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越东好像正要摆出给我讲往事的架子,一个护士却推门而入,“梁医师,有位病人的状况好像不太好……家属让你赶快去看看……”
梁越东再怎么说也是个高级医师,要以病人为重,于是我还没等他开口说抱歉,就挥挥手,“算了,你先去看看病人吧,聊天什么的待会儿再说吧。”
本来我也不期望他能说出点什么我所不知道的事情,因为毕竟叶荷与文子勋做了两年的恋人,他的很多事情我还是知道的。
梁越东也不多废话,随着小护士走开了。
病房再一次安静下来。
我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伸手去拿包,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王玉荣打来的!
呵,这可真让我惊讶的,我还以为她早就不记得我了,我还以为现在她正抱着叶荷的遗像痛哭“我怎么那么命苦啊”,没想到她竟然破天荒地给我打电话?
“……”我接起来,却想不出要叫她什么。叫妈?还是直呼她的名字?
“叶梓。”王玉荣的语气很平淡,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嗯,是我。”我亦是淡淡地回答,然后就是沉默。
沉默是我无声抵抗王玉荣最好的方法。
从小便是这样。
“……你昨晚在哪里?在你姐夫家?”
我思忖了一下,“是。”
手机另一头也沉默了。
我真是想不出来王玉荣干嘛要给我打这么一通电话。有意思吗?她又不是来关心我的,打电话有什么用?是要庆祝我终于不在叶家打扰她的生活了?
隔了一会儿,她说,“叶梓,你出来一下,我有事要找你。”
我本是不想去赴约的,一是因为我的脚伤挪动起来不方便,而是我根本就不想见她,想必她也是有万不得已的事情才会找我过去,她同样也不想见到我。
但是一个人呆在病房里实在是太窝囊了,外面风景那么好,干嘛不出去走走?
于是打定主意之后,我答应王玉荣在离医院不远的咖啡厅里碰面。
拎上包,我没从医院正梯下楼,而是从紧急安全疏通用的那条窄窄的小楼梯走下去,虽然下楼梯的时候膝盖一伸一曲还是很疼,但是我也咬咬牙忍了。
A市的空气很好,即使是在深秋,除了吹上来的风有些微凉,两道边的梧桐树却格外耐看。
路上人行来来往往,目光空洞地略过一个个过客,空虚的活在自己的世界。
昨夜的一场雨下了大半夜,到凌晨到的时候才停,路上还是有一个个水坑,模模糊糊的映出行人擦肩而去的冷漠。
我踏着水坑而行,水珠随着我的脚步在我的脚边溅开,一串串调皮地落在其他地方。
好久没有刻意地去寻找这样的童真了。
在印象里,我好像一直都是一个郁郁寡欢的人,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唯一做过疯狂的事,就是爱上了自己的姐夫,爱了还注定不能拥有。
不过还好,我们之间,隔得不多,只有一个叶荷。
但隔了一个叶荷,我就已经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