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秋语对“恶魔”的定义确实相当中肯。
之所以有着诱导的资本,是因为在契约持续时间上的优势。
——简单来说,不谈个人“价值”的话,小萝莉是绝对打不过帅大叔的。
虽然,克洛斯也没有继续询问的意思。
我觉得,应该是对他来说,用这种冠冕堂皇的说辞留下诱导的方向就足够了。
干涉的太过分的话,我可能会变得不受控制。
毕竟,在他眼里,我也确实只是个小孩子而已。
所以在确定了我可以自己下床之后,他便祭出了他的“另一个使命”,说是芙蕾娅现在也病着呢,要去确认一下情况。
留下我一个人,看着自己纤细的手掌,坐在床沿发起了呆。
正当我沿着“用这种尺寸的手,恐怕连砖头都搬不起来吧?”这种不符身份的方向展开思考的时候,窗边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敲打声。
就像是在询问屋内人的同意一样,礼貌地等待着下文。
我立即打开了上帝视角。
——随后嗅到了国际通用的橙sèjǐng报。
“进来吧。”我调整了下呼吸答道。
事先需要说明的是,虽说我的能力又变强了,但变强的方向却很是散乱。法则哥这个混蛋似乎是觉得“连规则妹都能模的胸部他却不能模”这一点很是吃亏,一直捏着我脸不肯放手,以至于我从头到尾都没什么机会去仔细询问他我的能力究竟在哪些方面变强了。
所以此时的我,只能选择保守的方案使用自己的能力。
毕竟身体现在的状况谈不上好,我可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由好奇心所致直接开出最大范围,然后鼻血直接哗啦哗啦地往下淌,身子一软昏倒在了索妮娅怀里。
——且不谈,“倒在妹子怀里”这件事究竟够不够风度。
窗外的人有些迟疑,大概是在质疑着“为什么我没问他是谁就同意让他进来了”这一点。
不过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之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一般摇了摇头,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漆黑的煞气由窗沿蔓延入了室内的空气当中。
和视觉上的一卷而过有所偏差,这幅光景并没有太大的声响。
我的呵欠还没打完,不祥便随之消散掉了。
“好久不见,”来者收起了带进来的苦笑,俯行了一礼,“二小姐。”
——明明是和我打招呼,居然还用上了这么见外的礼仪吗?
“难道不应该下跪吗?”我歪了歪脑袋,语气间满是好奇地调戏了一下他,
然后,他就真的一甩衣摆,行云流水地用冷艳高贵的动作跪了下来。
——连犹豫都没有吗!?
“嗯,”不过,不用再仰视他也是件好事,“真的是,好久不见,小罗。”
撞上我的视线之后,罗萨里奥似乎是有些尴尬,立即低下了头,低声道:“……由于我的身份比较敏感,还请二小姐谅解。”
话语间满是奇怪的味道。
我愣了愣,然后看了看自己当前的穿着。
“如果不原谅你呢?”拉扯了一下内衣裙的下摆,换了个不会走光的姿势。
“这……”罗萨里奥张了张嘴,似乎是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的节奏。
——我觉得,我还是要吐槽一下,这件事其实是用不上“原谅”这么严肃的词去描述的。
“好了好了,”我摆摆手,“什么事。”
“嗯……”罗萨里奥微微抬起了头,“其实没什么事,只是想见您一面而已。”
视线非常安分,没再到处乱跳。
“是吗,”这反而让我觉得有些尴尬,“见到之后呢?”
“看到二小姐这么有jīng神我就放心了。”罗萨里奥也没有掩饰的意思。
“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了吗?”分配完重音之后,我仔细地盯着他的表情。
“我……”短暂的天人交战,“我答应过我的父亲,不去趟任何能直接影响到帝国利益的浑水。”
——这是指,我现在是在给帝国办事?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二小姐请说。”
“纤言现在在哪里?”
罗萨里奥一愣,沉声道:“大小姐现在正在夫人身旁。”
“芙……妈妈她,怎么了吗?”
“夫人她……”语气中混杂着些许犹豫,罗萨里奥说,“平分了您身上的……代价。”
——代价?
