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柔地白纱随风翻飞,黑色的纱衣如蝴蝶般浮动,齐肩青丝亦漫天飞舞,清冷月光洒落大地。琉璃瓦砖上,万俟景秋一身黑衣,半躺在流光肆意的屋顶上,一手持酒,一手支撑身体,微扬着头颅,高贵而优雅。上好的纱衣内包裹着少年健壮的身躯,完好的剪裁更是体现少年修长的身材。一仰头,佳酿顺喉而下,辛辣的酒水刺激着万俟景秋的味蕾,微微地皱了皱眉,似是想到了什么,本是波澜不惊的面容,突地狠戾了起来,拿起手中酒壶狠狠丢向远处。沾染上酒水的薄唇在月光下闪着异样的光芒,迷人,又危险。一直守在廊下的流风被万俟景秋突然做出的举动所惊动,忙施展轻功栖身而上。“主上,发生何事?”见万俟景秋一脸的颓废样,流风心中便明白了七八分,定是又在为前几天的事在生气,甚至,懊恼。担心的看了万俟景秋一眼。本想开口劝解,却是只微微动了动嘴唇,没有说出口。
那晚。“宗主好眼力,本尊佩服。不过有人却要为宗主的好眼力付出代价。当然。”鬼离天侧首看了蚀情一眼,接着道:“教主亦要付出同等的代价。”语气的急剧加重,猛的击在万俟景秋的心上。猛的看向一直端坐在檀木椅上的黑衣人男子,眼中是不解与冰冷。同样,蚀情清秀的脸蒙上一层寒霜,眼中满是不解。收到二人的投来的目光,鬼离天好似不可闻,只见站在其一旁的手下俯,鬼离天贴着他的耳朵低声吩咐了几句,那人便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速度之快,让人咂舌。不消片刻,那人去而又反,同时其身后跟着一干人。万俟景秋凭着自己良好地夜视能力,清楚的看清楚了来人,竟是消失了几天的北斗等人。
“鬼离天,你到底想干什么?”万俟景秋厉声问道。“你说呢。呵呵。”说罢,只见鬼离天的手下给北斗等人喂下几颗在月光下泛着绿光的药丸,这让深谙药理的万俟景秋不由得心中一阵抽紧,那是黄泉度。努力克制住那漫天的怒火,低沉着声音道:“域主如此为何?”闻言,鬼离天挥手命人放下北斗等人,只见几人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面容十分的痛苦。遂慢慢转过身道:“本尊喜欢。”说罢,一扬手,两片叶子不着痕迹的飘落下来,等将要落地时,却不知为何,竟直直朝左无情等人飞去,在众人不可思议的目光下割断左无情与右无心的脖颈,头却并没有掉下来,而是一直紧紧地与身躯粘连在一起,只有一圈红红的血液滑落,二人并没有就此断气,而是与北斗等一样,倒地抽搐。
见识过鬼域域主的残忍,阴晴不定后,万俟景秋只感到好似有一团棉花才在喉咙口,哽的难受。发现万俟景秋异样的流风忙上前一步,将手掌轻轻的贴在万俟景秋后背,替他灌输内力。等他感到万俟景秋走火入魔的症状减轻后,才慢慢收回内力。默默在一旁调息。回过神的万俟景秋这才知道自己又差点走火入魔,知是流风帮了自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便在右手中运足功力,狠狠地拍向北斗等人,将几人一掌毙命后,万俟景秋才慢慢收回功力,看着附着鬼面的黑衣男子道:“鬼离天,你会为今日之举付出代价的。”说罢,运功离去。回到客栈,万俟景秋便眼前一黑,没了知觉。等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北斗他们的后事安排好了吗?”躺在床上,万俟景秋问着在一旁伺候自己用餐的流风。“主人不必担心,属下一切都安排好了。”“嗯,那就好,都是本座害了他们。”说罢,便闭上了双眼,掩饰住眼中深深的自责。而在一旁的流风自是听出了其话中的自责之感,轻颤了一子开口道:“主人勿在自责,还是先用点早膳吧,保重身子要紧。”半晌,见万俟景秋没有要开眼用膳的意思,便放置在一旁,默默的退出房中。临关门时,流风清楚的看到万俟景秋眼角上闪着晶亮光芒的泪水。
当晚,便发生了刚才一幕。“主人身子还未痊愈,怎可在此喝酒吹风。”
“流风,你是不是认为你家王爷我特别没用,一直想保护所有人,可到最后却是谁都保护不了,最后,最后还要我自己亲手解决我自己的属下。流风,你说,我这种人怎么配做你们的主人”说话间,冰凉的液体划过万俟景秋的脸庞,那泪水中,包含着深深的自责,内疚和悔恨。像一根刺一般一下一下的扎在流风的心上。
“主人,不管你做什么,你都是属下的王爷,是暗部众人的主人。没有主人我们可能早就死了。北斗的事是件意外,谁都不想发生那样的事。在者,主人杀了他们也是为了帮助他们,中黄泉度者,本就身不如死,主人给他们一个解月兑,北斗他们在底下定是会感激主人,所以主人不必再自责。若主人真想为北斗等报仇,就要振作起来,切勿在如此颓废下去。属下最近得到线报,鬼域,蚀月教已开始打击我部其余势力,意图将暗部一举覆灭……”
话落,流风便见到万俟景秋慢慢睁开了双眸,里面沉静如水,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