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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小兰大怒,站起两臂伸开两眼溜圆拦住曹步清大声道:“有脸吗,偷着照来!”
曹步清胸膛鼓起火冒三丈,瞪着眼,拧着脸,看着卢小兰退了一步,用手指一点一点地指着她字字真言道:
“你行,昨rì党家墩的娃们欺负你,我是第一个去打拳的,五哥还是第二个去打拳的,我的被人家打得半夜都疼,今rì你便快速忘恩负义,反脸不认恩人!”
卢小兰站立着,说不出话来,回头看着唐世科道:“五哥,你说怎样。”
唐世科严肃地,若有所思地,慢悠悠地说道:“让你照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乱照,不能乱笑。”
曹步清立正敬礼,跑过来把小兰抱着使劲亲了一口,才慢慢小心地抱起镜子照了起来,唐世科和卢小兰挤过来,三个人鼻子,眼睛指着说笑起来。
照了一回照够了,三人拿镜子给大黄狗照,大黄狗猛然看见镜子里一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大狗,以为是来咬它和它干仗的,吓了一跳急忙跳起来,几步跑开拉开架势,忿怒地猛叫几声准备迎战。
他们一看更来了劲,学者狗叫的声音,把镜子直接凑上狗脸去,要看看大黄狗能怎么样作为,大黄狗自然动作灵活,看着镜子里的大黄狗迎面忿怒而来,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立刻反身就跑。
他们便拿着镜子追着狗照,当然,大黄狗照看多了也不再害怕,凑趣地撒着欢乱跑。最后,玩累了,他们把镜子立在土坎旁,坐下说话玩游戏,大黄狗睡觉。
看看天sè,已是后晌过了,羊也吃饱了,该是回家的时候,爬上又大又蛮的土坡,世科和步清带着狗,分开把羊赶下坡来。
他们赶羊极有经验,把头羊赶上其它羊自会跟来,他们用羊铲铲起土块向头羊摔去,赶着它往坡下走,看看羊来到了平地,就这一刻出了事情。
那只壮大的公羊走过来,猛然看见镜子里,有头和自己差不多的公羊昂首挺胸,巍然站立和它吊眼角。
这还了得,此地是谁为王?你却来给老子显威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公羊挺起犄角猛冲上来,只听“哗啦”一声,镜子粉碎一地,公羊头上却戴着那椭圆的木圈,像是戴着胜利的花环,还四下找那刚才还在的雄壮的公羊呢。
小兰站在旁边,看着世科和步清赶羊下坡,没想到公羊一来二话不说,就把她心爱的镜子打了个西八烂,愣在那里不明白是咋回事,唐世科和曹步清也看得清清楚楚。
过了一会,小兰从羊头上取下木圈,大哭着跑了,一会就跑得看不见了。自然,她跑回去给父亲说,哭了又哭,父亲卢子刚拿着木圈哭笑不得。
唐世科和曹步清今rì还没有想出,公羊咋就神经兮兮把镜子打了。
其实他们只要问一下大人们就会知道,羊和其它的动物一样,有着争雄斗胜,独霸群体的天xìng,在发情期,公羊是绝不允许其它公羊,进入到自己的群体向自己抬头示威。
要是有,就一定要打怕打老实,它要保证自己在群体里的绝对地位,像镜子里那头公羊气势磅礴的和它吊眼角,那是绝对不容许的,是一定要决一雌雄的。
唐秉木知道,曹一板知道,卢子刚也是知道的。也难怪娃们不知道,从生下来到今天,他们哪里见过这么大的,还有着木边的,椭圆型的,能把人整个照进去的镜子。
公羊自然更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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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曹步清嘴巴里咬着一根草,边想边看着坡上的羊道:“五哥,你说是羊恨哪镜子,还是哪镜子到了该破的时间?是不是天意?”
唐世科懒洋洋地,斜眼看着羊并不回头道:“只怕是老天的意思,咱们的公羊是最好,最听话的,要不咋会突然去打烂它。”
曹步清说道:“兰妹娃说不定会哭死,怎么现在都没有来?”
见唐世科没答话又道:“只说是她大拿回来的,却没有问,她大咋就能拿回这么个物事,那么大,闪闪发光,亮晶晶的。”
又自言自语地说道:“公羊也太不对,好好的来这么一下,也不知道它是咋想的。”
他突然不说话站起来,向着昨rì镜子破了的地方走去,没有多远,蹲下来,拾了几片最大的镜片回来,有些兴奋地给唐世科说道:“这几片不小,拿回去让我大给看看,能不能磨出小镜子给兰妹娃,叫她高兴高兴。”
唐世科问道:“能成?”
曹步清道:“我大巧着呢,说不了他就给弄成了。”他为自己的重大发现而激动起来,仿佛已经成功了。
唐世科被他的话说动了,把那几片镜片看了又看道:“曹叔叔说不准真成。”曹步清连连使劲点头,好像捣蒜。
曹一板老汉此时不知在哪里,俩娃在大沟里已经把活给他排下了。
正说到这,就听见老远小兰叫喊:“五哥,我来了。”
曹步清急着就要迎过去,唐世科一把拉住道:“不要告诉她,万一不成呢。”
曹步清本来急着要告诉小兰他的重大发现,听了这话猛醒道:“对对,你不说时我倒没注意,万一不成又惹她哭。”急忙藏起来。
小兰来到他们身边,没jīng打采坐下眼睛肿胀着,想是哭的不轻。
小兰道:“党家墩的娃们在那边呢。”
唐世科和曹步清一看,果然,几个党家墩的放羊女圭女圭不仅在,而且向这边走来。
曹步清对唐世科说道:“五哥,今rì咱们人少,不和他们动武,来文的怎么样?”
“好!”世科道:“就来文的,画字!”
曹步清严肃地点了一下头道:“对,就来文的!”
他眉目皱起,嘴皮用力撮起,眼睁睁看向远方,好像准备打架的公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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