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累的要命,但我还是没有继续在这里无休止地躺下去……倒不是我不想躺着,而是一直在一旁看着的凯宁二人提醒了我,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大战」过後的地方。
「大小姐,你……你没事吧?」
幸运地没有在我跟腐龙的战斗中被波及的凯宁斯顿和托马斯,在腐龙被封印之後没有马上来到我的身边,大概是确认过一切不是幻觉之後才急匆匆地跑到我的身边来。
「你觉得我看起来像没事吗?」
我没好气地回答凯宁,在这种时侯我可管不了什麽礼仪了。
「大、大小姐,你真的太厉害了!我没想到原来你是这麽强大的法师,看你三两下的就把那怪物打个落花流水的……」
在托马斯的眼中少了凯宁那份惊讶和托异,更多的是莫名的兴奋。明明已经是个二十多的年轻人了,却还像个大孩子一样对我说个不停,要不是被凯宁恶狠狠的眼神所阻止,他说不定还要一直向我赞叹下去把我捧上天去。
「那麽接下来该怎麽办,大小姐你有什麽想法吗?」
「怎麽办?什麽怎麽办?」我慵懒地回问,根本不知道他口中的说话是什麽意思。
由於我躺在地上,所以没注意到凯宁的表情到底如何,只听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迫切的感觉向我解释道:「刚刚的战斗肯定已经在这附近做成不小的sāo动了,而且所有的宾客应该也还留在拍卖会的会场里,在没几个人看见刚刚整件事情发生的情况下亲王阁下被杀害,在场最有嫌疑的人就只有……」
虽然凯宁没有把话说下去,不过用膝盖想也能知道在场最有嫌疑的人……非我莫属。
的确,亲王大叔那被溶蚀掉血肉的?体就陈?在这里不远处,外加几个贴身保护他的猎兵,至於其他还活着的猎兵早就不知道逃到哪里去了,在没有人证、而物证看起来又似乎很充足的情况下,说我不是刺杀亲王的刺客的话我看随便在路边抓个小孩来问也不会相信。
嗯?亲王的?体?
想到这里,我才赫然发现我躺下来的位置离「案发现场」只有几步之遥。虽然刚刚看起来还没什麽特别的想法,但是现在回想起那些血淋淋的?体(尽管只剩下骷髅)却突然让我产生一阵极度恶心的感觉,就连原本并没有注意的血腥和腐臭味更是在一瞬间浓烈得让我反胃恶心。
筋疲力尽的我用上一股不知从哪来的力气马上把身体支撑起来,立即就在旁边稀里哗啦的吐了出来,直到吐得几乎把我的胃袋完全淘空得再没有东西可以吐的出来了,才渐渐地停止下来。
「大小姐你没事吧?要是不快一点离开这里或是准备一下等……」
「离开这里?你们以为犯下了这种大罪还能离开这里吗!?」
凯宁那焦急的催促还没说到一半就被一道让我打从心底感到讨厌的声音打断,而这道声音所伴随着的还有大量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的「嗒嗒」声响。
说话的人正站在庄园的大门外,身上穿着品味低级的红sè礼服,脸上挂有一副讨人厌的笑容,讲话的时侯还不忘用手拨弄几下他那用金sè短发蜡起头发。
是他,那个曾经对我上下其手的变态,同时也是握有捷诺比亚兵权的实权亲王──威尔士亲王。
这个人怎麽会出现在这里?我还以为他早就在拍卖会开始之前便离开了会场……
「哼哼哼……看你的蠢脸,一定是在想我为什麽会在这里吧?」
威尔士亲王一步一步向我逼近。
「在干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之後,你这个打入帝国内部的刺客当然不会希望被别人发现。」
与亲王一同前来的士兵们全都跳下战马,拔出手里的武器不怀好意地接近。
「我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在这里被我们就地正法,又或是束手被擒然後被送到梅斯菲尔德的审判庭去进行公平公正的审判,」威尔士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过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差别,反正下场也只有死而已。」
说着,威尔士把双手负在背後打了个呵欠,四周的士兵就像得到了讯号一样立时就高举手中的兵器不由分说地朝我们冲锋过来。
先不论这些「正义的朋友」为什麽这麽快就能到达这里,要是我真的是召唤腐龙把艾力克斯顿杀死的凶手,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不会在威尔士这个变态给我的提案之中作出选择,反正不管怎麽选也是得死,干嘛不拚死一博呢?更何况……我还根本不是杀人凶手,而且对方在没证没据之下还对我作出攻击,凭什麽要我乖乖受死啊!
