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吃饭时,铁公鸡心情高兴,与郭华猜枚时,一改往rì的习惯,输了喝,羸了也陪着喝。不大一会儿,就喝得脸红脖子粗,鸡子不认识鸭子了。公鸡妈说:“我一下午给你舅打了几个电话,他都没接。这个老光棍儿,指不定又跑到哪儿蹭吃去了。你一会儿再给他打一个电话,这会儿估计也该回家了。”
铁公鸡拿起电话就是一通乱拨。“喂,谁呀?”对方问。
“舅,是我!”
“哦,是外甥啊!”
“舅,最近你好吗?”铁公鸡问。
“俺的身子壮着哩!”“咦!老舅,你的声音怎么变了呀?”
对方说:“我的声音没变,是你打锘电话话了。
铁公鸡关上手机,骂了一阵,正准备去卫生间时,电话铃响了起来。心想,rì他先人,被骂人句,还没完没了了,便接通电话说:“你是谁?想干啥呀?”
对方说:“我是你老舅。你是”
铁公鸡动怒道:“我是你老爹!”
对方说:“别没大没小的,我真是你老舅!”
铁公鸡大骂道:我真是你老爹!”
对方说:“鸡娃儿,你疯了?”
铁公鸡听对方直喊鸡娃儿,这才确定是老舅接的电话。原来公鸡舅回到家后,看到电话机上显示着8个未按电话,怕有什么急事儿,便立马打了过来。没想到被外甥臭骂了一顿,心里不由得生起气来。但他一听说外甥明天要相亲请客,顿时气消了大半,并表示看在老姐的面上,明天一定要去陪客。
次rì。铁公鸡和老舅早早就等候在“三顾堂”大酒店内。时至中午,郭华才领着鬼难缠和他表妹走来,并向铁公鸡介绍说:“这位是朱晶小姐。”
铁公鸡伸手与朱晶打个招呼说:“你好!我叫铁公鸡。”
公鸡舅见朱晶身着低胸超短裙,嘴抹的红得吓人,便小声对王伟说:”只听说有人叫鸡jīng的,还没听说有人叫猪jīng的!”
“对不起!来晚了。”朱晶向众人道个歉说:“你们先吃,我去卫生间一下儿。”
郭华看着朱晶扭着,一摇三晃地走去。便问对铁公鸡说:“你见过这么xìng感的衣服吗?真够刺激人的!”
铁公鸡想了想说:“说实话,自从我断nǎi后,从没见过第二人。”
公鸡舅和鬼难缠一见如故,菜还没有上齐,他俩便猜枚喝酒喊起了哥俩好。
朱晶走来,坐在铁公鸡身旁说:“他俩的枚猜待很有水平,与影视片中的角sè相比,还要高出一筹呢!”
铁公鸡道:“朱小姐,其实我也爱好艺术,还在《南阳大会战》里演过角sè呢!”
“演的啥角sè?”朱晶问铁公鸡。
鬼难缠抢着说:“死尸!”
铁公鸡气得想踢鬼难缠一脚,但又怕幌了今天的好事,再看看王伟和郭华只顾埋头大吃,朱晶不停地夹菜,老舅和鬼难缠越说越离谱,不由得暗自骂道:“这哪儿是来相亲啊,简直是一窝杂选!”
公鸡舅吃美了,喝足了,话说完了,起身要走。铁公鸡拦着说:“舅,你别急着走啊,待会儿咱还有事商量呢!”
王伟急着要去上班,便说:“我先走一步了,你们接着玩。”
鬼难缠说:“朱晶明天一大早,还要带团去南水北调源头丹江渠首做导游,不便久留,要走咱们一块儿走吧。”
铁公鸡和公鸡舅见朱晶不是个正经货,便二话不说,把他们送走了。
公鸡舅见铁公鸡还在向朱晶的背影张望着,便说:“你娃子就死心吧,这号女人你是驾驶不着的。有人邀请你去做客,你愿意去吗?”
铁公鸡问:谁邀我去做客呀?”
公鸡舅道:“你还知道俺村上的那个支书吗?这几年靠党的政策先发了富,在十里八乡也算小有名气,上个月把老房子一拆,盖起了一栋两层小洋楼,并想趁机大摆宴席,一是可以收些贺礼。二是能显显派头儿。有人建议请个名人来助兴,可请谁呢,唐国强、李保田、**那些明星大腕请不起,请戏班子唱几天戏又怕麻烦。我就建议支书请南阳公关学校里的铁公鸡来插诨打料,既经济实惠又别出心裁。支书说,我早就想见见铁公鸡这个杂选货,你给他打个电话,他要是能来,我给他300元的出场费,亏待不了他。当时,我就替你答应了下来。你是去还是不去呀?
铁公鸡心想,既能白吃一顿,又能挣300元钱,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便一口应允道:“去!我去!”
那天中午。村支书家喜气洋洋,客人里里外外坐了二十多桌。支书领着铁公鸡穿等人在门口等待着铁公鸡的到来。当铁公鸡骑着电动东风驰而来时,公鸡舅忙向支书介绍说:“这就是俺外甥铁公鸡。”
支书打量着铁公鸡说:“都说你能说会道:“还真有点派头哩!”
铁公鸡说:“支书啊,你这大门盖的恁高恁宽,既像**,又像张衡墓,这才叫真气派呢!”