“不是吧……”
“二小姐,”见我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罗萨里奥继续说道,“您要去……探望夫人吗?”
“呃……这不是应该的吗?”看到他就差把“不要去”这三个字写在脸上了,我有些纳闷地问道。
“您的身体状况还没有完全恢复,还是再休息一下比较好。”生硬的委婉,罗萨里奥放低了视线。
“想让我休息,你干嘛还来看我?”
“我……”
整理了一下会让他产生这种逃避语气的原因,我问道:“不会,是因为纤言吧?”
“……嗯。”罗萨里奥仿佛很是为难地点了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二小姐您最好还是尽量避开和大小姐的接触吧。”
虽然是商讨语气,阐述的却好像是已经挽回不了的定局。
“她会杀了我吗。”
“……有这个倾向。”
居然“修正”的这么完美吗。
“那就算了,”我现在可不能死,“等纤言离开了我再过去探望吧。”
“……大小姐已经在夫人床边三天了……”
“三天?”不勒个是吧,“我也睡了三天吗?”
“嗯……”
——不是只秒开了下上帝视角而已吗?能严重到平分代价之后还昏迷三天?
看到我这幅样子,罗萨里奥清了清嗓,再次低下了头。
“起来吧,”气氛有点僵持,多数原因要归属到他完全找不到话题,“我开个玩笑而已,你居然还真跪下了……”
“二小姐,”不料,罗萨里奥却没有起来的意思,换上了更为严肃的语气说道,“我能问您个问题吗?”
“说。”
“您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罗萨里奥眯了眯眼,低声道。
——我究竟做了什么啊……
“为什么这么问?”如果有上下文的话,空隙的属xìng多少还是能猜到的。
“我觉得,您现在的做法解决不了问题。”
“那你觉得,怎么做才能解决问题呢?”不过,这件事的上下文实在是模糊到我懒得吐槽。
“这个我不知道。”罗萨里奥径直答道,“我只知道,您这样的做法是不对的。”
“不对的?”罗萨里奥完全没有因为我的俯瞰而表现出动摇。
“大人交给我的工作是保护您的安全,”罗萨里奥缓缓说道,“为此,只要是我确信对您有威胁的人,都必须立即排除。”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说出这种喜感发言的同时我换了个姿势,不想让他看见我那开始泛红的脸颊,“有些事是需要你自己判断的。”
“二小姐,您是真的不明白状况吗?”罗萨里奥脸上有些不解的神sè,对我这扭扭捏捏的状态没有一点反应。
“……什么状况?”
“失落之城一役,索妮娅已经得到了全皇室的认可,而您作为她的‘原主人’,您觉得帝国还容得下您吗?”
“你这思维方式,怎么这么……”
“——斯陶洛德家的实力一直是那帮玩政治的人忌惮的东西,”我的槽还没吐完,就被罗萨里奥打断了,“在知道了您的真实身份的现在……”
说到这,罗萨里奥顿了顿。
“哪怕皇帝能保得了您一时,也保不了您一世。”
我咂了咂嘴。
“看来……我爸爸在皇室的评价并不是多好嘛。”
“就算再怎么保守估计,宫廷之上也有超过半数的人被大人得罪过,”罗萨里奥低声道,“作为体制的受益者,他们理所当然的会去维护当前的体制。”
“这他喵的是哪个中二少年吗……”我小声地吐槽了句加利亚。
“当年为了一件事的肃清,大人前前后后灭了十几个家族,”罗萨里奥继续解释道,“我父亲也正因为是这件事的执行者,才会被帝国称作‘疯狗’的。”
——也就是说,在已经有了纤言和罗萨里奥的现在,如果再加上一个战略兵器索妮娅,“斯陶洛德”这个姓氏的分量,对皇室而言早已经超出了“底牌”一词应该拥有的安分了吗?
“大人同意让大小姐七岁便离开去教会,本就是为了避嫌,”罗萨里奥叹了口气,“教会作为中立区域,虽然不能给大小姐温暖的童年,却能给得了她最‘安全’的庇护。”
“听你的说法……”我歪了歪脑袋问道,“似乎是说,我不是个笨蛋实在是对不起国家是吗?”
