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冲看到抓捕自己的告示,苦笑一声。寻了张竹椅坐下,口中淡淡道:“不错,我便是林冲,小姐若是要捉拿再下送往官府请赏,再下绝不反抗。”
那女子温言道:“林大侠何出此言,且不说你师门和我有旧,便是林兄的为人小妹也是信得过的,”她顿了一顿,又道:“只是林大侠原是禁军教头,军中重臣,怎会落为朝廷叛逆,此中情由,可否方便告之。”
林冲当下将自己与高俅政见分歧,如何为其所害等事说了,讲到爱妻惨死,更是黯然神伤,悲愤异常。
那女子听了,也是叹息良久,低声安慰道:“忠而见疑,贤而遭嫉,世事常常如此,如今林大侠月兑得大难,想来令夫人在九泉之下也应宽心,林兄也不必如此伤怀。”
林冲拱手道:“大恩不敢言谢,来rì有用得上林冲之处,万死不辞,若是无事,再下便告辞了”
舍中女子听到林冲要走,不觉一愣:“林大侠,外面官府正四处追捕于你,你又要去那里呢?”口气里充满了惊讶。
林冲慨然道:“林某也是大好男儿,血仇未报,岂能藏头缩脑,托庇于他人家中,不敢以本来面目立于世间,再说我兄弟武松当rì深陷重围,生死未知,便是天涯海角我也要去寻他。”
“林大侠这份兄弟之情让人称慕,只是天下这么大,林兄又去何处寻他呢?”女子又问
林冲略一思索,“前些rì听闻六大门派攻打魔教总坛,武兄弟定会参与其事,我自去此处寻找于他。”
那女子摇摇头道:“林大侠这段时间在病中还未得知,六大门派在途中为魔教所伏击,一败涂地,早已烟消云散,那里还有什么人去攻打魔教总坛。”
林冲乍闻此消息,心中着急,问道:“我那兄弟武松可参与其中,有无音讯,还望告知。”
那女子回答道:“这倒没听说过,林大侠不如暂且在此安心住下,待有确实消息传来,再作打算如何。”
“在下并非不知好歹之人,只是在上此时忧心如焚,那里能安得下心来,这份恩情,只能心领了。”
那舍中女子见林冲拒绝,也不再劝,又递出一物,林冲接在手中,定睛一看,却是当rì失落的宝刀“断月”,林冲又惊又喜,又听那女子问:“林大侠,这把宝刀本是我一故人所有,当时我见你手上持有此物,方才相救于你,此刀怎会落入你手中。”
“此刀乃是当今辽国清河公主送于我武兄弟,当rì从东京突围被我携在身边,莫非小姐与清河公主相识。”林冲反问。
那女子不回答,却道:“林大侠既然要走,我也不强留,世事无常,来rì也许还有相见之时,林兄多加珍重。”
林冲长作一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却来了个家丁,送上一盘大银,林冲也不推辞,收了下来,那家丁又牵来一匹马,竟是那匹“紫电”,林冲大喜过望,那马见到故主,长嘶一声,亲热无比,林冲对那舍中女子满是感激之情,骑上马疾驰而去。
此时正值初chūn,天气晴好,空中花香淡淡,杨柳风轻拂脸面,林冲缠绵病榻月余,憋闷已久,纵马飞奔,快意之极,这一气便跑出数十里,身上微微发汗,林冲正yù下马歇息,却听山路前传来一声吆喝:“振——威”,林冲抬头望去,前面是一行镖师,为首一人打着“振威镖行”的旗帜,边走边吆喝,后面跟着一群大汉护送着一溜马车,其中一人坐在马上,神采奕奕,脸上却有一块青sè的印记,这人林冲倒是熟识,乃是东京“振威”镖局的总镖头“青面兽”杨志,这杨志据说是本朝名将杨令公之后,一手鬼头刀深得其祖真传,使得出神入化,十余年前,杨志走镖时为魔教四大天王的中妖王方天定和“白衣秀士”王伦所劫,眼看镖失人亡,幸得林冲师父周侗出手相助才逃得大难,因此林冲师门曾有大恩于杨志,只是林冲有案子在身,不愿和他相认,便把那帽檐低低压下,遮掩住了大半个脸,跟随在后。
那镖行中人见林冲孤身一人,也不在意,只道是单身客人寻求庇护,马队走了十余里,眼看便要走出山路,踏上官道,忽听一声锣响,一行人从山路两边冲了下来,挡住去路,为首一人白衣飘飘,指着杨志道:“杨镖头,别来无恙,不想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