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喝到你西门吹雪的酒,即使是死后也是一件荣幸的事情啊!”陆小凤说道,似乎已经喝到了酒,正在回味酒的美味,毫不在意西门吹雪说的话。
陆小凤话音刚落,西门吹雪就拔出了那把举世闻名的宝剑,李潇湘根本就没有看到西门吹雪是怎么拔剑的,甚至连剑的寒光也没有看见,西门吹雪的剑尖已经在陆小凤的咽喉一寸处,而陆小凤的两根手指正好夹在西门吹雪的剑尖往前两寸处,这个时候呛的一声传进了李潇湘的耳朵里。
后院,静的可怕,潇湘感觉自己都要喘不过气来了,直到此时,他才知道现在的他与那些顶级NPC之间的差距,西门吹雪的剑竟然那么快,快到这么近的距离内竟然大大超过了音速,这还包括他拔剑的动作。即使事实就发生在他的面前,他也完全不相信这是真的。
见陆小凤夹到了自己的剑,西门吹雪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样,施施然的收回了剑,似乎刚才他只是在练剑而不是在杀他最好的朋友一样。他连理都没有理坐在一边正在呆滞状态的李潇湘,径直找了凉亭上的另一个凳子坐下,右手里仍然握着那把剑,即使是坐着的时候也没有放下那柄剑,保持着随时可以拔剑的姿势——世界上大概没有事情都需要西门吹雪用两只手!那只手,只属于那把剑,那把剑也只属于那只手!
“少爷,喝茶!”一个大概五六十岁的老伯,虽然满脸的褶子,身形瘦弱,但是动作却是很干脆利落。他来到凉亭,给西门吹雪上了一杯热茶。茶水真的很热,在这寒冷的冬天李冒着腾腾的热气。西门吹雪此时正坐在李潇湘的对面,在茶水那袅袅婷婷的烟雾,西门吹雪的面容若隐若现,在李潇湘的眼中仿若神仙中人。
西门吹雪喝了一口茶,淡淡的瞥了李潇湘一眼,突然问了一句:“你受伤了?”
“啊?啊……是,是,前两天在洛阳跟人发生冲突了,内力不足,受了点内伤,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多谢……多谢西门大侠关心。”李潇湘乍听西门吹雪跟自己说话,连说话都是结结巴巴的。
西门吹雪不置可否的微微的点了下头,看向陆小凤:“你来,有事?”
“没事,没事,只是两个峨眉的弟子来找你老婆,我也正好顺道来了!潇湘,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陆小凤推了一下正在因为跟西门吹雪说话而发愣的李潇湘。
“呃?”李潇湘从呆愣中反应过来,“在下……在下李潇湘,想向西门大侠学习剑法,希望大侠成全。”潇湘赶紧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之后看了一下陆小凤,一股暖流涌上了心田,刚才陆小凤分明是为自己创造机会!自己与他不过相视几rì,甚至他到现在连自己的面都没有见过呢,却想着为自己寻找名师,李潇湘也是不由得为陆小凤的风度所折服。
西门吹雪听了李潇湘的话,打量了他一眼,又喝了一口茶水,站了起来,只是说了一句:“午饭已好,用饭,不过,在吃饭之前你最好把你的面具给摘下来!”
说完,长身而起,李潇湘看着陆小凤,明显是征询陆小凤的意见。陆小凤看见李潇湘征询的眼神,说道:“放心吧,没有人会知道你在这里,你戴不戴面具都可以引开追兵的!”
李潇湘愣住了,他今天发愣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今天让他惊讶的事情也的确是太多了,他可以确定,从来没有向陆小凤说起过这方面的事情。但是陆小凤却已经明白的告诉他,他已经知道了所有的事情。
陆小凤看见李潇湘又愣在那了,哑然失笑,这个小子,什么都好,就是阅历太少啊,别人随便的一句话都可以让他冷半天。不过,他要不是这样稚女敕,完全一副老江湖的模样,自己可能也是要提防他的吧!
陆小凤摇了摇头,又推了潇湘一下,然后就站起来向饭厅的方向走去。李潇湘看见陆小凤走了,赶忙一把拽掉自己脸上的面具,跟在陆小凤的后面。
几人来到饭厅,孙秀清和两女已经就坐了,正在等着他们来吃饭,饭菜并不是特别的丰盛,也就是平常的几样小菜,虽然简单却不失jīng致。
三女见有人进来,都是停止了聊天,抬起头来,看见西门吹雪、陆小凤、后面却跟了一个陌生的青年,都是有些疑惑。最后还是孙秀清提出了疑问:“西门,小凤,这位小兄弟是谁啊?还有潇湘哪去了?”
孙秀清倒是有些自来熟,李潇湘只不过是跟她打了个招呼,她就对李潇湘以“潇湘”称呼了,李潇湘却不知道是两女在跟孙秀清聊天的时候说了一路的见闻,听说了李潇湘的作风,不由好感大增,才会叫的那么亲热。
李潇湘听到孙秀清的问话,脸上有了一丝尴尬,赶紧拱手作揖:“夫人,我就是李潇湘,因为前一段时间身负要事,所以不得不易容,这几天倒是忘了,方才才除去!欺瞒夫人之处,还请见谅!”
