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芸扑在他怀中,手指攥的他领口生疼,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尽数顺着她眼角的泪发泄出来。
“二哥,我试过的,可我就是忘不了他。”
带着哭腔的声线勾起了他铁汉柔情的心,他紧紧回抱住怀中的妹妹,疼惜之时不忘瞧了眼晴如。
真是一对还兄妹啊,这样亲近,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情到浓时的鸳鸯。晴如明知他是想回护自家妹妹的名声,不想她这个外人知道,是以佯装不知,拉紧了风袍,“这大冬日里,你们俩还窝在地上说起悄悄话来了,也不怕受冻!芸儿,你二哥都已巴巴地来了,还不表个态,回去一家人热闹热闹?”
芸芸耷拉着头,似有些动摇,“让我好好想想,回去要如何面对额娘。”
晴如将福康安一溜推出小院,“闲人请先回避,富察家的三小姐要回家赴宴,总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行,你先出去吧。”
他不放心地瞧了眼小妹,“芸芸,哥哥在外边等你。”
晴如脸上堆着笑扶起芸芸,温言关切地像个嫡嫂,“来,起来,我帮你拢拢头发,若是棠福晋瞧见你这个样子,可该心疼了!”
两人立在水缸边,她温柔的手法令芸芸生出愧疚,“晴如···姐姐,以前是我不懂事,若是有什么地方伤了姐姐的,请姐姐莫要介怀才好。”
她对着芸芸的后背,又是玩味一笑,梳头的手势未停,“何来伤不伤,做人总不能事事都介意,也并非事事都如意的。早前京城里头流言还说呢,不知哪家王府的格格年纪轻轻的还未及簈,就跟个江湖上的人跑了,听说大半夜主动投怀送抱,人家还不要。更伤风化的是,那人还跟她额娘沾亲带故。
不过这流言终归是流言,要当真是名门贵胄,品行得宜的官家小姐,又有哪个男子会拒绝呢!芸芸,你说是不是?”
“是···是吗?当真有这么荒谬的传闻,说的跟评书似的。”
晴如将发簪斜斜插入髻间,舒了口气,“可不是嘛,还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就是从东大街传出来的,那儿拢共才几家老王府,哪有什么年轻格格。芸芸,你这一水的头发,生的可真好!”
芸芸听她唠着,心里头犯虚,冷风过了水缸,吹到身上,更觉得透心地凉起来。
“晴如姐姐,我···有些不舒服,今天就不回去了,你可不可以帮我跟哥哥说一声?”
“怎么了?方才还好好的。”
芸芸别过头,小跑进屋内合上门,原来她已经是个名声不好的女人了,东大街的高门大户里,未及簈的姑娘就只有她,流言真的是太可怕的东西。
在这样热闹的时候,自己若是回府见了人,那些人在背后还不知会用怎样的眼光看待她,看待中堂府一门,她已是不孝女,不能再令家门蒙羞了。
听着重重的关门声,晴如净了净手,步态婀娜地走出园子,通身舒畅。小妮子,从你第一回在宫中奚落我开始,就注定了会有这样一天。有可能阻碍我成为中堂府媳妇的绊脚石,我阿颜觉罗·晴如都会一一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