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身背着一对量天宝尺,甩开臂膀,大步流星出了反军连营。出了连营后老者一哈腰,两只后足踮起,前足尖着地施展出了脚上的功夫,这个快呀犹如离弦雕翎一般,眨眼间老者绕开南路人马,就来到了固安州城外。老者抬头望去,只见那城池上高挑着一排排气死风灯,把偌大漆黑的夜空,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老者不敢冒然攀登上城,便围着固安州转起了圈。当老者走到北门时,发现城头上虽然灯光明亮,但守备军兵不多。
老者不由得止步观望,心道:“在这里攀爬上去很安全,不易被发现。”
老者打定主意,模了模背后的量天宝尺,又紧了紧衣靠,一提丹田气,身子一纵附在了墙壁之上。老者右臂虽然负伤,可丝毫不影响攀爬的速度,那身子就如同壁虎一般,很轻松地向城上爬去。数丈高的城墙眨眼间攀到了尽头,老者经验十分丰富,不急于飞身上城,而是左手搭住城头,右手伸进怀中取出了一颗问路石子,一抖手向过道处抛了出去只听‘啪’得一声响!问路石子落在了地上,守城军兵听音而去,老者借此机会臂膀一叫力跃在城头之上。把守北门的军兵这时大多数背靠着背睡着了,只有一小部分军兵,交叉不停负责jǐng戒。
老者往这城头上一站,就被后面巡视的军兵发现了。守城的军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竟然会有人不借助外力,能够轻而易举地站在这城头上,毕竟是数丈高的城墙呀!前面的几名军兵同时惊呼道:“什么人?”
老者见自己被发现,闭口不答,腾身跃起直奔城梯口处纵去。守城军兵见状,喊了起来在后追赶,正在休息的军兵听到,这突如其来喊叫声也都醒了。
老者身法疾快,眨眼间就掠到了城梯口处。偏将薛辕隆站在城梯口处,眼见老者落下,当即双掌齐发使了一招‘双臂探山’向老者后心推去!老者双脚刚一落地,就觉得身后恶风不善,老者头也不回便使了一招‘倒翻金云’,落在了薛辕隆的身后,一探右手使了一招‘夺命锁骨爪’奔着薛辕隆的后脖颈擒去。这一招速度疾快,抓了个结结实实,老者一叫劲,力道极强,只听得‘咔’的一声!薛辕隆的脖颈被掐得粉碎,老者一松手薛辕隆倒地不动,老者头也不回身子一纵,连翻了几个筋顺着台阶跃下,守城军兵紧随其后,追赶老者。
老者身法疾快,眨眼间落到了城下,迈大步直奔城门洞走去,怎知城门洞里有一堆火光。老者心中思索,但脚步未停,走到近期只见地上跪着一个浑身披麻戴孝的人,正在燃烧一张张纸钱。
那人头也不抬,只顾着燃烧纸钱。老者见状话也不说,绕过那披麻戴孝之人,直奔城门走去,刚走出去五六步远,忽然身后那披麻戴孝之人一个筋斗落下挡住了去路。
老者借着火光打量披麻戴孝之人,只见此人红脸膛,须发皆白是一个老者,不由得心中暗惊道:“这人好高的功夫,落在自己面前,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
老者不敢多想,毕竟自己身处险境。
常言道;‘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老者左手一晃,身子跃起,右掌直击红脸老者的面门。红脸老者站在那里不闪不躲,双手一交十字插花,举过头顶招架老者的进攻。
老者的这招‘单掌开碑’力道极强,把红脸老者震得倒退了数步。红脸老者不由得一惊!站在那里暗自思量;“这人的功夫好生了得,远远在我之上,看来不使出压箱底的功夫是不行了!”
红脸老者斜着身子跨右步,下腰歪曲,双臂张开,摆了个架势说道:“敢问老哥怎样称呼?为何夜访我固安州?”
老者一见笑着回道:“怪不得轻功如此了得,太海派的‘双贺手’。我来自关外长白山,名叫骨力罕拨。”
红脸老者听言心中一震,急忙收势撤步问道:“长白山下寒雪庄,你是三庄主‘鹰老子’?”
