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仔细检查了酒店的帐目,发现到现在为止,我们已经投入了五十五万元,离预算还差五万元,看来问题还不是很大。一共一百六十几张床位,一共买了一千套床上用品,看起来也还说得过去。就是小牙膏小香皂之类的消耗品买得多了一些,居然买了十万份。我知道这都是贪图那点折扣,不过这也不是问题,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呢?我决定明天开始,每天在酒店里多花点时间。
很快我们回家拿了电暖器和电热毯再回到快捷酒店。我们把电暖器放自己的房间里,电热毯送给蓝美茹,到了这个时候,蓝美茹才有些明白,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卫生间里的淋浴器很不错,当初我和小灵坚持选用大功率的电热水器,现在看到了效果。在雾气氤氲的淋浴室里,我们感到了一种久违的激情,虽然我们的快捷酒店和凯悦酒店没法比,但毕竟我们的rì子是从酒店开始的,现在我们找到了故地重游的感觉。
电暖器里发出的热气驱走了yīn湿的寒气,房间里洋溢着温暖的气氛。我突然想到所谓人气,不就是这股热气吗?由热气想到空调,再想到我们面临的问题,使人感到不寒而栗。我们已经投资五十五万负债七十万,现在还面临四十多万必须的追加投资。也就是说,这个快捷酒店吞下了我们跟何支书两家一共二百来万的资金。而前景现在还看不清楚,我们必须在两年之内回收这笔资金,否则就是失败。
小灵显然没有注意到我在想什么,“小志,今天下午你跟黄依依说的话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马上就想到了不求同生但求同死这句话。
“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也不想活啦?”小灵问我,语气还非常认真。
“嗯,”我点头承认,“这世上要是没了你,我还活什么劲呢?真的是不敢想象。”
我只顾顺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没注意到小灵已经是热泪盈眶了。她一把抱住我,哽咽着说:“别,小志,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一定要活下去!哪怕活得像牲口也要活下去。活着才有希望。”认识那么久,小灵第一次说出这么富有哲理的话来。
我紧紧地拥抱着小灵,为了她,为了我们的rì子,我一定全力打拼。这几天离开小灵的rì子让我明白了,没有小灵我无法生活。
第二天早上,我很早就醒了,一想到我自己定的七点晨跑就努力爬起来。简单梳洗过后,先在房间里站一会儿桩。这时候小灵醒了,不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我。等到我收了功才说话:“你好长时间没练功了吧?”
我老老实实地承认:“军训的这几天都没练,事情实在太多,白天要管三十几人的吃喝拉撒,模爬滚打。夜里还要起来查铺查哨,实在太累了。”
小灵认真地回答:“那以后一定要补课了。你练的功夫我看就站桩还算是功夫,其他都是花拳绣腿。”
“真的?”我奇怪小灵怎么分得清楚什么是真功夫,什么是花拳绣腿。
“真的,我在床上就能感觉出来。”小灵说的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原来这样,我马上答应:“我一定要把站桩恢复起来,”
小灵专注地看着我:“而且以后再也不要停止练功。就算是为了我,好吗?”
清晨的江大cāo场上,人似乎比往常更多,我带着小兄弟们跑上跑道的时候,不少大学生都在欢迎我们,有人还在大声喊着“锻炼身体,保卫自己,练出肌肉,防止挨揍。”
我们很快用新的口号作了回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引起了大学生们一阵掌声。这时候我临时决定,晨跑之后加练队列,一定要让这些大学生们加深印象。于是在例行的三千米跑步之后,我重新整队,进行惯常的队列训练。其实就是把军训中学来的分列式显摆一遍。
很快,横队,纵队的正步走就在cāo场上走出了一个场子,紧接着向后转走,向左转走。在大学生们惊异的目光中一一展开,现在的大学生在入学的时候都经过军训。他们能看出队列动作的质量。从他们的目光中,我知道,我的这支队伍再也不是草莽英雄了。
训练结束以后,联防队里的苗小乔找上了我:“凌哥,帮帮我吧?”