罗萨里奥一愣,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觉得吧,是你想的太复杂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最多,就是抑制我的发展路线,不让我爬的太高而已。在第三方势力出现之前,神舟帝国的人是不会做出杀了我或者纤言的决定的。”
“可现如今,第三方势力已经出现了。”罗萨里奥道,“加上这次,您已经清理了两次古东的间谍了。”
——两次?
“虽然伊诺势力也属于高等机密,但说到底这个‘高等’的定义,也只是在神舟帝国内而已。”罗萨里奥眼中满是严肃的神sè,让我有些不适应,“帝国现在确实不会杀您,但是在结算了您的价值之后会选择什么样的方式打压您,这就不得而知了。”
听他一番话,突然让我想到了两句著名台词:
第一句是,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至于第二句……我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胸部。
“罪不至死……”这个尺寸,绝对平得了天下,“赦死从流吗。”
“您说……什么?”罗萨里奥愣了愣。
“小罗,”我伸出手,放在他的鼻子旁晃了晃,“闻到了吗?”
“……闻到了什么?”罗萨里奥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话题的突然转变。
“我擦了你送我的香水哦。”
罗萨里奥闻言,这才吸了吸鼻子。
随后,摇了摇头,苦笑道:“果然,这种淡淡的梨花香很是适合您。”
“为什么?”
“因为,”罗萨里奥错开了视线,似乎是有些害羞,“配合上您的相貌,很容易就能想象到梨花飘落的场景。”
——我他喵的长得就是一副注定孤独一生颠沛流离的样子吗!
“话说,你知道梨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我伸了个懒腰,站了起身。
“花语吗?”
“嗯。”看着衣架上挂着的这些奇奇怪怪的礼裙,我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不知道。”罗萨里奥依然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倒是挺诚实的,”我抽出了其中一件颜sè偏深的华丽礼裙放在身体比划道,“这件怎么样?”
罗萨里奥抬起头,看了半晌,才回答道:“您……不太适合黑sè。”
“为什么?”
“因为……”罗萨里奥无意识地扯了扯他身上黑sè风衣装物,轻咳了两声道,“不太符合您的外表吧?”
——话说这个天气你穿这么多不热吗?
“你还是起来吧,我看着膝盖都痛,”一边用上了熟练的刻意,一边摇了摇头,“那你觉得,什么颜sè适合我?”
罗萨里奥一脸尴尬地站起了身,支支吾吾地答道:“……白sè吧?”
“白sè吗……”将那件黑sè的礼裙挂回了衣架之上之后,我又重新开始物sè了起来。
然后,便发现了那件,我在舞会上穿过的礼裙。
“……小罗。”
——脑袋突然又开始了隐隐作痛。
“嗯?”
“……索妮娅现在在哪。”
——而且是那种没办法简简单单驱除的细微痛觉。
“应该是和公主在一起的吧?毕竟她救了公主的命,”罗萨里奥解释道,“似乎,明天还要开一场宴会为她接风洗尘呢。”
“……明天?”
——一跳一跳的满满恶意。
“嗯,公主应该是受到了惊吓吧?这三天一直让索妮娅留在她的身边,”罗萨里奥顿了顿,“听说……公主似乎很是讨厌……男人。”
罗萨里奥说完,就像是期待着我的反应那样,偷偷地瞄了过来。
“小罗……”
——就像是嘲讽着我居然这么晚才考虑到这种事一样。
“嗯。”
“帝国有jīng确到rì期的帝国历之类的东西存在吗……”
——连怜香惜玉这个词,都显得有些多余。
“有啊,”罗萨里奥有些不知所以,“今天是虚主降临之夏的第八十一天。”
“是吗……”我抽出了那件有很多用来装饰的丝带的洁白礼裙,仔细地打量起来。
“二小姐?”
“什么。”
“您……怎么了吗?”
手中的洁白礼裙被我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还是没能找到理应存在的一丝血迹。
“不是什么大事,”我眯了眯眼,“别在意。”
“哦……”
——就像我的左手拇指一样,是一份残缺的完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