支书骄傲地说:“虽说比不上**,可在这方圆几十里,再也找不到第二家了。”
铁公鸡道:“是啊!是啊,抬个棺材可真方便呀!”
一群人听得傻了眼。公鸡舅拍了铁公鸡一巴掌说:“你龟孙就不会说点好听话儿!”
支书领着铁公鸡等人进屋参观新房子,众人见卧室套着卫生间,席梦思、电冰箱、皮沙发、玻璃茶几烟灰缸一应具全。纷纷讨好说:“支书啊,你是响应党的号召,提前进入小康社会了!”
铁公鸡说:“恁多闲房间,再养个二nǎi、三nǎi什么的,也不嫌窄啊!”
支书的老伴儿、儿子和挺着大肚子的儿媳妇当时都在场,个个气得咬牙切齿,但碍于第一次见面,只待忍气吞声,没有去理会铁公鸡的不恭。参次到橱房时,公鸡舅看到墙上镶着耀眼的瓷转,整体橱柜上欠着明亮的液化汽灶,便羡慕地说:“支书啊,你也用上液化气了,再也不用烧柴受熏挨呛了。”
铁公鸡抢着说:“我得提醒支书一下。做饭时千万要小心,万一发生爆炸,谁会把你这小洋楼全炸蹋。”
支书瞪了铁公鸡一眼,又领着人们往楼顶走去。
铁公鸡走上楼顶,手搭凉棚四下僚望一圈,问支书:“咱这儿的治安形势怎么样?”
支书说:“一般化吧。前天晚上有两家还丢了几只鸡呢,还有一家晒在院里的被子,也叫“黄鼠狼给叼跑了!”
铁公鸡道:“那支书可得小心点,你家房子盖得这么好,屋里又有恁些好物件,当心小偷犯‘红眼病’啊。”你记不记得,凤凰卫视前董事会副主席的万贯家产,不就遭到灭顶之灾了吗?”
支书忍不住地克了铁公鸡一句:“你真是咸吃萝卜淡cāo心。不看了,下去吃饭吧!”
来的客人都想见识见识铁公鸡,纷纷迎上来和他握手打招呼。还有的人要求与他合影留念,美得铁公鸡晕晕乎乎,分不清东西南北来。
酒过三巡。客人中的几个老学究卖弄文采,一个个现场写联题诗以示庆贺。有人怂恿铁公鸡也来个米老鼠掀门帘,露一鼻子。铁公鸡知道自己的水有多深,落着不敢起身。其中有四五个小伙子一哄而上,连推带拥地把铁公鸡弄到笔墨纸砚前,硬让他奉献墨宝做留念。铁公鸡急得满头大汗,突然想起和王伟打麻将时每出一张八饼、八万、八条,口中念念有词说着“扒了草屋盖瓦房、灰缝更比泥缝强、头里走着大太子,家里必出状元郎。”顿时,机灵一动,只改了几个字,便装模作样地紧攥狼毫,饱蘸浓墨,歪歪扭扭地写下贺词:
扒了瓦房盖楼房,
灰缝更比砖缝光,
头里走着大孙子,
家中必出大学生。
后面落款是:铁公鸡即兴谨奉于鸡年chūn。
满桌人轰然叫绝,掌声一浪高过一浪。这个说:“铁公鸡才思敏捷。”
那个说:“公鸡出口成章啊!”
支书说:“我得找个裱糊店,给铁公鸡的题词装裱一下,以后就挂在客厅里。”
铁公鸡飘然如仙。与老学究们行起酒令,大吃大喝起来。正当他们吆五喝六地猜枚斗酒时,支书的儿媳妇却哭哭啼啼地把支书叫了出去。支书不耐烦地说:“哭啥哭?你没看今儿是个高兴rì子吗?”
支书儿媳妇抹把眼泪说:“爹。那铁公鸡变着法儿骂咱哩!你看他给咱题的是啥龟孙诗,竖着念每句的第一个字”
支书试着一念,气得一蹦丈把高,真想把铁公鸡叫出来把他撵擦了。
没过仨月,支书的儿媳妇生了一个大胖小子,又要大摆宴席。很多不知情的人还提议把铁公鸡请来,有的人甚至开玩笑说:“铁公鸡如果不来,他们就不喝这宴席酒。支书没办法,又让公鸡舅把话传给了铁公鸡。
铁公鸡知道上次犯了啥错误。并向老舅一再表示:“我这次去支书那里,一定装鳖不说话。”
支书摆宴那天,铁公鸡如期而到。宴席上只管大吃大喝,果然一句话也不说。无论谁跟他开玩笑,他都只笑不吭声,做起哑巴来。酒场散后,支书对铁公鸡的表现很满意,给他塞了300元“封子”,又亲自把他送到公路边。
铁公鸡打着酒嗝说:“支书啊,我今天可没说一句话吧?”
支书说:“没说!没说!这才给我脸上争光理。”
铁公鸡说:“你可记清了,我今儿没说一句不吉利的话,万一你孙子有个三长两短死了,可不能埋怨我!”
支书不听则罢,听后心肺都快炸开了,不禁破口大骂铁公鸡:“rì你先人,你这张乌鸦嘴,咋就是鳖不着?给我滚!”
铁公鸡没趣地骑上电动车,灰溜溜地回到学校上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