“怎么了。”我知道他和他妈相依为命,在前街开了一家服装店。
“帮帮我们家吧,我们快活不下去了!”苗小乔说着就要哭出来。
“不许哭,你要是掉一滴眼泪,我马上就走!”我的话斩钉截铁不容怀疑。
“哎”苗小乔答应着硬把哭泣给噎了回去。从苗小乔抽抽噎噎的叙述中,我明白了,这对母子不光是遭到了商贩的堵门,而且遇到了仇家。想了一下就说:“一会儿我过去看看,你们不要轻举妄动。”我环视了一下联防队员们,他们都很信赖地看着我。
“我们做事要讲道理,不能像隆庆帮那样毫不讲理上来就打架。要不然就活不下去。”说得大家都点头。
可是我心里明白如果我不能很快把小贩们赶出何李镇,这种信赖就会垮掉。此刻的我还不能把我跟何支书定下的计划和盘托出,只能对他们说:“相信我,两三天内就会有结果。一定不能让这些人骑在我们的头上拉屎!”我郑重其事地向大家保证。出了江大的东门,就是我的帅哥烤鱼坊了,回到店里吃完早饭已经九点钟了,我出了店门沿前街走着,正打算去苗小乔家看看,突然手机响了。
“小志啊,还记得我吗?”江恩柱的声音。
“救命恩人哪儿能忘?江叔叔,您在哪儿?我去接您。”
不料他回答:“就在你后面。”我吓得立刻来了个向后转,只见他正笑嘻嘻地向我招手呢。
我赶紧跑过去:“江叔叔,您来得真早。”
江恩柱大笑起来:“哦,昨天晚上是在省城过的夜,顺便潇洒了一把。”这位江叔叔一点都不谦虚。
我把他领进了永安快捷酒店。一进门他就问:“怎么这么cháo啊?”
我马上回答:“刚装修不久,”
“那怎么不烤一烤呢?”
“烤?那不把墙烤黄了吗?”我听不明白。于是江恩柱就耐心地告诉我:
“这很简单,你可以用普通的蜂窝煤炉子,开大炉门,让它充分燃烧。等到屋子烤热了,你再把门窗打开,让里面的cháo气散出去。如果搞不到煤炉,可以用液化气炉子,不过液化气炉子热量低,你应该在炉子上堆放一些铸铁零件,这样炉子把铸铁零件烧热,然后热量再从铸铁零件上散发出来。”
江恩柱说到这里,打量了我一眼。大概是猜到我怕把墙壁烤黄,又接着解释:“炉火不会把墙壁烤黄,只会让墙壁更白。”
“是吗?”我说着话我把他往一楼的办公室里让,不料他却兴致勃勃地参观起来。
“这里怎么那么暗,白天也要开灯?”我这才注意到这种回廊式的布局还很不利于采光。
“我这是为了多出房,本来这里是学校,两边是教室,中间是走廊,现在我把中间封闭起来隔成小房间,打算作为钟点房推出。每两小时三十元左右。这已经是全市最低价了。”
“这就对了,看到这里这样的格局,来潇洒的男男女女马上就安心了。”江叔叔看来完全明白了这样设计的奥妙。因为jǐng察及时来查夜,也不可能一下就控制住全部房间。
最后我们进了办公室,等到值班的小姑娘给我们上完茶,关了门出去。江叔就公事公办地问我,“你们要修的就是前面的那三条路吗?”我马上回答:“对,我们修路的主要目的是赶走小贩,省得他们总是和我们抢生意。”
“这我已经看见了,有些小贩好凶啊!不过你觉得修路这一招有用吗?”江叔叔有些担心地问道。
“我们是这样打算的,”接着我就把我和何支书商量好的办法告诉了他。
他一听完,就兴奋地说:“这的确是个好办法,这么一来就分出左、中、右了。”
又是左中右?简直莫名其妙。我心里嘀咕着,可脸上没表现出来。而是想着怎么开口跟他谈价格,我知道修路是很费钱的,我从网上查到,二级公路的造价就到了每公里二百万。核算下来,我们这里每家应该集资四千块钱。我正想着,江叔说话了。“你琢磨什么呢?”
“我在想,我们出得起修路的钱吗?”我小心地试探着。
“没问题,我就是不挣钱,也要帮你把路修起来。”江叔叔话说的很坚定。
我马上有点虚情假意地接上去:“那怎么好意思?您也要挣钱的呀。”同时心里盘算着怎么往实质xìng问题上引。
江恩柱立刻为我解决了这个难题,他直截了当地问我:“你们打算修什么样的路?”
老江病愈,又可以为大家继续讲故事了。明天两更,决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