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唱歌的又走调,喝酒的又喷酒,玩骰的又掉骰,数秒的石化后转为哄堂大笑,汤凯臣笑得险些岔气,“你说什么,电动车?不是吧,君少,你是特意微服私访体验民情才叫她来的吗?”
伯德对电动车毫无概念,不停地问,“什么玩意?”
霍君临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很好,今天他做错了第三件事,不该叫她开电动车来!
苏定定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步,异常镇定地说,“所以说,你们不会开,这里只有我这种老百姓才懂开,那现在,可以带霍董走了吗?”
“君少,你确定要坐她的台铃体验民情?”汤凯臣调侃问。
那头伯德经过一番英语解释后总算知道了电动车就是可以像摩托车那样跑却不用烧汽油用电的代步工具,一小阵惊讶后也加入了笑军之中,同时不忘加上一句,“我还真没开过。”
事到如今,除了点头和沉默霍君临别无选择,何况意识开始一步步混沌,糟糕,支持不了多久了。
苏定定决定一鼓作气,把人带走,“各位,既然你们都明白了,那我就把霍董接走了,这好酒,留待下次他没工作的时候再喝。”说完,快刀斩乱麻,向霍君临示意,往门边去。
“等等,”伯德笑够了,当机立断地又冒出一句,“你不能喝,就由君少代你喝,也算是给了个交待,第一次见面,别让人家说我伯德连一杯酒都送不出去。”
啊?苏定定傻眼了,这人存心找茬呀,没看霍害已经差不多了,是不是想她待会直接送他去医院打吊针?
“我喝。”那头还没愣完,这边霍君临已经拿起酒杯,想都不想直灌入口,拖下去肯定夜长梦多,倒不如拼死喝了,速速闪人。跟着,还有些迷糊的苏定定就被刚灌下一杯礼炮,仍然能维持几分清醒地神奇人物拉着光明磊落地出了门。
余下一房间惊诧地目光,伯德不挽留,自然没人吱声。那是一整杯礼炮呀,大家都知道那里头的分量,在之前喝了那么多之后居然还可以面不改色地再勇灌一杯,简直是酒神再世。
“看来君少的酒量没底。”半晌,汤凯臣叹了一句。
伯德笑得油滑,“我估计他那个司机一会会很惨。”
走出蜜色,外头的冷风一吹,霍君临的酒稍醒了几分,但还是头痛兼晕眩,情况不妙。
“你怎么样?”苏定定看他的脸色不像舒服地样子,那当然,谁能一口气干了一杯礼炮还面不改色。
“快,带我回办公室。”霍君临头很疼,不想多说,勉强能用的大脑告诉他此刻离蜜色最近的是旗扬大楼,在最短时间回到办公室,可以立刻躺下来休息。
“你坐我的电动车,要小心哦,别掉下来。”苏定定是真担心,万一一个不小心她把他从电动车摔下来,摔了个手断脚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快!”他的语气开始不悦,甚至有一丝因急促带上的火药味。
苏定定没法,直觉告诉她不要惹喝了酒的人,惹恼醉鬼被打被骂好像是不需负刑事责任的,赶紧把他弄回去丢办公室卧室的床上,好完成任务走人。
想到这,不敢耽搁,去推了电动宝宝出来,自己先跨上去,让出很大的空间,叫道,“快上。”
对一个喝多了头痛欲裂的人,身份地位什么的都不及一张温暖的床可贵,霍君临不做多想,稳了稳略微摇晃的脚步,毫不迟疑地跨上去,还好,毅力控制得到位,没有一脚跨个空坐在地上。
苏定定见他坐好了,自己也坐上,钥匙一扭,踩掣而去。
突然启动的一刻,处于惯性他顷刻往前一靠,为保持平衡手也不自觉地放在了苏定定腰上。
“喂,你!”苏定定大惊之下,车子一抖,差点两人连人带车一同倒下。
“借我扶一下。”背后传来他含糊地低语,看来酒精已经大力入侵到脑部了,此刻仅是凭着感觉在说话。
苏定定深吸一口气,内心悲叹,今天注定是个献血日,早上被叶闪不明不白地抱了,晚上被霍害明明白白地也抱了,好,看在他是个醉鬼份上,就当开仓赈灾,第二天他醒来肯定什么也不知道,她同时也把这一切当粉笔字抹掉,总好过他找不到东西保持平衡摔下电动宝宝的好。
