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杜少是不是杜少阳?”柳志冷冷问道。
男子吞了吞口水,在柳志的目光下不敢拒绝回答,“是,他的名字叫杜少阳。”
“他的爷爷是杜老,他的大叔是杜晋天,当代八卦门的话事人。”
“话事人?”柳志皱眉。
“就是以前的掌门。”男子解释,“他现在和你一样,在dìdū大学读书,好象是建筑系。”
“嘿,还真跟他有缘。”柳志淡笑,眼睛里却露出了冰冷的杀意,让男子不由自主地感到寒意,缩了缩脖子。
三个月前,柳志和他动手,本来用示敌以弱之计将赢之际,结果他身上内甲救了他,反而让柳志几乎丧命,而且事后因为他背景强,柳志只能为家人着想,暂时放弃了复仇。
想不到自己刚刚到dìdū,就又和他起了交集,这人竟然和黄连温一起,设计伤害自己的朋友,这触了柳志的逆鳞,柳志对家人朋友十分看重,杜少阳的行为终于让柳志起了极大的杀心。
“修武者,任侠豪气,一怒杀人”,讲究的是念头通达,“侠以武犯禁”,若是不是柳志心有牵挂,他定会直接杀上门去,管他背景如何强大,“杀人不留痕,一击即远遁”,这样才是练武之人的热血。
“这次的事就算了,不过,”柳志带着冷意的语气一转,“我有个条件,你们怎么打我朋友的,那么,就怎么去招待黄连温,若是三rì之内,这姓黄的,还全须全尾的,那我还会来拜访你们。”
男子登时心中一寒,连忙答应,他早就深恨黄连温这个灾星惹来这个煞星,又怎会管他的死活,“我们一定照办。”
柳志点点头,头也不回地离开。
柳志没有回医院,他直接回学校,他也懒得跟胖子和张杰解释什么,三天之内自然会有分晓,除了幕后的杜少阳之外,伤害胖子的人,包括黄连温在内,都得到了惩处。
至于杜少阳,柳志目前对他还不是太了解,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拔除这个钉子。要做到无后患,不能给家人带来泼天大祸。
柳志向来谋定而后动,若能不留痕迹地解决杜少阳这个心月复大患,他自然会立即付诸行动。不过杜少阳此人功夫和做事给柳志的感觉俱是高深莫测,至少他目前没有把握做到这一点。
dìdūzhōngyāng二环处,有一处幽静的四合院。
四周按特定的方位种植了八棵樟树,如果有人从天空望下,可以看到这八棵樟树循的是八卦方位,大门正在“生门”,聚八方之气,呈霸道雄姿。
四合院内垂手站立着三男一女四个人,正是刚刚败在柳志手中的四人。
宽阔的院子zhōngyāng一幅巨大的八卦图形,《周易系辞》中说,“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简单的八卦图形,可断yīn阳,其卦象有莫测之威,无论是道家还是武学之中,八卦代表的都是包罗万象。
在院子八卦“乾坤震艮离坎兑”八个方位,立了高低不平的八根木桩,此时木桩上正如穿花蝴蝶一般奔行着一个人影,这人年轻很轻,颇为俊秀,带着一些yīn柔,他下盘一边奔行,上身双手不停地开击,掌中rì月旋转,拳如星辰坠地,身形转动之间,带起来阵阵狂风。
在内屋门口,摆放着一把太师椅,上面大马金刀坐着一位中年人,模样威武,虬髯密须,一双豹眼散发着无敌的气息。
他的一双手掌洁白如玉,犹如婴儿的手掌,看不到一点厚茧。
一套八卦游身掌练完,那年轻人轻轻一纵,跳下了八卦桩,朝中年人一躬身,恭敬地叫道:“大叔,请您指点。”
“少阳,不错,你算是登堂入室了,怕是不久就能突破暗劲了。”中年人点点头,非常满意侄子的表现。
他回头淡淡的撇了站立在一旁的三男一女,朝为首男子说道:“马三,你的‘莽牛变’在少阳手中可讨不了好。”
为首男子姓马,行三,人称马三,他和师弟贺文、贺武,师妹洛红妹是晋北鹞子门弟子,鹞子门主祝秋山与杜晋天是八拜之交,这一次四人是代替师门前来dìdū八卦门交流的。
习武讲究“法财侣地”,一般交好的门派过一段时间都会互相之间搞个交流会之类,只是切磋些技巧,不涉及门派之秘,以求完善武学。
因为大动乱期间,公器造成武术界动乱,陈东来等一批红cháo人扫荡了无数道门和拳术门派,致使很多门派之内典籍被收缴焚毁,故此,一般武术传承只有口口相传,武术门派才交流频繁起来。
马三在dìdū之时,知道杜少阳是杜家三代独苗,文武双全,前途远大,甚至杜晋天都有意让侄子执掌八卦门,所以刻意与之相交,一些杜少阳不方便出手的事情,他们会帮其料理。
杜少阳有些不满地看着马三等人,冷哼一声,“大叔,不如我和马三放开来打一场,看看我进步了多少?”
