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殇·贝勒吉祥 再次碰面

作者 : 等颜

自从胤禵事件之后,胤祥对桐隐隐的束缚没有以前那么限制,只要是在十三贝勒府内她就可以自由走动,但还是不愿带她出府。这就是她最忌妒图喜和陆犹寒的地方。

今日,十三爷又带着他们去了四爷府上。而桐隐隐只能陪五彩找找小虫子。以前还能和方若她们捉迷藏,模虾,踢毽子的,但自从十三爷的一句“注意身份”,她就成了孤家寡人。

“五彩,你去哪里啊?”看着五彩飞出了西秋苑,桐隐隐焦急的喊道。五彩要是有什么万一,十三爷指不定会吃了她。于是,也跟了出去。

一向只在西秋苑待着,出了那门才知,原来贝勒府那么大啊!脚步立在了原地,心无定数,不知从何寻起。仰起脖子环顾半空,脸色若悬,气哼哼道,“该死的五彩,去哪儿了?”就不能让她清闲一天吗?

突然树梢,窸窸窣窣的异动,桐隐隐青着脸色探去。只见一个人“嗖”地跳了下来,稳稳的立在她的跟前,左手抓着她正盲目寻找的笨鸟。“五彩。”她兴奋地向前想从那人手中接过五彩。可那只手却绕开了她的“攻围”。没注意来人是谁,一窜火苗划过,她眉峰紧皱,不爽道,“放手。”边说边以不占优势的身高仰视对方。不看还好,一看竟不知如何收场,心怯怯的,脚步贫乏的向后退去。哪知,原来平滑的小道,此刻却会磕脚,没有准备,连想低呼都来不及,身子向后倾去。幸好胤禵眼疾手快,右手从侧边紧紧圈住了她的细腰。

等两人的站势都稳些,胤禵才放开她。“没想到见到我,你会这么兴奋啊!”他朝隐隐一看,嗤嗤的摇头自恋。

看着那张嘴脸,隐隐恶心了一阵。然后恭敬地说:“十四爷,奴才是出来找五彩的。”然后,伸手光明正大向他讨要。

“我凭什么给你,这是我抓到的。”胤禵慵懒散淡的说。上次的事,他还没找她算账呢!

“你。”懊恼着,但碍着他是十四贝勒又不好发气。“十四爷,这鸟······”用手指了指五彩。“是十三爷最心爱的东西。”她特地将十三爷几个字放得尤其重些。

胤禵狭眸微眯,唇边却淡淡勾起一抹笑意。“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不会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差到连对方的鸟都不饶恕吧?

“十四爷。五彩只是一只鸟。”隐隐生怕心中猜疑成真,嘴上语气放缓看些。

看到前两次对他的扬眉,吐气的家伙,今日变得这般忍气,吞声,胤禵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忍不住扬起一抹笑容。但他深知,那是因为他手中有个威胁,如果不是,她肯会乖乖就范。桐隐隐的出现,倒像是让他遇上了月兑缰的野马,虽然性情很温顺,但她骨子里的烈性让他势必要去征服。

火辣辣毫无遮掩的视线,让她惶惶地低下了头,很不自在地说:“十四爷,能不这样看奴才吗?”“不行。”胤禵想也不想,很无赖的说。桐隐隐先是一愣,然后猛地抬头,坦然的与他对视。但没有胤禵那样的厚脸皮,终于败下阵来。又恨恨瞪了他一眼,侧过脸哼道,“十四爷,不带你这样欺负人的。如果你是那方面缺满足,京城有的是美女。盯着奴才可没什么盼头。”

胤禵好像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刚那些露骨的话会出自她口。睁大眼睛看着她,心绪欲结,他不该又看低了她。敢当着那么多男人的面,敢怡然大方地拭衣,还有什么是她不能做的。他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眼神变得戏谑,“若爷就是想要你呢?”声音极尽温柔。

感觉到一种阴郁笼罩在头顶,隐隐两颊泛着水蜜桃般的红泽,欲哭,欲笑,甚是滑稽。“十四爷,奴才以前不懂事开罪了您。您要是还记恨,吩咐一声,奴才自尽行不?”宁愿死,也不要夹进四爷党和八爷党的关系中去。

“就这么厌弃我?”内心扬起一股心酸,虽然前话只是逗逗她。“不是,是奴才怕死。”“怕死?”他不解。“十四爷,奴才是十三爷的人,想必当日在悦品居各位爷自是清楚的。如果再跟了十四爷······奴才没有那么大的胸襟去承受”人言可畏“四个字的后果。”半假半真,但她说得好不情真意切,听得他有些恍惚。可他却真切的注意到了她,说到再跟了他时,她眼神里的错杂,颠覆,还有笑靥里浅浅的迷茫和深深的忧虑。她,在害怕什么?