骨力罕拨手抚胡须哈哈大笑道:“不错!我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鹰老子。”
这鹰老子名叫骨力罕拨共有弟兄三人,这三兄弟数年前在江湖上,也是叱姹风云的人物。大爷骨力罕托、赫号寒冰子,只因练得一手双冰掌,内家的功夫,yīn力极强,掌风独到,变幻无穷专破铁布衫的功夫,由此得号‘寒冰’。二爷骨力罕烈、赫号毒草子,只因练得一身毒元气,浑身皆毒,这功夫以气运式,式走气力,不出手便吧,一出手便是招招挂毒,狠辣无比,无不令人胆颤心寒,所以得号‘毒草’。这老三骨力罕拨不仅武艺高超,还训得一手好鹰,一人一鹰,一上一下达到了二者合一的境界,简直叫人防不慎防,所以人称鹰老子。这弟兄三人xìng格古怪,行事乖张,十分喜爱争强好胜,手段极为狠毒残忍。无数江湖上邪门歪道之人,惧怕三人的yín威,臣服在他们兄弟三人的脚下,而有一些正派江湖人士提起他兄弟三人也无不惧怕三分。由于弟兄三人的势力不断强大,仅仅几年的功夫就压过了名门正派,一时间令无数武林正派人士无有应对之策,一方面纷纷聚集门人闭门迎战,另一方面发出结派帖,集众家之力抵抗邪门来侵。
当时正派中最有影响力人物只有两位,一位乃是出家在华山西三十里处,燕赤峰上的白发道人慧尘,人称西岳武圣,另一位乃是关外铁掌门上官哈飞,人称北仑武圣。二人心系江湖之事,以匡扶正道为己任。二人应邀商议正邪之战,经过细商,众人不敢掉以轻心,上官哈飞还特意邀请了自己的胞兄上官哈云助帮。上官哈云当时官拜千户侯之职,专门负责抓差办案,权力很大,对付这些邪门歪道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那真是;
名门正派高手如云,虎狼之师勇不可挡!
白发道人与上官哈飞带领着,正派人士与骨力弟兄正面交锋对决,上官哈云却带着人马在东、西、南、北四面打起了包围,以夹击之力消灭这些邪门歪道。经过一阵殊死搏斗,双方伤亡惨重,最后骨力弟兄以大败告终,混战之中这弟兄三人却也不见了踪影。
只因那骨力弟兄,个个武艺高强,奋力突杀出围。弟兄三人一面躲避江湖正派人士的仇杀,一面又要逃避官府追捕,一路上隐隐藏藏,晓行露宿好不容易逃到了浙江府内。这时兄弟三人身无分文,实在是寸步难行。夜里鹰老子便想到个大户家里盗一些钱财好做路上花费,怎料误打误撞进了镇南将军府。
寒冰子与毒草子二人见兄弟彻夜未归,十分担心,第二rì兄弟二人四处打探,走遍了无数条大街小巷寻找兄弟的下落。简直是大海里捞针,无影无踪,二人正在沮丧之时,打对面却走来了几名官军,兄弟二人害怕军兵认出自己的模样,急忙转身回避,那几名军兵不闻不问,傍若无人地边走边议道;“镇南将军府昨夜潜入刺客之事!”
这兄弟二人忽听兄弟被擒,简直心急如焚,也顾不得什么危险不危险!当夜便潜进了镇南将军府,怎料刚进府便被巡夜的军兵发现,弟兄俩救人心切也顾不得许多,当即狠下杀手,顷刻之间击毙了二十几名军兵,兄弟二人一路上胆颤心惊吃不好,睡不好,体力大不如前。更何况这镇南将军府内武将云集,哪一个不是骁勇善战的猛将?这时间一久毒草子骨力罕烈的体力,逐渐地有点吃不消了,发招的速度慢了许多,而将军府内的武将是越战越猛,越围越多。
有道是;‘一拳难敌四手,好虎架不过一群狼!’
任他二人本领再大,也是无济于事,毕竟寡不敌众,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一些久经沙场的勇将?毒草子一会的功夫身负数刀,鲜血染满了衣衫,一个躲闪不及右臂深深地中了一刀,痛得他一哆嗦。就在愣神之际,一旁的将官借机会一个侧踹,实实地蹬在了毒草子的小腿上,这一脚劲道十足,毒草子仰面摔倒被擒。
寒冰子骨力罕托见兄弟被擒就是一惊!毒草子高声喊道:“哥哥快走,不必管我!”
寒冰子心道:“看来今rì老天要亡我弟兄!嗨,想知今rì?何必当初?真是天道循环,罪恶昭彰,一失足千古恨,做事不易必自毙!唉,三弟生死未卜?二弟失手遭擒?自己再战又有何意?”
想罢寒冰子无心再战,便倒背双手,闭目昂天一动不动。军兵见状上前拉肩头,拢二背将大爷寒冰子拿下。值夜将领不敢疏忽大意,当即夜禀镇南将军。
要说那镇南将军不是旁人,正是这位永清王的父亲扎龙克。说起这扎龙克也是一位威震三军,赫赫有名将领。当年元军入关侵宋,汉津之战,忽必烈孙铁穆耳遇袭遭擒,扎龙克曾单枪匹马夜闯宋军连营,竟在三十万敌军的手掌下,救出了铁穆耳,立下了盖世之功。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匆匆数载过去!当年骁勇善战的扎龙克,如今已近花甲之年。元成宗铁穆耳为感当年救命之恩,钦赐扎龙克为镇南将军一职,镇守浙江府,颐养天年。
扎龙克听讯,心中疑惑?暗道:“堂堂镇南将军府,竟有人深夜来访?盗取钱物绝不会来我的府上。难道···?唉,老夫一生杀人无数,仇家太多,看样子是奔我来的!”