孙秀清听了李潇湘的话,不由的细细打量,只见李潇湘鬓若刀裁,目若朗星,一对双眼皮给他增加了一种yīn柔之美,但是一双浓眉却又平添一股阳刚之气,瘦削的脸庞在配上一身白sè的劲装,倒也显得威武不凡。
“来,潇湘,尝尝我亲手做的菜!”孙秀清边热情的招呼着,边想:“这人若是女装,打扮一下不知有事怎样一番光景。‘
潇湘哪里知道孙秀清心里在想写什么,有些受宠若惊的赶忙就坐,并连声道谢,陆小凤则不等招呼,就坐了下来。
西门吹雪竟然连吃饭的时候,也是拿着剑的,他坐在主位上,孙秀清为他盛了一碗饭,将筷子递到他手中。
“西门,我有件事想跟你说!”孙秀清有些踌躇的说道。说完就在那低着头,不时的瞄一眼西门吹雪。
“好,先吃饭,有事稍后再说,好吧?”西门吹雪虽然没有看孙秀清,语气却带上了一丝的温柔。
孙秀清低声嗯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只是在那静静的吃饭,也是似乎好像忘了自己有话要说。
说实话,孙秀清的手艺的确不错,只是李潇湘有事在心里,却是没有好好的品味,只是木然的吃着饭。整个饭厅的气氛一片凝滞,两女显然对这气氛也是很不适应,也是很拘谨没有说话,陆小凤却仿似没有感觉似的,边吃还边啧啧的赞叹着,西门吹雪也好像对周围的一切和习惯,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在那木然的吃着饭。他吃饭的样子,让潇湘想起了阿飞,一个同样不世出的绝代剑客。据说阿飞吃饭,每一口都吃的很慢,力求吸收掉饭里所有的营养,不过西门吹雪虽然也吃的很慢,却只是因为一种从容不迫的习惯而已。
一顿饭,在各有心事中匆匆的结束了,西门吹雪吃完就站起来来到了大厅,几人像逃命似的赶忙起身跟着来到了大厅,自有下人奉上茶水。
“西门,师叔来信了,要我回峨眉一趟,你看?”孙秀清一到大厅,就边说边递给西门吹雪一封信,李潇湘知道那应该是柳依依两人带来的信。
西门吹雪静静的看着信,所有人的目光都停留在西门吹雪的身上,西门吹雪静静的看着信,不发一言。
有一些人,不论他做什么事情,总会成为别人目光的焦点,一些平常的小事,在他们做来,都有一种独特的韵味,陆小凤显然是这种人,但是在西门吹雪面前,陆小凤的光芒似乎完全被遮盖过去了。
西门吹雪很仔细的在看信,如同他刚才吃饭一样,很认真,他的剑虽然很快,但是却很稳,所以他无论做任何事情,都是如同他的剑法一样,虽然干净利落,却绝对很从容。
“我不去,灭绝的意思我懂,所以,你也不去!”西门吹雪看完信就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在场的人除了孙秀清外都是一片迷茫。
孙秀清看着西门吹雪的眸子立刻暗淡了下来,然后迅速的被一层水雾遮盖,潇湘想起了当年让父母给自己买游戏机的时候,也是这种眼神,这种神情。孙秀清低下了头,两行泪水似乎要从那双如水的双眸中流出来,她想要掩饰,想要强忍,但是,却仍然哽咽出声来。
她,只是一个女子,而且是一个年轻的女子,本来她平凡的活着,有疼爱她的师傅,有朝夕相处的师姐妹,但是,一切的一切,自她爱上了一个男人开始,发生了改变,师傅死了,死于这个他爱的男人之手,师姐妹也不再来往了,因为那是他们的仇人,但是她义无反顾。一个女人,为了她爱的人,她可以抛弃一切,她可以放下仇恨,可以放弃亲情,可以忍受寂寞,只为了陪伴在他的身边,只因为他说过,她是他的剑鞘,唯一的剑鞘。
但是,她也只是一个女人,去掉西门夫人这个称号,她只不过是茫茫江湖中一个普通的女子。她更希望她的爱情可以得到亲人的祝福,而不是现在的这个样子,自己孤苦伶仃的跟着他,有家不能回。如果有可能,这个世界上又有谁不希望能得到更多呢?得陇望蜀难道者的是错的吗?
现在,就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她更幸福的机会,她可以不仅仅保留现在的生活,还能重新拥有以前的一切。
但是,现在,一切的一切,都没有了,因为,他拒绝了。
他是一个神一样的男人,他的话从来没有改变过,没有人能改变,也没有人敢去改变,只因为他叫西门吹雪。
孙秀清,轻轻的哽咽着,西门吹雪静静的看着,眼中闪过了一丝怜惜,是的,一丝怜惜,他毕竟还是了解她的!
这个女人,为了自己抛弃了一切,愿意成为他的剑鞘,让自己不再孤独,抚慰他来自灵魂深处的寂寞,自他练剑有成以来就难以控制的寂寞,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什么他不能把握的事情,那就是这刻骨铭心的寂寞了!
众人也是沉默了下来,甚至连陆小凤都在怔怔的看着孙秀清,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四人此时都觉得自己在这个时候有些多余,觉得自己今天来就是一个错误。
没有人发现,西门吹雪的嘴角闪现一点浅笑,转瞬即逝。这抹浅笑来的太快,消失的也太快,所有人都在那看着哽咽的孙秀清,谁也没有注意西门吹雪,也没有人敢盯着他看!
“那种事,我们实在是没有去的必要,江湖争斗,毫无益处。那时,无痕也差不多回来了,就让潇湘跟无痕他们两人一起去就好了!”西门吹雪喝了一口茶,罕见的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大厅里的气氛突然如烟花般彭的一下爆了开来,一时间就好像突然从木叶凋零的深秋突然变成了万花争艳的chūn天,突然的视觉转变让人措手不及。所有的悲凉,哀伤,压抑,都随着西门吹雪的这句话烟消云散。
谁也不知道,西门吹雪还会有幽默的天分,尽管这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