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一直暗中偷瞄着乔远山,见他皱眉,心中一震,那死丫头喃喃自语,莫不是在控诉什么?不行,不能坐以待毙,急道:“大夫都说了,三小姐的病并不算要紧,好生调养便是,瞧着这天色也渐晚,老爷许该休息了。”
乔远山正因着紫书的话陷入沉思,神色难辨地朝着刘氏道:“云珞还只是个孩子,希望夫人以后多加关心,!我还有事,今晚会去书房休息,你不必等我。下去吧!”
刘氏告了退,原本跪倒在地的贾嬷嬷也急急站起,紧紧跟随除了屋门,到了僻静地方,急问道:“夫人,往后我们要怎么办?”
“老爷今晚虽顾全了我的脸面,但是我感觉到他心底是起疑的。方才又说今晚不会到我房内,都怪那个贱丫头。”说罢,刘氏愈发头疼,手中的绢巾更是揉捏得不成样子。乔远山前些日子一些歇在官中,今儿是他回府头一晚,若是往前必定是歇在她的院里,一来昭示她嫡母的地位,二来宽慰她的心。这次嘴上说留在书房,哼,说不准去了哪个狐媚姨娘那儿了……
贾嬷嬷知晓自家夫人正在气头上,也不顺着说,只道:“老爷虽有意掩下,但这些日子定会对夫人多久留心。老奴打听到,肃王殿下向来喜好柔弱的绝子,向来三小姐便是占了这点,夫人想要打压三小姐,必须让肃王绝了迎娶的念头”末了又提醒道,“老奴知道夫人一心想为大小姐攀个好亲事,但是决计不能是肃王啊,要不外人指不定怎么谈论!”
“让你觉得我找谁比较好?”
“羽姗小姐是最好的人选,她是我西蒙第一美人,心思活络,模样比起那三小姐还更胜一筹。”贾嬷嬷献计道。
“不行!”刘氏断然拒绝,“老爷有心将云珞嫁入王府,而他向来与威远侯府不对盘,若是这时候邀请羽姗,让她寻到机会黄了这门亲事,老爷定会怀疑到我,这事不行!”
“我的傻夫人,我们可以外出避一段时间,一来打消老爷的疑虑,二来也撇清了此事的嫌隙。三小姐病重,肃王若有心,定会前来探望,你只需向侯夫人透个信,以她那爱慕虚荣的个性,后面的事儿哪里需要你再出手。”贾嬷嬷指了指清荷苑的方向,再紧紧握了握拳头谄媚道:“倘若那小践人失了肃王这棵大树,老爷还会把她放在心上吗?到时候还不是夫人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何愁出不了这口气!”
刘氏与贾嬷嬷筹谋地很是得意,殊不知此事若是促成,倒可以省下乔云珞不少麻烦。
翌日,日上三竿,乔云珞幽幽转醒,便瞧见屋里多了个橙衣的女子——太医长女朱子萱。
“你倒是睡得自在。”子萱一开口,便带着戏谑。
“子萱姐姐,不要生气,云珞也是想你了,方才想了那个法子的。”乔云珞虽多活了一世,但见到真心待她之人,这类撒娇姿态竟也做的坦然。
说起这朱子萱,与云珞相识倒是巧合,庵堂休养那段时间,她时常去往庵堂为贫尼们治病,而云珞也好医,时常跟随学习,久而久之地,两女子倒成了闺蜜。一次,子萱娘亲病重,遍寻一味名唤冰珏的罕见药引,而不得。正巧云珞半年前服过此物,便乔装去了朱太医府上,连续一月以自身鲜血喂食朱夫人,这才落下个体弱的毛病。此后,朱太医因心生感念,便收了这可怜女子做了义女。
“你倒是胆大,若是父亲不为你遮掩,看你要怎么办。”橙衣女子又是狠狠一瞪,目光中倒带着宠溺。
“太医爹爹才不会的,”小女孩的教态尽显,“子萱姐姐,我知道你好研究奇药怪症,能不能给妹妹调理出不能生育的假象呢?”
橙衣女子柔和的神情瞬时被惊诧的姿态所取代,面部线条变得如雕刻般僵硬,没有做出回应。
乔云珞明白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子萱断不会应允,好在她知道对方的软肋,旋即,换上一副委屈的神色,眼巴巴地望着对面的女子:
“子萱姐姐,想来你也知道洛儿要嫁入肃王府,但是洛儿真的不能嫁,还请姐姐成全。”
“肃王温润有礼,又身份贵重,于你而言可是个好归宿,怎能犯这糊涂!”
“姐姐有所不知,这肃王虽千般万般好,但是他有一陋癖,这是云珞在庵堂时偷偷瞧见的,本欲一直隐瞒,可这王爷忽要娶我为妃,云珞真的不愿意嫁,只能求姐姐了。”说到陋癖二字,云珞故意拖长了音调,透着深深的无奈。
“陋癖?!莫不是……”橙衣女子噤了言,一脸嫌恶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