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到家已经是下午,然后弹钢琴,等他回家。才几个小时不见她就有点想他。
五点,他该下班了。六点,他该到家了。七点,她应该能和他聊聊天了。
可她一直等到九点他都没回来。她怕他出什么事于是打个电话,他没接。她又打了一个,他还是没接。可能不想接吧。
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开了一盏灯,温暖的黄色的光,还是在等他回来。不知道是几点他还是没回来,她就这么在沙发蜷缩着睡着了,电视里还在不停地变化着画面。
再醒过来的时候阳光正照在她的脸上。八点十分。
桌子上没有早餐,卧室也是没被动过的样子。如果电视没关上她就可以认为他昨天晚上确实没回来。
可是遥控器被整齐地放在了茶几上,灯也被关上了。
只有她在沙发上睡了一整晚。
所有东西都被他照顾的很好,她就像被他遗忘或者是不想管的物品一样,随便被扔子一个地方。他不指望她能把她抱回卧室,但是他可以把她叫醒,或者是给她盖上被子。
但是他就让她这样在沙发睡了一整晚。
他不接话,她可以装作他没听见。他回来得晚,她知道他忙。他不管她,她知道那是因为他心里没她。她想的到他会怎么跟她说,是我让你睡沙发的?
是她自己要等他要睡沙发的。
她也不是很伤心,因为她现在还有等他的机会。以后的某一天,她嫁了,或者是他娶了,她就再也没有为他留灯的机会。
她把吐司烤了烤,煎了个荷包蛋,吃了个苹果。
又是新的一天。
晚上她还是等他,然后转天早晨又发现自己睡在沙发上。直到她都没见过他一面,尽管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她也一个电话都没给他打,反正他也不会接。
她早就想到过他会彻夜不归。她没这么多时间和他耗。
于是星期五早晨,她弹了会儿琴,之后挑了一个小时的衣服,化了很漂亮的妆——去望地找他。
前台小姐把她拦下,尽管她带着大大的太阳镜她仍旧认得出来她是清成阡。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我找陈骏易陈董事长。”
“您稍等一下,我帮您问一下好吗?”
前台打完电话,露出职业的微笑,“陈董事长的办公室在65层,您到了有人接待您。”
她点点头,低下头进了电梯。
“陈叔叔,”她顿了顿,“我来找陈枫然的,我要说是找他的他估计不让我进来。”
陈骏易笑了,“怎么还叔叔啊,该叫‘爸’了,我让Jennifer带你去吧。以后直接来不用跟前台说了。”
65层是望地高管们办公的地方,很清静,只有几个人走动。
Jennifer跟Peggy说明了一下情况,Peggy一听是董事长的说的也就让她进去了。
她敲了敲门,他连头都不抬,直接说,“弄杯咖啡。”Peggy听见了赶紧去冲,她走进去,高跟鞋的声音很是清脆。他觉得不对劲,于是抬头,蹙了蹙眉,“你怎么来了?”
她把包一放,坐在沙发上,声音很小,“想你了啊。”像是对她自己说的。
他没再理她,把她晾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
俩人就这么静静地呆着,直到陈枫然接了一个电话,他说的是英语。
“在看预算。”
“一会儿就去吃。”
“圣诞节回去。”
“回来你给我列个单我把东西给你寄过去。你那边现在几点?”
“那快点睡吧。”
清成阡也没刻意去听,只不过觉得他打电话的语气比跟她说话温柔好多。
那是个女的,在西半球,和他关系匪浅。
“我走了。”她站在门口说。
“嗯。”
“拜。”狠狠地把门甩上。
他自始至终只看过她两眼,她进来的时候和她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