话虽如此,身后挨得这么近的毕竟是个男人,先不论他的长相,即使是巴黎圣母院里的敲钟人,也会因性别的问题让她感觉到极大的不安,况且,身后这人,貌似长了一幅能把鱼儿惊沉把雁儿艳落的好皮相,这样嗳味密切的接近,早突破了读心神探里说的三米安全距离,再加上那只放在她腰间的手,带着微微的热量和一点点柔软,更让她内心由开始的不安慢慢转变为低沉有序地律动。只是这律动,不是平缓地,而是像心电图那样忽高忽低,这还不算,身后那人似乎酒精入脑,再也支撑不住地把头顺势倾倒在她右肩上,对霍君临来说,只是一个无意识地动作,却导致苏定定的心跳轨迹只剩下高的频率,甚至是一路往上,连带着手脚、身体都出现了不自然不和谐地发热轻颤,天!苏定定张大嘴,大口呼吸了几口迎面而来的冷风,一个激灵,总算把莫名其妙地发热和颤抖抑制下去。
同时,苏定定在稍稍清醒地那一刻,脑子里映出一个画面,曾几何时,顾歌语就这样把头垂在她右肩上,两只手也如常放在她的腰际,跟此刻的情形一模一样,而她,似乎还听到了他的耳语,“定定,我很快乐。”
与此同时,身后那人好像也发出了一些呓语。
苏定定没听清,赶紧问,“说什么。”
“想……”霍君临勉强吐出一个字,后面的却是哽在喉咙里,再也不出来,因为风很冷,吹得他很难受,而刚才苏定定的车又拐了一下,让他身体某个器官到了濒临失控的边缘。
“说清楚,想什么?”苏定定干脆扭过头大声问,伴随着扭头的动作,抓方向盘的手受到了一些影响,车子又晃了一下。
霍君临脸色急变,头还来不及扭开,突然,一声“咕~~(╯﹏╰)b”——
那一秒,苏定定永远都会记住!
冥冥中,应验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的真理!
所以说,一个喝醉了的人,无论他外表多好看,身份多高贵,都还是摆月兑不了吐的命运!
苏定定内心大喊,完了!
三秒后,背后并没有出现湿漉漉凉飕飕恶心的感觉。
幸好,霍君临以悬崖勒马的惊险控制住了翻滚的胃部,只是喉咙咕咕两声,没有上演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悲剧,而苏定定,吓得整张脸都白了,原来他是说的是想吐,“顶住,就快到了!”一边大声说,一边加快车速,此刻任他挨得再近,苏定定所有的紧张也因异性接触急转为怕他呕吐的惊吓,好在,前方已隐隐看到旗扬的大楼。
在地下室停好车,看门的保安眼睛锐利,一下认出了上司,惊讶之余赶紧奔出来,苏定定大叫,“帮忙,扶霍董上去。”
做保安的没资格判断面前这着装怪异的女人跟霍董之间的关系,直觉下照做了,上来一搀,向电梯走去,霍君临的大脑完全被汹涌的酒精所占据,仅剩极为浅淡的一丝知觉,那个知觉也不过是睡觉这个念头。
到了25楼,苏定定不好去模他身上的钥匙,叫保安模,保安明白,模了一会,在裤袋里模出钱包,用钱包在门把上一碰,里面的电磁卡“磁”一声响,门开了。
送佛送到西,保安卖力的一路扶他进配套的卧室,将他放在床上。
苏定定松了口气,任务完成,掉头就走。
“喂,你要留下来照顾霍董呀。”保安砸来一句。
苏定定匪夷所思地盯着保安,“我照顾?”
“那当然,霍董喝醉了,万一不小心跑到窗台怎办,这里是25楼耶,我是保安,还要回去地下车库值班的,你可不能就这样走了去。”保安同志一点不含糊,说得有板有眼。
苏定定抽气揉头,不是到此为止了吗?怎么还有下文,当司机不单止还得搭上作看护?问题是保安同志说得有道理才死,喝醉的人最喜欢打开窗坐阳台,他这间房,苏定定看了看,立刻发现一个阳台,完全符合醉后坠楼的前提条件。
“霍董就拜托您了。”保安同志郑重地说,圆满地离开了。
剩下苏定定,痛苦地抓头发,昨晚熬夜照顾老妈还说得过去,今晚居然要照顾一个她最讨厌的恶魔,生不如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