虽然思想上是不打算屈服了,可是现在的我却没有反抗的本钱。
看着眼前汹涌而来的士兵,我下意识地便举起右手打算使用法术,可是在体力近乎耗尽的情况下理所当然根本没办法施放任何法术,更是让自己吐了一大口的鲜血出来。
护在我身前的凯宁倒也没有想那麽多,在我尝试施放法术之前,他便扔下一句「保护大小姐」然後持着长剑往数倍於我们的士兵迎面冲杀过去。
威尔士看到凯宁斯顿的行为後脸上的笑容显得更为jiān险,漫不经心地拍了几下掌命令道:「果然不辱骑士之名,『真理?卫者』仍然不减当年的勇猛……除了那个女的之外,别留下任何活口。」
我不知道为什麽他打算「暂时」把我的xìng命留着,不过我肯定要是我活着落入他的手上,多半会承受比死更可怕的痛苦。
凯宁以不愧他骑士之名的华丽剑技把每一个胆敢上前挑战的士兵一一砍倒,而托马斯这如同初出茅庐的新手即使没有凯宁斯顿的老练,也仍然能够以自身的技术将对方的攻击一一招架或是闪避,再看准时机作出致命的反击。
付出了十多个人的代价之後,在背靠背的凯宁和托马斯的合作面前没办法占上便宜之下,威尔士亲王带来的士兵就只能继续保持着包围二人的架势让情势一时之间僵持不下。
虽然我的两个护卫暂时还没有受到多大的危险,不过我在这种情况下既不能逃跑,也没能替他们作出任何的支援。在强烈的恶心感、身体开始出现的锥心刺痛的双重折磨下,我只能一手按着胸口一手掩着吐出鲜血的嘴巴,在原地看着事态的发展。
在目前的情况下我可以保证若是那个威尔士现在就跑到我这里把我抓起来,我连半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只是直到目前为止,威尔士那家伙就只是把双手负在背後,一直笑咪咪地看着凯宁他们的战斗,完全没有要过来抓我的意思,更是让我搞不清楚到底威尔士的目标是打算把我们这些「刺客」干掉,还是打算在这里看上一场好戏。
当凯宁他们把兵士们所发动的进攻接二连三地击退之後,威尔士似乎终於按捺不住地说道:「好了,他们再怎麽不济也是特务骑士团的团员,没有那麽容易对付。那个大块头就交给我来亲自对付吧,只剩下那只小狗的话,我想你们应该不会让我失望吧?」
威尔士亲王保持着负着双手的姿势以轻盈的步伐在士兵们让出的通道之中走到包围圈内,对着凯宁斯顿露齿而笑:「放心,虽然我把剑抛弃了,但在战斗结束之前我也不会对你那珍贵的大小姐下手的,所以……就把这当成一场正式的决斗吧!」
话音未落,凯宁已经奋力踏在地上,纵身一跃用手上的长剑向着威尔士直劈而下。
在凯宁落地的一刻发出的并不是切割**的声音,而是一种沉重的铿锵声。只见一柄由跳动着的红sè火焰所组成的长剑出现在前一秒还是两手空空的威尔士手上,以惊险的距离横向抵挡下凯宁的直劈,然後用力一推把凯宁硬是推得退後了几步。
「我的剑术没有生疏吧,老师?」威尔士像是要甩掉无形的血液一样把火焰长剑向右一挥,然後将剑尖指向凯宁。
「比以前进步了,」凯宁再次调整好姿势,双手握剑对着威尔士。「作为一名剑士你的前途绝对无可限量,但是为什麽你……」
「为什麽放弃剑术,选择魔法?」威尔士对凯宁的问题嗤之以鼻,「……因为我发现即使剑术再强大也好,也无法保护自己最重要的人!」
在说话的同时威尔士的左手也幻化出另外一柄烈焰长剑,然後同时以左右两手的火焰之剑如狂风暴雨般向凯宁作出猛烈的攻击,而且在每一下攻击的时侯他的脸孔更是越发地变得狰狞起来。
「你还记得当时你对我们作出的誓言吗!?」
「……」
「是忘记了吗?还是不想记起?没关系,我来告诉你吧!」
「够了,威尔士!」
「你曾经发誓以生命守护我们啊!为什麽……为什麽母妃死掉,而你还活着!!」
除了第一次的进攻之外一直都是保持着消极防御的凯宁,在听到威尔士咆哮着说出来的话後动作稍为顿了半秒,虽然看起来只是一段短得可以忽略的时间,但是在剑士的决斗之中却是一个致命的疏忽。
威尔士看准这个空隙,将双手的火剑合二为一,化为一根三米多长的巨大火柱,用力地朝凯宁从上劈下。
虽然被抓到了空隙,不过凯宁斯顿再怎麽说也不是战场菜鸟,在千钧一发之下仍然能够以侧身回避火柱的直劈,虽然是避过了直接的碰撞,不过在近距离擦过之下火柱的高温还是把他的半个身子灼伤。
胜负已分。
「看看你这个样子,你还觉得你的剑可以守护别人吗?」
已经在决斗中获得胜利的威尔士走到负伤单膝跪地的凯宁面前,却把手中的火柱收起,没有对凯宁做出最後的一击。
「……难道就为了那时的发生的事情,你就把自己变成这个样子?」
「不不不,那只是一个转捩点而已,想要在这个世界生存,早晚得变成这样。」威尔士把刚刚狰狞的表情收了起来,突然露出了一个暴虐的笑容:「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作为我曾经的老师,我就饶你一命吧……不过作为交换我得让你再次体验一下不能履行誓言的感觉才行。」
作为一名旁观者看到这里,我已经知道事情并不单纯,原来凯宁斯顿早就跟这个亲王认识,而且还曾经当过这家伙的老师,後来因为一些不明的原因而反目成仇……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後所说的话──
我得让你再次体验一下不能履行誓言的感觉
在听见这句说话之後,我彷佛明白了威尔士口中所说的到底是什麽意思,同时一阵恶寒从我背脊传遍全身,若是身体还能动的话我肯定会用上全身的力气逃跑,只是我目前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就只能眼睁睁等着威尔士应验我的想法。
如我所想,威尔士虽然没有把头转到我的方向,更是连眼角的余光也没有看我,不过却能准确地向我的方向伸出他的右手,一团火球渐渐地在他手中凝聚起来。
而火球的目标毫无疑问只有一个--跪坐在地上不能移动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