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理与死亡之书 第十八话 才不是摊牌呢!

作者 : 点子点子

()从浴室走到饭厅的时间顶多也才花上一分钟多一点点,眨眼间的功夫我就已经站在饭厅的大门前面了,我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抬起右脚以一点也不淑女的动作花上全身的力气踢向它。

咚。

大门被我轻易地踢开……才怪。准备地说,大门纹风不动。[com]

我再在同一个位置上踢上两脚。

咚。咚。

大门依然不为所动,反倒是我的脚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

我就不信区区一道小小的木门可以阻止我前进的脚步!

蓄积好力量之後我准备用上决胜负的一脚把大门踢开,可是才刚把右腿抬起大门就在意料之外从内推开,在踢腿也不是收腿也不是的两难局面之下我一个不稳就失去重心,以单脚的状态往後弹跳了两下之後就摔了个四脚朝天。

「是你啊,真理?我还以为是谁在踢门。」池田从门里走了出来,说话的语气平静的很,就好像我在之前对他耍脾气的那件事情完全没发生过一样。「你怎麽穿成这样?而且你的脸sè……是不是发生什麽事情了?」

又来了,这个多管闲事的大叔,我发生什麽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你……你给我听着!」刚刚的一摔让我的意识又开始变得模糊起来,我一手捂着,一手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重新站起,「我今天就要给你说清楚!」

「我……」

「我什麽我!」我重重地吐了一口难闻的酒气,以令人不愉快的语气打断池田的说话,「整天就只会多管闲事……你以为你是谁啊?我爸吗?我哥吗?不,你谁也不是,就只是一个讨厌的大叔而已!」

池田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过并没有作出任何的反驳,而我也不留情面地继续说下去。

「你以为是保护我,实际上我根本不需要这种过度的保护!你可以不把所有的事情都藏起来不告诉我吗?把事实的实相告诉我会死啊?即使真的会死,也比什麽也不知道就死掉来得更好!」

「我在这里真是受够了!不要以为你因为比我年长就得照顾我,我可以很好地照顾我自己,完全不需要劳烦到大人你!整天摆出那副臭脸是要给谁看?还一直对我罗罗唆唆的念个有完没完,派那两个所谓的贴身护卫来监视着我,那跟囚犯有什麽分别啊?」

「你做那麽多也是想我感谢你对吧?那我现在就跟你说──十。分。感。谢!好了,我向你道过谢了,下次再有什麽事情麻烦就由得我自己死掉或是什麽都好。总之我不要再承受你更多的恩惠了,你对我做出的一切我亦无以为报,我甚至很想挖个洞给自己钻进去,就连被你们看到也让我羞愧得想要死掉……满意了吗?我全都说出来了,你现在满意了没有!!」

「我要的不是漂亮的衣服,也不是住在这样的大宅之中,这里的所有东西我都憧憬,但却不是我现在所真正需要的!要是……回不了去……给我再多又有什麽用……」

其实说到一半的时侯我已经逐渐月兑离酒jīng的影响了,不过趁着这个劲头刚好可以把我平时不敢说出来的真心话全盘说出──本来我是这麽想的,结果到了最後还是没办法把想说的话全部说完。

「呜……我……我只是想……想回、回家……回到地球……回到……爸爸那里……」

虽然努力想要忍住泪水,但眼泪仍然不住地从泪腺分泌,将眼睛浸湿後再从眼角缓缓流下,原本清晰的字句也因为混入了哽咽的声音而难以分辨。

「我……」池田朝我跨前了一步,在一阵短暂的犹豫过後伸出了手轻轻地搭在我的右肩上,「对不起。」

我向後退了两步,池田搭在我右肩上没有几秒的手也自然地滑落下来。

「你干嘛跟我道歉?」像个孩子一样哭得一塌糊涂的我,一边以双手徒劳无功地抹去不停涌出的泪水一边呜咽地说道:「你我也很清楚……你根本就没有错,至今为至所有的事情都是……」

是的,全部都是我的错,但是这要我自己说出来实在是做不到。

「我不太懂得说什麽安慰的说话,我知道你在来到这个世界之後承受了很大的压力和很多不必要的痛苦……我只能跟你说事情并不像你所想的那样,而我和理香向你有所隐瞒也是有着我们的苦衷。虽然我现在没办法告诉你到底是什麽苦衷,但是我仍然希望、并觉得你能够明白我们──以及原谅我们。」

池田当然有着他的苦衷,而我一直以来的行动却从未考虑过这一点,甚至还妄图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池田身上──卑劣二字真是再适合我不过了。

「不,我不会原谅你的。」我模了模哭得红肿的鼻子,把视线别到池田旁边的墙上,深深地吸了口气之後试着用上比较平静的语气说道:「需要得到原谅的人是我才对,你……根本就没有做错,我知道所有的问题都是因我的任xìng而起的,所以……所以……」

