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里,一辆马车驶入一家客栈。已近深夜,客栈显得有些冷清。
客栈的柜台上趴着一个年轻人,正在呼呼大睡。
雨湘走到他的面前,大喊一声:“着火啦,着火啦!”
那人立刻惊得醒来:“哪里哪里?”
雨湘立刻笑了起来。
慕芷夙上前把雨湘拉进怀里,然后对着那人说道:“我们是来住宿的。有房没?”
那人连忙应道:“有有,请问几位客官要几间?”
“三间。”
“好咧,几位请跟我来。”那人说完,就在前面带起了路。
慕芷夙带着雨湘走进最中间的一间房,一只白鸟也飞了进去。苍冷和殷言各自走进了两边的房。
客栈外面,一只黑色的夜鸦飞过。
夜色深意。几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人悄悄在客栈的屋顶行进着。
而距离客栈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伫立。一只黑色的夜鸦停留在他肩上。
客栈内,殷言突然慢慢睁开眼睛,注视着屋顶。不一会,他翻身下床,打开门,敲着中间的那扇门。
过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来开门,殷言一脚踹开那扇门,房內已空无一人。一只黑色的羽毛静静地躺在床上。
听见声音的苍冷也走了出来,看着那只黑色羽毛,脸色平静的说道:“能从大人手里毫无痕迹的带走两个人,怕是羽落公子。”
殷言冷冷的开口:“圣剑谷的人吗?”
苍冷微微笑道:“他出现,并不是为了公主,而是雨湘。”
殷言突然快速抽出苍冷后背的长剑,指向他:“帝都幻女也好,羽落也好,谁也不能阻止我救娘亲,你亦如是。”
苍冷接着微笑:“我当初既然选择追随你,不得不感激你,那我这一世,便会如此活着。”
殷言看着他微笑的样子,将剑递给他:“雨湘她们不会有事的,我们接着去往铸剑山庄。刚刚一瞬间,我突然觉得,你配不上用赤雪了。”
殷言说完后走回房间,苍冷依旧微微笑着,一把剑而已,冰冷而没有情感的铁。
夜正浓,往事却如烟飘散。殷言望向漆黑的夜空,微微闭眸。
那时的他,不过是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那时的苍冷,是一个剑客。一匹马,一把剑,驰骋江湖。当时的剑客背着一把赤雪剑,提着带血的人头从大街上张扬的骑马飞过,豪气狠决。那时的传言是,剑客是帝都天下第一的杀手。惹得那时还是孩子的他,对他崇拜,对刀口上添血的江湖向往不已。
后来,他是将军,而昔日的剑客仅仅因为一名女子,为了救命数将尽的她,为了那昂贵的灵芝草药,他找上门,甘愿做他的手下。丢弃一世侠义,丢弃天下第一之名。
往事如昨,辗转一路,却只记得年少时向往的人已被回忆湮灭。
明月如刀,梦长渐碎,人不复初。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打在一名昏睡的女子脸上,女子旁边有一个十岁上下的女孩。此刻两人均显现昏睡的样子。
雪越下越大,白茫茫的天地像是不存在这丑陋不堪的世间似的。
不一会儿,女子微微醒转,看向天空中飘扬的大雪,心下一惊,现在不是春天吗?这是哪儿?然后慕芷夙半坐在雪中,看见了她旁边的雨湘。她将雨湘抱入怀里,慢慢的站立起来。而四周像是没有方向似的,苍茫一片。
慕芷夙突然不知往哪儿走,于是她便停留在原地,等雨湘醒来。
帝都安陵,金銮殿上。此刻整个朝堂内压抑的气氛笼罩。
安炙轩打开一本折子,眼神扫向文武百官:“众位卿家,月江林已毁,竟然还有人说朝廷有妖,我想问问,各位卿家的目的是什么?”然后他冷笑一声,开口道:“安朔王爷意图谋反,这朝堂上下谁有二心朕一清二楚。有些人,巴不得天下大乱是不?”
文武百官此刻全部跪下,齐齐开口:“臣下对朝廷绝无二心,圣上明鉴。”
安炙轩将手中的奏折扔向地面,然后吩咐:“来人,将这些折子给朕烧了,若是以后还有此类的折子,制造流言,毁本朝的名誉,以诛九族之罪将其惩治。众位卿家,可有意见?”
朝堂上下立刻齐齐回应:“臣下无意见。”
然后几个侍卫拿来焚炉,将其一一烧毁。
安炙轩起身,拂袖离去,身旁的连公公细声高喊:“退朝。”
安炙轩刚刚回到御书房内,皇后就急急的走了进来,连宫女都没带。
安炙轩笑了笑:“皇后失态了。”
箬竹看向四周的宫女侍卫,周围人立刻通通低头。
连公公立刻吩咐:“都下去吧。”说完带着周围的人退出御书房。
看着大家走完,箬竹立刻拉了把椅子坐到安炙轩旁边:“我说皇帝啊,我有一件事拜托你。”
安炙轩好笑的看着她:“什么事呢?”
箬竹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皇帝你啊,最好了,嘿嘿。我想出宫找宁儿去。”
安炙轩皱了皱眉。
箬竹瞪着眼睛看他。
继而安炙轩微微一笑:“好,去吧,不过要小心圣剑谷的人。”
箬竹立刻乐呵呵起来:“这后宫圆谎的事情交给你啦。”
翌日,皇后因染上天花被隔离在凤舞宫。
这世上总有一个人,你会小心的守护她,只对她一人温柔,不忍呵责,连生气都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