”
苏定定一阵阵的打冷颤,眼前飘过好多张人民币,两个看护,她知道目前请看护的行情,彻夜陪护的最低一晚80元,两个就是160元,姑且算它3天480,还有包房的费用呢,国济医院是三级甲等医院,双人房病房的单床床位费是80元一天,包下来的话就是160元一天,算三天也是480,两项加起来960元,10张大红牛在眼前飞来飞去,苏定定有点晕。
“你在家好好待着吧,没事别过来了,你老爸晚些会回去,明天好好享受你的约会哟!”洪水音飞快地说完,挂了电话。
好有心计的排兵布阵!苏定定不得不服,那头包下病房,请看护,这头存心灭了她以彻夜照顾老妈休息不好拒绝约会的念想,不行!那1000元,就算是连续吃一个月酱油拌饭也要还给他!决不能成为他继续扮演大恩人骑在她头上拉屎撒尿为所欲为的借口!
主意打定,苏定定一坐下来,大大口吃了一筷子面条。
呸——苏定定嘴一张,喷出满口的面,差点没把肺都吐出来!那么咸,活像腌咸蛋的那锅水!再一看,才看到空空的调味粉包,难怪,整包粉放得一干二净,这面条还是人吃的吗?霍害呀,提到这个名字都要倒大霉,他的荼毒就像溶解在空气中的细菌,无时无刻不伺机整她害她!苏定定饿得眼发晕,又没勇气吃下这锅腌咸面,只能在心里一遍一遍咒骂,倒了这锅面重新煮过。
第二次煮面的当口,手机响了,苏定定瞄了一眼,手抖心颤,一紧张还被热腾腾的锅盖烫了一下,不见面依然能发动魔功荼害她的还有谁,恶魔呗!
吃人家的口软,拿人家的理短,硬着头皮接了,“喂。”
“那两个看护还行吗?”看看,熟读心理学的,有这句话做铺垫,恶魔提出任何要求都变得理所当然。
苏定定咬牙,挤出算是正常的声音,“嗯,我妈说还行,请看护的钱加上包病房的钱一共1000元,你说你的账号,我给你汇过去。”看她多大方,那多出的40元就算给他的小费,虽然心里像割肉一样痛。
“1000元?”那头蛊惑地轻笑一下,如百年佳酿的低音缓缓而来,“怕不够哦?手术费3000,麻醉另收800,消炎输液每日500起,我都让账单挂在我的名下,全部加起来应该是7000左右,你真要还的话,按你的能力打个折,5000好了,汇吗?”
苏定定差点把手机掉面锅里,5000元!霎时间,无数张红牛在眼前飞来飞去,张张上面都刻着恶魔放大的狰狞的笑脸,看你怎么还看你怎么还!
“不用紧张,我打来不是说明天搭你电动车的事,”那头知道她受不了刺激,没再往人民币的方向继续,人道的转了话题。
呃?苏定定精神了,有那好事,不用她做牛做马回报,不大信,狐疑地问,“你明天不约我了,后天呢?大后天呢?再以后以后,都不约吗?”
恶魔想笑,忍住,保持声音的稳定,“估计我要忙上好一阵子,没时间搭你的电动宝宝。”
万岁!苏定定心内百花齐放,放调味包的手兴奋地抖,又是一整包倒了进去,反映过来惊叫一声,来不及了,又上演一出腌咸面的悲剧!
“怎么了?”霍君临以为她高兴过头把手机砸了。
“没事,没事,你说话算话喔。”苏定定忙应,一边痛心疾首地把整锅面条再次倒掉,同时痛彻心扉地发现公仔面没货了。屁!早知道不倒那锅加水煮个稀巴烂吃了也好呀!苏定定欲哭无泪。
“刚才手机关机,在睡觉吗?”忽然,恶魔冒出一句貌似关心的语句。
苏定定狠警惕,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小心地应,“昨晚看了我妈一通宵,当然要补眠。”
“没事多休息,方便照顾……”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猛然停了下来,苏定定听到电话那头一下子变得有些嘈杂,像有群人在叫他。
电话不了了之的挂了,苏定定拿着手机,他最后那句没说完的话什么意思,意指叫她多休息好好照顾老妈吗,可老妈不是有看护了吗?莫名其妙,放下电话,看着空空如也的公仔面袋,再三无奈下,打开门出街,去上回空想法国大餐那家面档里解决温饱问题。
恶魔的话通常是暗藏玄机的,你苏定定不理解,不代表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