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孟繁建突然就出现在她们餐桌前。
林婉彤惊讶的指着自己老公,“你,你怎么来了?刚刚在电话里,你没说要来啊?”
孟繁建看了老婆一眼,就把目光转向邝梦薇,并恭敬的伸出手,自我介绍道:“我是孟繁建,您孩子的哥哥,所以,我应该称呼您……”他故意拉长了音,想着该怎样称呼这个小义母。
怕他乱称呼,邝梦薇礼貌的和孟繁建轻轻握了一下,忙说:“你对我什么都不用称呼,就叫我名字就好。”
“那怎么行,您是我义父女人,”假装没看见老婆瞪过来的眼神,孟繁建也不用谁让,坐在林婉彤身边,并下定了决心似的,继续说:“那我就称呼您小义母了。”
邝梦薇的脸立即变成初春的桃花,低下头,小声阻止道:“请别这样称呼,我和他没关系了,我们现在,不是,你想的那样,反正你别这样称呼我就对了。”
林婉彤怕邝梦薇难堪,也忙张嘴想帮着她说话,可刚一张嘴,“是啊梦薇姐,”
“什么梦薇姐,以后就叫小义母。”孟繁建立即转向老婆怒声呵斥。
邝梦薇吃惊的睁大眼睛,心里暗说,这个孟繁建一定不是他义父养大的?这火爆脾气,和总是一副温和气度的范斌相差太远了。
想起范斌,心里难免有些难受,邝梦薇低下头,抓紧皮包,她想她没必要在和婉彤夫妻坐下去了。
抬头看向远处的侍者,招了招手,“买单。”
他的话还没说完呢,小义母怎么就要走了?
孟繁建忙阻止走过来的侍者,“小义母,不用你买单,”掏出卡扔给侍者,“用这个,”然后又转向邝梦薇,“小义母,我义妹高小蝶你听义父说过吧?她要结婚了。”
邝梦薇摇摇头,“我没听他说过。”说完,又低下头,她这是接受了这个称呼吗?
孟繁建点点头,没听过也对,以义父的个性,应该不会和这个娇弱的小义母什么都说的。
林婉彤像是看戏一样看着孟繁建,心说,你到底想要干嘛啊?
拉过老婆的手,孟繁建又说:“我和婉彤明天要去省里参加小蝶的婚礼,小义母你也抱着孩子咱们一起去吧?”不管两个女人,两双大眼睛都吃惊的瞪向他,孟繁建继续说他的,“我义父很惦记你们,也很想孩子,当然是更想你,所以您就和我们一起去吧?”
一听这些话就是孟繁建自己的意思,他想她?邝梦薇摇摇头,他想她自然会自己来和她说的。
慌忙站起身,“谢谢你们了,我不会和你们一起去的,我,出来的太久了,孩子会闹的,我要回去了。”说完逃也似的,慌忙跑出去。
林婉彤忙推开挡住自己的孟繁建,拎起那些购物袋追了出去,“梦薇姐,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他会来,如果他说了什么你不爱听的话,请梦薇姐别往心里去,他说话就那样,经常不过大脑就,”
邝梦薇忙打断林婉彤,“没关系的,我知道你老公也是好意。”
接过购物袋,刚要和林婉彤道别,随后追出来的孟繁建忙说:“小义母,我们送您回去。”
“不用,我打车回去很方便的。”邝梦薇说着,忙招手出租车。
孟繁建冲开过来的出租车挥挥手,示意他赶紧走,然后打开自己车的门,“小义母请吧……”
再推辞就不好了,邝梦薇只好上了孟繁建的车。
路上,坐在前面的孟繁建依旧不死心的想劝说邝梦薇和他们一起去省里。
邝梦薇也依旧是,一路摇头。
车子到了邝梦薇家楼下,孟繁建长长叹了一口气,“我大哥的计划白费了。”
孟繁建的嘟囔声,邝梦薇一脚车门里一脚车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他大哥?是杨毅吧?怪不得……
林婉彤陪着邝梦薇下车,送她进了楼里,才敢让司机把自己的车开走。
第二天大家聚齐到省里,范斌的住所。
林婉彤拉着久未露面,已经回美国的范妮说着悄悄话。
耳尖的她,突然就听见孟繁建提到邝梦薇三个字,忙转身瞪向老公。
你瞪你的,他说他的,孟繁建什么时候顾忌过她的眼神,继续说道:“义父,原来小义母和婉彤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
“是吗?”范斌及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林婉彤。
回避这个问题是不行了,林婉彤忙回答义父,“是的,梦薇姐大我几岁,所以,”
“打住,告诉你多次了,要叫小义母。”孟繁建忙纠正老婆错误的称呼。
“是是是,是小义母,”她这个老公较真起来,林婉彤忙改口,“所以我小时候经常跟在,小义母,身后转悠,”看大家,特别是义父,都没有让她停下的意思,林婉彤只好继续说道:“我们俩的妈妈是一所学校的老师,我们住对面屋,小义母又生得漂亮,所以大家都很喜欢她,我就更是把她当做偶像来崇拜,后来大一些了,大家就少见了。”见大家都还在听,林婉彤摆摆小手,“就这些了,我们也都很多年没见了。”
范斌自知有些失态,忙转身喝了一口茶,又有些慌乱的去拿茶几上的烟。
杨毅忙按住香烟,“您今天超量了,不如我陪您去外面走走?”
“也好。”范斌站起身,高博忙跑过去拿过大衣帮义父穿上,范斌拍拍高博,“你们继续讨论一下明天小蝶的婚礼,别的,就不要说了。”言下之意,关于他的那位小美人,大家就不要再提了。
北方的冬天,远观近望都是银白色的世界。
指着偌大的院子,范斌回头问跟在身边的杨毅,“这里没有桃园巷美吧?”
杨毅点头,“那里是您经营几十年的住所,意义也不同,”犹豫了一下,又道:“她已经和那个人分居了,不如您……”
范斌摆摆手,“不可以这样,需要了就去找人家,不需要就踢开,这样对她不公平。”
“那都是我的错!”杨毅有些激动的抓着义父。
看了一眼杨毅紧抓自己的手,范斌知道,这件事杨毅一直很愧疚。
故作轻松的笑了笑,“都能管理一个县了,怎么还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
杨毅低下头,“我是犯错误了,而且是大错,我不该替您做主让她打掉孩子,害得她到现在都不肯原谅您。”
“算了,别自责了,当时义父也是存了私心的。”放开杨毅的手,走了几步,来到一株梅花前停住了脚,抚弄着花枝上的雪,“该原谅的时候会原谅的,会的,会有那一天的。”这话像是说给杨毅,又像是说给自己,话音落下后,是范斌长长的叹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