老将扎龙克想罢,命令值夜将领,将这两名刺客带到议事堂,时间不大一会,军兵推推搡搡将寒冰子、毒草子弟兄二人押到了议事堂。扎龙克不见这二人还好,这一见不由得扎龙克又惊又喜!
原来这骨力弟兄与扎龙克都是新巴尔虎左旗的人,两家住的很近,父辈之间的关系非常好,而扎龙克与骨力罕托二人很合得来,自幼就形影不离,后来结为安答‘就是结义弟兄’。战乱的年代,刀兵四起,扎龙克比骨力罕托年长几岁,被抓当了兵,此次扎龙克渺无音讯。chūn去秋来,花开花谢,眨眼睛四十多年过去了,怎料想阔别数十载的弟兄今rì会这般模样相见。
骨力弟兄犹如丧家之犬一般,怎料祸中得福,让他们遇到了扎龙克。弟兄重逢诉不完的酸甜苦辣,道不尽的千言万语,骨力弟兄暂时住在了镇南将军府内。rì复一rì,月复一月,骨力弟兄不知不觉在府上住了有半年之久。这期间骨力弟兄见扎龙克为人清廉正派,不拘小节,对部下赏罚分明,疼爱有加,深受将士们爱戴。骨力弟兄心感自愧不如,无颜在此常住。一rì便向扎龙克说明去意,扎龙克见骨力弟兄执意要走,就没有挽留他们。扎龙克便命家将取来壹千两纹银,赠予骨力弟兄作为川资路费,骨力弟兄与扎龙克洒泪分别。
骨力弟兄三人行到河南府境内高主峰时不由得止步观望,三人只见这高主峰,峰高林密,人烟稀少,是一处躲避的好场所。此次弟兄三人便在这高主峰上,安家落户,隐姓埋名,安度晚年。
岁月匆匆,江河流逝。眨眼间又过了数年,镇南将军扎龙克与世长辞。弟兄三人得到噩讯,痛心不已,可叹人死不能复生?
扎龙克死后,长子扎刺安虽没有子承父业。但是却娶了元宗帝,铁穆耳的远房表妹乌龙银华为妻,此次扎刺安坐上了逍遥驸马爷。
后来元成宗铁穆耳的侄子海山‘也就是元武宗’继位,赐封扎刺安为永清王,人生就如同儿戏一般,争争斗斗,永无宁息,权利地位、金钱财物永远是心中的魔鬼!永清王扎刺安也不例外,他的心中也暗藏着一颗庞大的野心。
这永清王表面看,普普通通,淡泊名利,是一个知足常乐的人,但实际上是一个野心勃勃的野心家。多年来他暗储实力,招兵买马,只待有朝一rì能推翻‘名孛儿只斤’一族,称霸天下,令扎氏一门永垂千古,风光无尽。
于是就在元明宗和世梀登基这年,永清王扎刺安发动了政变,胞弟扎刺海虽学艺在外。扎刺海虽不满兄长所为,但毕竟同为一母,花开一家,故此才有这青云道人为军师,自己为帅之故。
这永清王心思缜密,盘算周详,绞尽脑汁,遍访世外高人,这骨力弟兄也不例外,均在被请的名单之中。此时大爷骨力罕托与二爷骨力罕烈已近八十高龄,早已过了争强好胜的年纪,只盼得安享晚年,了此一生就算了。怎料会接到扎刺安的请柬,骨力弟兄三人见信,实在无法推辞,于是弟兄三人商议,由鹰老子出面帮助扎刺安,一统江山。
红脸老者心道:“这个老魔头,还真厉害!当年无数江湖正派与官军联手居然没有铲除他,还竟然消声觅迹三十几年无有人察觉?这个鹰老子还真不简单?这个老魔头数年来没有抛头露面,今夜这是为何?不好难道他······归附了永清王不成?”
红脸老者越想越怕,不敢在想,便抱腕拱手说道;“三庄主!没想到您还尚在人间,居然没有死?不知深夜来访,有何赐教?”
这时城楼上的军兵,有一部分追了下来,在后面连说再叫,眼看就要追到近前。
鹰老子暗道;“大军在城外还等着我放开城门,进城呢?时间紧迫,不能再拖了,先开城门在说!”
鹰老子打定主意,便笑道:“要问我为何来此?也没什么事,只不过是···”
这鹰老子在哪里满脸带笑,回答红脸老者的问话。突然!鹰老子脸sè更变,右手点指红脸老者后面,厉声喝道:“什么人?”
红脸老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心中也是一震!出于本能反应,急忙转身观瞧。红脸老者一看空无一人,忽听身后恶风袭来,不由得暗叫:“不好!”
红脸老者急忙扬掌转身招架,但为时已晚。那鹰老子见计策得逞,急忙腾身跃起探出双掌,结结实实地打在了红脸老者的胸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