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丹桂飘香。潘府中,潘心语正板着一张俏脸和府中的账房和几位重要的管事交接一些重要的账本,以及汇报府中的收入、支出和这几次丧礼的费用等等,并接受潘心语的训话和立威。
潘府的管家潘时节是潘觉微的心月复,一直对潘觉微忠心耿耿。府中的一些重要决策都是他去执行的,故而从没把潘心语放在眼里见。
此刻见平时不时不多言的四小姐,一脸煞气,心中有一些发毛,身旁的窑厂管事潘同达做了一个狗叫的鬼脸,仿佛在说,不叫的狗会咬人。钱粮管事潘可农“扑哧”的一声没收住,潘时节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对于潘心语为了救老爷sè诱十三爷身边的红人司徒义一事,略有所闻,贞cāo对一个女人的重要xìng不言而喻,对一个被别人笑了几年至今尚未出阁的女人来说,那份对老爷的心,rì月可鉴,令他肃然起敬。
潘时节忧心忡忡的道:“老爷此次进京,凶多吉少,大老爷此次带了大量的银子进京疏通救老爷,我看他不怀好意,他一直和八爷有勾结,就想取而代之老爷的位置,独占潘家的产业,小姐不可不防。”
潘心语也深知,潘家现在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皇长孙弘晳为了自保,一定会推出爹当替罪羊,与潘家划清界线。而八爷会落井下石,与他的大伯潘觉智勾结趁机,吞掉潘家。看来救爹和潘家的未来只有落在四爷的身上,四爷一副刀枪不入的样子,她收到风,只有从他的身边人下手。
那一夜,为了救爹,与司徒义激情一夜,至今想起,耳红心跳,令人难忘。为人子女,尽人事,至于是否成事,就看爹的造化了。
潘心语清了清嗓子,抿了一口浮梁绿茶,放下了手中仿成化窑的斗彩鸡缸杯。(鸡缸杯本是酒具,潘心语不喜饮酒,又喜鸡缸杯其瓷质莹洁而坚,鸡缸杯上画牡丹,下有子母鸡,跃跃yù动的生动画面,故而她用来饮茶。)正sè道:“现在是敏感时期,高仿官窑瓷的生意利润虽高,但风险太大,把这条线停了去,给足那些瓷工封口费,把他们的身份洗白再用,同达大哥,你要妥善处理此事,把账目理清,再来见我。”
潘同达应声而去。潘管家见潘心语处理事情如此井井有条,悬着的心放下了。潘心语又吩咐起潘可农,要亲力亲为,抓好秋粮入仓的各项事宜,潘可农作了一揖,退了下去。其余各位管事也一应吩咐,下去了。潘心语起身踱到了最后一位潘管家的身旁,深深一躬道:“潘叔,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上京,等待我们去救助,您是潘家的顶梁柱,侄女经验和资历尚浅,潘家的事还要仰仗您了。
潘管家见潘心语说的情深意重,情绪也爆发了,忙表忠心道:“四小姐,你为老爷如此牺牲,将来如何嫁人?老奴就算拼掉这条老命也要救出老爷,辅助四小姐管好潘家。“
潘心语无语,两行清泪,顺颊而下。
正各自神伤,情绪达到高点时。一个小厮连滚带爬。冲了进来,大声嚷道:“四小姐,不好了,老爷归天了。”这一声,唬的两人,面面相觑,傻在当场。
潘府外,四爷府中的戴铎一身丧服,表情严峻,立在马车旁,身后的潘觉智不时用袖子,擦去假惺惺的泪。马车上停放着一具硕大的红木棺材。
戴铎叹了口气道:“潘老爷是半夜在驿站的客房的横梁上自缢的,在押解进京的路上,四爷对潘老爷一直非常有礼,,双手没有上枷,而且睡觉时还有dúlì的房间。可潘老爷死志已决,令人防不胜防,而酿成大祸。”
潘心语心中明白,爹这样做,以死向弘晳表忠心,一命救全家,想到自己和爹的恩怨,心如刀割。