我的声音渐渐变小,到最後声音几乎小得像蚊子似的,即使是在这种没有多余杂音的室内也好,要是没有仔细地竖耳倾听也实在难以察觉。

「……对不起。」

我可以确定池田一定有听到我说的话,但他却刻意摆出一副疑惑的表情假装没有听到我的说话:「什麽?你刚刚说什麽?」

「我、我什麽也没说!就是这样!」

不只哭肿了的眼睛和鼻子,现在就连两边的脸颊以及耳根也一并变得通红,可以说我现在的样子已经跟一颗大红苹果没什麽两样了。

没等池田说话,我便急步绕过池田来到餐厅的大门前面,却在踏入餐厅之前转过头来向池田问道:「那个……我还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

「什麽?」

「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跟我根本就没有任何关系,你大可以放任我自生自灭,为什麽还要这麽义无反顾地帮助我、包容我的错误?」

这个问题已经藏在我心底里好一段时间了,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向池田说出来。我认为每个人做每件事情都有他自己的目的……当然我并不是相信池田如此帮助我是怀着什麽不好的目的,只是我对於他帮助我的目的十分感兴趣罢了。

「你想知道我的目的吗?」

池田一语中的,不过脸上的表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变化,让我难以猜测他到底有没有因为我的问题而动起怒来。

「哎……我不是那种意思啦,不过也、也可以这样说吧?」我当然不能因为被说穿了而乖乖地承认说出「对我就是想要知道你有什麽目的」这种不礼貌的话来,所以只好含糊带过,并暗暗希望池田不要继续追问下去。

「那是因为我曾经答应过一个人……」

池田说话的时侯虽然看着我,但是我感觉得到他的思绪似乎早已飘到遥远的地方去了。

我心里想着会不会是爸爸或是小蓝,便问道:「我认识的吗?」

「不,你不可能认识她。」提到那人,池田的好心情立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并重新把脸绷起来,「我要说的就只有这麽多,时间已经不早了,赶快把衣服换一换再来吃晚饭吧。」

既然池田不愿说,我也没打算继续纠缠下去,只是他说什麽换衣服的……

我低了低头检查自己的衣服到底有什麽问题,看到的却不是平常在家里穿的普通便服,而是一件长及大腿的白sè大衬衣,然後再下面的是大腿……

大、大腿?

我稍稍掀起衬衣的衣摆,我的下半身除了一条朴素的白sè棉内裤以外便什麽也没有──没有裤子,没有裙子,连鞋袜也没有。

「啊啊啊啊啊!!」我失声惨叫,一手紧紧地拉扯着衬衣的衣摆意图遮挡暖露的下半身,一手指着池田叫道:「我、我怎麽会穿成这样?慢着!你刚刚一直在看吗!?」

「是啊。」

「那你为什麽不提醒我!?」

「因为你看起来完全不在意啊,我还以为是你自己喜欢穿这样。」

「我怎麽可能会喜欢穿成这样啊,更何况我根本就不……喂你别看啦!!」

我对於自己现在为什麽会是这副模样完全没有任何的记忆,更别说我刚刚一直还以这副姿态跟池田说话……活月兑月兑就是一个变态暴露狂。

「啊啊,抱歉。」池田慵懒地抓了抓头,「不过你放心,我对小鬼那种未发育的身体没有兴趣。出来吧,快带小姐回去把衣服换上。」

池田说罢拍了两下手,数个女仆好像早有准备一样马上从刚刚还是紧闭的房门鱼贯而出,其中二人更以一左一右的架势直接将我往自己的房间里架去。

等到我以「全副装备」的姿态坐在餐厅里的时侯,已经是快要半个小时之後了,现在的时间与其说是吃晚饭,说是夜宵还来得正确的多。

没等池田宣布晚餐开始,我就自个儿埋头吃起已经没有剩余多少热度的晚饭来,纵然饭菜已经变凉,但是在吃过监狱提供的那些石头面包之後,要是连这些食物我也挑剔来挑剔去的话一定会被老天五雷轰顶的。

尽管厨司长满面歉意地在旁边说着「饭菜变凉都是因为我的不谨慎」这种没来由的自责说话,我却没有闲功夫来理会他,现在的我只想赶快把晚饭吃完再逃离这个尴尬的现场。

池田大概是知道我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上一顿正常的晚饭了,虽然一直以让人不舒服的视线看着我吃东西,但却竟然出奇地没有批评我的吃相,倒是在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一半的时侯突然向我问道:「对了,你有看到理香吗?现在都什麽时间了,她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尼箱?」我嘴巴塞满食物,口齿不清地说道,「鹅不猪……啊!饿倒黄技他鸟!」

「你先把东西吞下去再说吧,我完全听不懂。」

骨碌一声把满嘴的食物吞咽下去,我双手用力往桌子一推,让反作用力将椅子朝相反方向推开的同时站了起来。

「我都忘记理香了,她在浴室啦!」

丢下这句话,没等上池田我就朝浴室跑去。

接下来的事情我只隐约记得当我跑到浴室看到被我的冰柱冻得脸青唇白的理香时,她对我说了一些让我几乎失眠了一整个星期的说话,至於其他的事情我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倒也不是我的记忆力太差,而是因为一些过於恐怖的东西让我的大脑自动把那些不好的记忆忘掉。

总而言之,回到大宅的这一天总算是告一段落了,而我跟池田的紧张关系也算是得到了暂时的解决,尽管在之後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要再把自己卷进危险之中,不过即使我不去找麻烦,麻烦会不会自己找上我仍然十分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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