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里揣着一百两黄金的票子,满大街找着骆冰心爱吃的糖莲子,走一步要往袖笼里的钱袋模上好几回,相府千金一下变作了守财奴般的人物。从前怎么就没发觉这个琴师这般难伺候呢。
干果铺本小利薄,总是开在犄角旮旯里,没的让人好找。
转角到小巷,芸芸远远瞧见一个甚似晴如的身影,与一名衣着考究的白面小生同自金匠店中出来,模样很是谨慎。
“晴如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
没心眼的姑娘,大都十分直白,是以总会错过许多细微处的精彩故事。
晴如眼中原有丝惊色,随即平和道,“他···是我的远房表弟,家道中落,我来变卖些首饰应应急,芸芸,这事儿可千万别叫旁人知道,我额娘,是不赞同的。”
芸芸俏皮地指了指,“哎呀,明白明白,谁还没个难处呢!放心,今儿啊我什么都没瞧见!你们忙去吧!”
等称了半斤糖莲子出来,巷口早已没了人影。芸芸长舒了口气,现下只消再去当胪买些酒,便圆满了。
喧闹的冬日市集,舞龙舞狮的队伍络绎不绝,既能暖身,又能博得彩头,城中青壮年皆热衷于此。
芸芸想起,与他初至京都时的夜晚,也是这样的景致,而今红绸压在箱底,正应了冰姨的第一课,葬情。
只是不听话的一双脚已走进了人群中,推搡间她撞到了身旁人的手肘,正担心那人发怒,却发现身旁之人一手鬼鬼祟祟地探向前边白衣公子的腰间。
“喂,你偷东西!”
身旁贼眉鼠眼的小个男人一时慌了,“小丫头,你瞎说什么!你哪只眼看见我偷了!”
芸芸不知哪来的胆子,一把拽起了小男人的手腕,“吼,你以为大声我就怕了你么,刚才你就是用的这只贼手,要不是我喊,早就被你得逞了!”
一时闹的一圈人围观,险些遭殃的白衣男子也转过身来,“这位姑娘,多谢!”
芸芸抬眼,惊诧道,“你不是晴···姐姐的表弟么,得亏是被我撞见,不然没了那笔钱,你一家子要怎么办!”
那男子尴尬一笑,“是是,多谢‘姐姐’了,这名贼子就交给小弟吧!”
芸芸甚为得意地离开,身后男子面上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端详着这位神经大条的姑娘,顿觉煞是有趣,“好个爽利正义的俏佳人,改日必得问问姐姐,她的来历。”
自古收钱好办事,骆冰心收了芸芸一百两黄金的定金,次日便罗列出了一系列的魔鬼式训练计划,其中包括了琴棋书画,礼仪歌舞,意在将此女培养成盖过其母风头的京城第一闺秀。
中庭四口水缸旁,两名婆子用白绫缠过芸芸腰际,一同用力,芸芸大口呼气,因疼痛而叫唤出声,“冰姨,还要这样训练多久我才能成功啊!”
骆冰心支开两个婆子,“吸气!”两手缠着白绫,手段麻利地打了个死结。
“半年,至少半年才能小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