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沈重所说,方胜手中拿着的正是一只短火铳,这只火铳已经有了后世手枪的基本雏形,只是火铳筒和药仓都有些粗,看上去还有些笨拙,此时方胜将它拿在手里,黑黑的枪管正冲着沈重。
“对,就是火铳!你倒是知道得挺多!”方胜点了点头,有些讶异说道,“这是锦衣卫南镇抚司刚刚研制出来的,我建议千户大人给手下的兄弟每人配上一把,但千户大人并不重视火器的威力,便没有同意。这样也好,今天就先让你尝尝这火铳的威力。”
虽然这火铳的威力和后世的手枪还没有办法相比,但看看那黑黑的火铳筒,沈重还是不敢大意,身形一动,已沿着蛇形路线向方胜扑了过去,有一点沈重很清楚,此时的火铳点火很是麻烦,所以他要赶在火铳发shè之前赶到方胜面前,。
“哈哈,还想先发制人吗?”方胜吹燃火折子,慌忙点燃了火铳上面的引信,把短火铳端在手中,一边瞄准沈重一边说道,“那就看看,是你跑得快,还是我的火铳快!”
马房这一片的空间不算小,两人之间隔着大概七八米的样子,中间一条通道,两侧一边是十数匹马,另一侧则是三辆马车,沈重每向前迈出一步,都会找到一个相应的遮掩物,或马车或柱子,迫使着方胜不断调整这瞄准的角度。
“滋滋!”,燃烧的引信不断冒出红sè的火星,距离火铳中的火药越来越近,而沈重却依靠着两人中间的这些遮挡物,与方胜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去死吧!”眼看着引信慢慢烧到了尾部,而沈重距离也越来越近,方胜大喝一声,手中火铳对准沈重,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
引信上微弱的火星映在方胜扭曲的脸上,方胜此时已是孤注一掷,只盼着火铳赶快发shè出去,将如饿狼一般朝着这边扑过来的沈重打成筛子。
但他的这种想法却只能变成空想了,因为沈重已经如死神一般,快速逼到了他的近前。
目光死死盯着火铳上冒着火星的引线,沈重矮身向前跨出一步,单手成刀砍在方胜胳膊关节处,另一只手则抓住方胜的手腕用力向上一扭,喀吧一声脆响,方胜的胳膊直接被拧断,本来朝着沈重的火铳口调转过来,黑黑的管筒对准了方胜的脑袋。
“不要——”方胜眼中全是惊恐,但手腕处被沈重死死扣住,身子只能半跪在了地上,丝毫动弹不得。
方胜盯着那微微冒着火星的引线,额头之上汗如浆出,眼看着自己的生命已经只有这短短的不到一寸的引线燃烧的时间,说话时嘴唇都已经颤抖起来,“沈大人,是小的一时瞎了眼,只要饶了我这一次,我以后肯定对您言听计从,再也不会和您作对,”
“求求你,沈大人,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方胜脸上一片凄惶之sè,苦苦哀求道,他本想要磕头,但手臂被沈重拿住,根本弯不下腰去。
沈重看着方胜丧家之犬一般求饶,心中更是多了几分鄙夷,但他右手还是稳若磐石,手中的火铳死死对着方胜的脑袋,寒声说道:“这次你必须死,放走马文风,组织抓捕白莲教主,只这两件事情公布出来,恐怕锦衣卫众人便个个要恨你入骨!再加上这段时间锦衣卫一直蒙在内鬼的yīn影之中,朱强还差点为此蒙受了不白之冤,你必须要做出一个交代!既然做出了背叛锦衣卫的事情,必然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沈重,杀了我你肯定会后悔的!”方胜眼看求饶无用,又开始拼命挣扎,但他一只手臂被沈重折断握在手中,稍微一动便痛入骨髓,只好继续威胁说道,“这火铳声响极大,一会惊动了军驿中的人,我看你怎么收场!”
“我不杀你才会后悔!”沈重看着方胜反复无常的嘴脸,嘴角露出一丝轻蔑,“既然决定杀你,如何收场的事情就不劳你考虑了!我劝你还是好好想一想这辈子做过的善事,争取到了阎罗王那里能在下世投个好人家吧!”
对于方胜这种背叛者,沈重没有半分的怜悯,上一世做特工时,最忌讳的便是这种叛徒,一旦出现便是特工队中最严重的事情。
因为一旦出现叛徒,队员之间信任的基础便立刻消失,以后再执行任务之时根本不能将后背交给自己的队友,这种影响很长时间内都不能消除影响,所以沈重这次才决定下重手,借方胜之死给锦衣卫一个交代,同时也展示出自己对叛徒的态度,给其他锦衣卫一个jǐng告。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引线便烧到了尽头处,方胜脸上一片惊恐,此时无计可施,只得张开大口出气,想要将引线吹灭,但本来燃烧极慢的引线被方胜这一吹,便更加快速地向着尽头处烧了过去!
“不要!”方胜此时已经完全崩溃,浑身抖抖索索,裤裆之间濡湿了一大片,却还在徒自喊着,似乎这种大声呼喊能够减缓他的惊恐情绪。
“轰——”一股黑烟夹带着火舌从火铳口冒出,方胜只来得及叫喊了一声,便直直向后躺倒了过去。
虽然短火铳的威力不大,但如此近的距离,喷shè而出的弹片还是将方胜的脑袋轰成了筛子。
“要说到玩枪,你给我提鞋都不配!”火铳中喷shè出的黑烟消散之后,沈重冷冷看了地上的方胜一眼,有些不屑说道。
短火铳发出的这一声巨响在寂静的夜空中尤为响亮,马房中马槽前拴着的十几匹马被吓得四蹄乱蹦,要不是有缰绳拴在柱子上,恐怕全都要撒开四蹄四处乱窜了。
“怎么回事?”驿馆中的几个驿卒听到声音连忙披着衣服爬了起来,嘈杂混乱中点亮了火把,驿馆中一时被照得灯火通明。二楼的不少房间也亮起了灯光,有些人还探出头来向外张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驿丞此时也穿衣爬了起来,顾不上去二楼安抚那些住客,他手里拿着一把腰刀,带着几个驿卒围住了马房,声音是从这里传出来的,一定就是这里出了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