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所谓的烛光晚餐,虽然霍君临有能力带苏定定去任何一间奢华浪漫的场所,但也不能说不浪漫,因为此刻他们吃饭的背景是满天星光下,当然,车子天窗打开,仰头便是星辰月色,可吃的东西明显跟这美景不搭配,你有见过坐在车里一边欣赏月色星辉一边吃着必胜客披萨的么?
显然霍君临屈了好大的尊,他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吃过快餐类食品了,苏定定倒是吃得津津有味,看来真饿了,丝毫不在意自己有些狼吞虎咽,几次哽在喉咙里,只要拿起女乃茶狠允一下即刻恢复作战功能。
霍君临欣赏着她开放式的吃相,自己拿在手上的披萨反而有点食不下咽。
确实是无奈的抉择,他总不能把瘸子背到车里又背到他平日常去的那些高级餐厅里,开着车的时候两人肚子同时咕咕了,苏定定看出他的为难,提议叫必胜客外卖,霍君临思前想后,觉得没有比这更好地法子,于是采纳。
当必胜客外卖员把披萨和饮品送到指定地点,看见就是停在海边的豪车,敞开的车窗,和坐在车里的一双人,如今有钱人太会享受了,在海边边看海景夜景边吃必胜客,强悍!外卖员回去一路上都在想。
“把我那份也吃了吧。”看苏定定风卷残云吃完中盘装的半边披萨后,霍君临淡定地将剩下的披萨推给她。
“我饱了,很饱。”苏定定应着,同时讶异地发现霍君临手上那块披萨还剩一半,天啊,这霍害刚才一直在看她的吃相吗?她的吃相丑恶到令他食不下咽?“你,不爱吃吗?”苏定定想找个借口证明不是她吃相的问题。
说实话他确实不爱吃,但看着那张稍显可怜的脸,他忽然动了恶整的念头,于是勾唇一笑,“被你的吃相吓坏了。”
嘭!天打五雷轰,苏定定第一反应想开车门逃走,恨铁不成钢的看看自己的脚,发出蚊子般的低语,“饿,饿了嘛。”
“说笑的,”他浅笑补充,“我很少吃披萨。”考虑到她果断出手救人的义举,放过她一马,别让她伤了腿又伤了自尊。
苏定定松了口气,那是,高高在上的贵族会在下班后去必胜客排队等位?这是老百姓才做的事,不是被自己的吃相吓到就好,酒足饭饱大脑空前活跃,苏定定趁机过问叶华舞的事。
霍君临经过短暂的思考,把能告诉的事说给她。
“那个护士把她推到花园里,一听到她骂人就赶紧撤退,匆忙间忘了把轮椅的脚刹踩下来,叶华舞自己在公园里坐着的时候是面对长坡的,后背洞开,后头要有人对她突然袭击她根本无从招架,况且她脸上有绷带脖子打了石膏,即便想回头看那人模样也做不到,那轮椅上是不是会有那人的指纹呢?当时只有她自己在吗?再去医院问一下会不会发现新线索?”苏定定好奇加热心,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目前我没有将这事列为刑事案件报警的打算,叶华舞、伯德和你都要为此事保密。”辛苦推理出来的一大番话换来只是霍君临冷静的否定。
“不作为刑案?”苏定定懵了,“是怕惹麻烦吗?”
“没有足够的证据,关键是那个时段真的没有目击者,光凭叶华舞说的不算,再说她当时吓坏了,也有可能是淘气孩子搞的恶作剧,就此判断是刑案未免太武断,再退一万步,即使断定有人故意推她,那人一定会找到没有目击者的时候才下手,而且不会傻到将自己的指纹留在轮椅车上。”一环紧扣一环的解析,苏定定听得瞠目结舌,好半天才问,“那,就这样不管了吗?”
他的目光投向远处幽深大海,连带声音也披上一层暗色,“不,我会查清楚的。”这句话后面他还省略了许多句,其实经过一路抽丝剥茧的分析,他心中已然有了一个怀疑对象,接下来他会按部就班的开展调查,当一切证据准确无误地都指向那人时,他才会做出一个决定,在这以前,无论叶华舞、伯德抑或苏定定,知道太多反而会阻碍了他的调查。
用餐完毕,月色依然美好,苏定定仰头看了眼满天星光,心头忽而漫过一丝清浅的伤感,如此良辰美景,何时才能找到共同观看的MRRIGHT?
霍君临没她那么富联想力,他去扔垃圾时打了个电话给雷爵,干嘛?当然是为背苏定定上9楼的任务找个脚夫呀!
当雷爵脸色铁青的赶来,第一句话就是开骂。
苏定定爬了几次都没敢爬上去,原因是太害怕,生怕他背到一半把她扔了。
“这种事你比我有经验,辛苦了。”霍君临一句话打发了雷爵,雷爵马上回忆起数月前背后那副惊人的世界地图,脸色变得更黑,好半天才发出一声闷哼抗议。
“休息两天,你的工作让丁克翰跟进。”最后一句话是命令。
苏定定无奈点头,自己这幅样子上班确实吃力,老爸年纪大了,扶她下楼还行,扶她上楼可痛苦,两天时间的恢复,应该可以正常行走了。
目送苏定定和雷爵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霍君临坐回车内,将座椅放低,让自己以仰躺姿势睡在上面,这绝不是放松,而是在休息之余于脑海默默陈列他接下来要做的事,他有预感,这一次叶华舞的“牺牲”,会换来一个非常宝贵的时机。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要尽快行动起来,在最短的时间内查证清楚,做这些事的人,雷爵手下有的是人才,如果他的设想全是正确的话……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嫌疑人的模样,联系起此人的所作所为,似乎是一出不折不扣的真人版电影——
画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