“今日,算了,总有你愿意的一天。”不愿逼她。逼得伤了她,隐约会感到自己的心痛。

隐隐低下头,听着,沉默着。

不远处,两个衣着金贵的女子举步慢行。其中一女子娇嗔地说:“那贼人竟敢动我富察家的人,妹妹你放心,我一定让贝勒爷好好帮你出口气。”好熟悉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桐隐隐下意识向树旁走去,眼神飘向那处。

如火如荼的艳丽绽放在眼前,桔色明媚的宫装在这百花齐放的景致中,不失韵味。真是眉黛夺将萱草色,红裙妒杀石榴花。

“她们是谁啊?”桐隐隐疑惑地问道。但话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且不说她才是十三贝勒府的人,更是没资格询问一个贝勒。

但胤禵却不在乎,仿佛对她不认识她们很能谅解,笑回:“穿桔色的那个是你们的侧福晋富察·陵陵,是大学士富察·傅清的大女儿。穿紫色的是······”胤禵不悦地皱起眉头,语调转之淡然。“富察家的二小姐,富察·安悦。”看得出他很讨厌这个富察·安悦。

让历史上的十四爷厌恶到如此地步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人?桐隐隐兴趣萌生,又仔细瞧去。窈窕颦丽,行若骨风,声如黄莺,回眸处,目光两两相碰。她心中刹然一触,叫道:不好,是她。那个小巷里误以为她是采花贼的女子。

不是冤家不碰头,说得可真恰当。见她们一行人往这边走来,隐隐顿时心慌了,左顾右顾了几许后,空荡荡的地方愣是没找到可以躲藏的,却叫一旁一直盯着她奇怪举动的胤禵看出了睨端。但他以为她在怕陵陵。一把抓住了慌乱的她,硬是不放手。“你想怎么样?”她恨恨地问。

“原来你也有怕的人啊?”他轻笑道。此时,隐隐才懒得和他绊磕。瞧着越走越近的富察·陵陵和富察·安悦,脸色越发紧绷。“十四爷。”眼里渐渐涌起雾气,求人不如求己,算了,屈服他一次吧。“放过我一次吧。”低下头,轻声说。

眉头微微攒起,胤禵十分好奇这富察·陵陵究竟用了什么法竟让桐隐隐那么怕她,眼里不禁闪过一丝狭邪之色,说道:“行,那你得答应我一个小要求。”转眼间,手掌从她的手臂出落至她的掌心,牵着她向西秋苑走去。

胤禵跨步很大,他每走一步,隐隐就得小跑几步。由于他一直牵着她,他们距离一直保持在一臂之间。不知是紧张,还是春天的天气原本就不算凉,额际、背后、手心都有湿润的汗渍。小手裹入他的手掌中,摩擦着他掌心的茧子,莫名的温暖、安心。不时有凋花从顶上落下来,看似零乱,有心时,却是仙境迷幻般。胤禵本就俊美,再在这种景致下,更是觉得天人一般。桐隐隐不觉得痴看了。直到回到了西秋苑,在胤禵的叫声中才尴尬的回神。

“你究竟怎么惹了侧福晋?”走了一段路,桐隐隐早已坐在地上喘息不止,但他没有一丝呼吸急促。练武的人就是不一样,只是,“侧福晋?”桐隐隐仰头,疑惑。想通了之后,笑道,“我躲的是那个什么富察·安悦。”“她?你怎么惹到她的?”想到那女人,他就嫌弃。喜欢他就喜欢他,偏偏要弄的众所皆知,连皇上也有意赐婚,害得他每次接旨都提心吊胆的。

“就一个小误会。她以为我是采花贼。”桐隐隐轻描淡写道,丝毫不见方才的惊慌。

“你。”胤禵很是不屑的吐出一字,好似她是采花贼是件多么不可能的事。隐隐懒得理他,自径问,“你的要求是什么?”早说早走。

“我的要求很简单。”他说道。“什么?”她问。“你是女子,对吗?”

怎么还是这个问题,桐隐隐头痛地闭了闭双眼。却听见胤禵说道:“那日你表面固然言之凿凿,但细究一些······我真后悔那日没有和你赌下去。”其实他并不笨,只是反应不够及时。

“十四爷,我是不是女子就这般重要?”带着可笑的笑容问着。他闻声,回头,顿了顿,回答,“重要,难道你主子没和你说过什么?”她愕然地摇摇头,十三贝勒的确没有和她说过,他甚至介意她示出女儿身。“没说过不代表没想过。”语气坚冷。“他把你留在身边只是想利用你。”

“你不也想利用我。”她坚信地说。要不,为何三番四次地出现呢?回眸,转身,她不愿再去看他。“十四爷,无论我是男是女,你都不用担心我会被十三爷利用。”虽然她不知道她的利用价值是什么,但是她依旧不想掺入他们的斗争。“我本就不属于这里,会出现的人,不代表会永远留下······我只是还没有找到离开的办法。”

“离开?”心中漠然,也有不舍。她轻轻点头,双眸朦胧。他呆滞着,神绪错杂。许久,下了好大决心说道,“不如跟我走。”

他说得真切,真意,却被她一笑解风情,不禁怒道:“笑什么?”见他真怒了,敛了笑意,说,“跟你走,然后等了十三爷再来带我走啊,那不如你带我出去,让我浪迹天涯。浪迹天涯?”这不是她向往的吗,眼神冒气微光,坚定正经道,“十四爷,不如你真带我走吧。”

话落半晌,胤禵木然地掬起神色,目光清朗,心绪结麻。一分喜,一分忧,一分惜。天下之大,曤如江海,风尘散如烟,只曾婉伤,哪能想是重逢天呢。她若走,八哥、九哥、十哥便是安心,可——

他竟有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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