马三满嘴苦涩,他知道杜少阳对自己有些不满,但技不如人,也没有什么可说。
他知道自己的功夫和杜少阳相比还是有些距离,加上这是人家的地方,自己怎么可能放开了打,只有找虐的份儿。
“杜少饶了我吧,我肯定不是你的对手。”马三脸上露出苦笑。
杜少阳眼中鄙夷之sè一闪,没有说话。
贺文觉得大师兄有些难堪,不由得脑袋一冲,不管不顾地嚷起来了,“杜少,你交代的事我们办了,虽然后面技不如人,败在别人手中,可你也不能翻脸不认人,这么作践大师哥。”
马三忙拉住师弟,脸上有些变sè。
杜少阳登时脸上挂不住了,他yīn柔的脸仿佛要滴出水来。
“怎么?我只是想跟马兄切磋一下,竟然成了作践了。”
“少阳,别这么没礼貌,马三来了dìdū,我们就是地主,别叫人说闲话。”杜晋天摆摆手,制止了杜少阳,“马三,我问你,那少年真的一对四,一举击败你们四个人吗?”
贺文嗡声瓮气地说道,“还能有假,而且那柳志能用内劲制住我和贺武的穴道,我怀疑他已经是暗劲高手了。”
杜晋天飒然一笑,“暗劲境界哪有那么简单,别说他柳志只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就是从小练武,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少阳,如今也只是模到了门槛。”
“好了,这事就这样了,”杜晋天站起身来,对马三四人道,“下月初我们dìdū武术界在老茶馆有一场老辈拳师的论拳大会,你师傅到时候也会来,你们就先好好养伤,等你师傅来了,再做计较。”
马三点头,四人告辞而去。
杜少阳望着四人离去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唾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杜晋天脸sè突然一沉,对着杜少阳斥责道,“少阳,你心境练到哪儿去了?竟然这么沉不住气。你过来。”
杜少阳对自己这个叔叔一向是深为畏惧,他可是知道叔叔的厉害的,就是国家的一些领导人也对他客气三分,很多dìdū最高层次的保镖都是他训练的,杜晋天在部队里有很大的影响力。
杜晋天带着杜少阳进了屋子,屋内没有多余的摆设,只有一张简单至极的床铺,一个八仙桌和两个木凳,杜晋天一心向武,对物质几乎没有要求。
他拿出一个东西,啪地扔在杜少阳面前,冷声道,“你看看这个。”
杜少阳仔细一看,登时一惊,这是一把手枪,奇怪的是,这枪的枪管竟然是扁的,枪的后面已经炸开,残缺。
“叔叔给我看着破枪干嘛?”杜少阳不解。
“你再仔细看看。”
杜少阳拿起枪仔细一看,看到枪管出那两根手指的印记,纹路清晰可见,不由得惊呼一声,“难道这是人手指捏的?”
杜晋天叹了口气,他看着自己最看重的侄子,道,“少阳,你爸在大动乱时期死在武斗场上,老爷子深觉愧对你,所以宠溺着你,可是,少阳,你一定要把盛气凌人的xìng格改过来,否则,很可能以后我们都护不住你。”
杜少阳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他听了叔叔的话,默默地摩挲着枪,深思片刻,问道:“叔叔,这枪是什么来历?”
“三个月前dìdū发生了一次劫车时间,四名亡命之徒持械抢劫231路公交车,结果被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制服了,这就是其中一个劫匪头目所持的枪械。dìdū公安局刑侦大队队长是我的弟子,他把这个东西给我看,问我这是哪门哪派的功夫。”
“十六七岁?”杜少阳眼睛眯起,“叔叔,不可能,如果是柳志,当rì我哪有xìng命。而且当rì我打伤他之后,这才区区几个月时间,他的武功怎么会进步这么快。”
杜晋天露出深思的神sè,虽然他也难以料到,柳志竟然有千年人参救命,但从种种迹象看来,结合柳志一举击败四名鹞子门的弟子,公交车上制服匪徒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柳志。
“少阳,你想一想,火车站到dìdū大学只有231路公交,柳志迟到了一个月,正好对上了时间。而且,”杜晋天再度分析,“马三四个人不是泛泛之辈,你不要不服气,你不是他们四个人的对手,除非你突破暗劲。”
“所以,柳志能够一举击败他们几个人,怕是真的已经突破暗劲了。公交车上制服歹徒的,十有仈jiǔ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