潘心语腾的一下上了马车,伏在了棺材上,嚎啕大哭,伤心、悔恨之泪,浸湿了棺材盖。而她的爹,却静静的躺在棺材中,再也没有机会,听到她的忏悔。潘家的昔rì霸主,就此告一段落。潘家也再一次的举家默哀,大办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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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义得知潘觉微的死讯,是在和易学文从高岭回来的路上。从赶来和他们会合的邓轩口中得知的。
此次去高岭是为了特掘队招募人才,在司徒义对特掘队的构思中,必须有两到三名挖掘和确认方位的高手,而且耐力要好。
经过几番艰苦的寻访,终于打听到了在高岭有两位高手,人称景德双鼠的王琳和王京。他们是一对双胞胎,其祖上世代都是盗墓高手,但终因得罪yīn人太多,多半英年早逝。其父酷爱书法,为了能找到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铤而走险,盗挖乾陵。他研究了无数先人的盗墓笔记,花费了十年的心血,终于确定了乾陵入口的具体位置。乾陵内机关重重,挖掘时不幸陷入了流沙穴,再也没有出来过,从此随女皇武则天和高宗李治长埋于地下。
但这对双胞胎从小受其父的影响,在江湖漂泊多年,终于练成一双绝技,成为了景德镇赫赫有名的地老鼠。一位是挖掘高岭土的高手,此人善于挖掘矿洞和处理余土。另一位继承了祖业,成为一位盗墓高手,善于辩认方向和挖掘,而且两人耐力都极好。
两兄弟个xìng古怪,一个好sè,一个喜抽。哥哥王琳无其它不良嗜好,却无烟不欢,尤其是上等烟丝。司徒义投其所好,命邓轩快马加鞭从四爷处拿来了暹罗供品上等的翡翠烟丝,才把王琳招致麾下,成了特掘队中的一员干将。
此行招揽弟弟却落了空。弟弟王京是青楼、茶肆中的常客。好弄风月,是调脂研粉中的高手,最喜勾引良家妇女。
有道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李县令的老岳丈最宠爱的小妾和王京对上了眼,两人眉来眼去了好长时间,终于借到观音阁庙中上香的机会,偷情于庙里的厢房中,却被老头子带着一众家丁,捉jiān当场,好一顿暴打,打的王京都不记得自己姓什么,而后,还关入了县衙的大牢中。
躺在拥挤的牢房中的,王京模了模三寸不烂之舌,看了看下半身的子孙根。心中暗笑,只要这两样东西在,老子出去后又是一条情场好汉。
听闻潘觉微的死讯,司徒义不禁加快了回城的脚步。心中不免有些伤痛和内疚,那一晚,酒后乱xìng,美人心意,清楚明了,可自己却辜负了美人恩。
进得城内,司徒义与易学文道别后,买了一些元宝蜡烛,直奔潘府,进入府中。
潘家的灵堂设在大厅中,灵堂布置的肃穆、豪气。潘家的女儿、女婿跪了一地,“嗷,嗷’的哭了一屋,潘家所有的亲朋好友都赶来为潘觉微送最后一程。一直呆在潘府的文雪儿把他拉到一旁,在他在头上系上了一条白布,低声嘱咐了他几句。
祭拜完毕后,潘心语回了礼抬起了头,梨花带雨,蝉露秋枝,面无表情,眼露寒光,肝肠寸断,恨字当头,拂袖而去。司徒义呆呆的如透明空气一样,飘在那里。
一直未出声的潘觉智起身叫住了潘心语yīnyīn的叫道:“四侄女,关于潘家的当家人的位置,我们也应该论道、论道。”
在潘家众人眼中,潘家的天下是潘觉微一手打下来的。潘觉智就是潘觉微身边的一条狗,是潘家养的一条寄生虫。潘觉微从不把他放在眼里,肆意的践踏潘觉智的最后一点尊严。潘觉智的内心深处就是想谋夺大哥的家产,自从攀上八爷这颗大树,愿望就更强烈。潘觉智也感觉自己就是一条狗,狗最大的本是,摇尾乞怜,能屈能伸,而后,翻脸不认人。
“二叔,爹的尸骨未寒,你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潘心语不亢不卑,语调冷的如棺材里爬出来的一样。
“在我心中他早就是一个死人,死前他还是良心发现,把财产留给了我,而不是你这个贱货。”
“谁贱谁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