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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节第二章双面人生(4)
吴小凡急忙小声说:“李小姐,警察和**突然包围学校,已经充分证明是你们内部出现了告密者,如果不查出这名告密者,你们的人会死的更多。”
李雅琴平静地:“你到底是谁,怎么会认识我?”
“我是谁不能告诉你,当然,你要是能说出你的身份,我也就告诉你我是谁。”
“我叫李雅琴,是中央大学的学生,明天就将正式毕业。”
“这我知道,我想问的是,你是不是**?”
“**,我不是,你难道是?”
“你都不是,那我更不是了。算啦,你既然这么说我就不问了,你走吧。”
李雅琴转身就走,但又停下回转身说:“看来你对我很了解,可我却对你一无所知,难道你是我同学,今晚的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吴小凡说:“我是不是你同学无关紧要,今晚的事是我师兄告诉我的,他在送一位警察夫人时,无意中听她发牢骚,说什么警察要去中央大学抓人的事,所以我才能赶去通知你们。”
李雅琴点头道:“原来是这样,但无论如何我都要谢谢你,可你这身打扮我就是谢了也没用,因为我不知道要谢谢的人到底是谁。”
吴小凡心头一动说:“这样吧,有些话我早就想对你说了,可又不敢说,今天我蒙着脸也就想把心里的话说出来,希望你不要生气。”
李雅琴点头道:“行,你说吧。”
吴小凡深吸一口气又吐出来,让自己紧张的心放松,然后用低沉而又深情的语调说:“雅琴,当某一天有人拉着你的手深情地说:牵你之手,愿此身与你共有;挽你之臂,愿一生携你同行;吻你之唇,愿赠你一世深情;抚你之体,愿生死与你同穴。那么他就是我,我也就是他。”
李雅琴羞涩地低下了头,这些话是有情人之间对爱情的表白,虽然自己已经从黑衣人的话中知道,他认识自己,并且相当熟悉自己,可自己对他却一无所知,此刻他说出了对自己的爱慕,证明他曾经时刻关注着自己,他到底是谁,自己在南京除了认识学校的男同学外,社会上根本不认识年青的男子,可如果是自己相识的男同学,为什么又不能从他的声音中分辩出是谁,这下怎么办,该如何回答他,因为自己心里隐藏着不能说出来的秘密,爱情对一个肩负神圣使命的人来说必须服从工作需要,不然就是违反组织原则,会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风险,何况自己心中已经有倾慕之人,不可能再接受别人,只能坚定地拒绝。
吴小凡见李雅琴久久不回答自己心里顿感失望,同时也为自己这三年来在同学们面前表现出的软弱感到悲酸,由于叔叔的叮嘱时刻回响在耳边,不仅要做到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而且不许自己参加学校的任何政治活动,不许接触有任何政治背景的人,一切必须等他来南京后再决定,虽然自己很多次都想改变这种状况,但心中怀着对叔叔的无比崇敬,所以才一直克制着自己,既然自己今后的人生方向要等叔叔来了才能规划,那么爱情也必须得到叔叔的同意才能争取。而做为一名身怀绝技的神偷,也不能在别人面前显得过于强盛,否则会引起太多人的关注,那样就会影响到自己的偷窃行动,所以平时在别人面前说话时都非常的小心谨慎,从来没有高声说过话,只有在蒙上面具后才会恢复自己的本性和自信。今天,虽然也担心李雅琴会从声音中听出自己是谁,但她的沉默已经证明,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是吴小凡,看来要得到她的正面回答是不可能了。他只能故装轻松地:“李小姐,刚才的话就算我没说,你也不用难为情,就当是我的单相思。不过我要提醒你,今晚的事不能告诉任何人,今后看到我师兄也要装着不认识。当然,任何时候你遇到危险时都可以来这里或者在街上找我师兄,他一定会帮你,我只要在南京就会得到你的消息。你快走吧,出去后沿着石板道就能进城,再见!”
李雅琴心中顿时充满感动,黑衣人能跑到学校救自己,证明他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同时也说明他早就认识自己和爱恋自己,只是在某种情况下无法当面说出,此刻又如此深明大义,如果拒绝自己也会感到愧疚,于是抬头盯着他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从这些词句中听出,你应该已经认识我很久,不然不会一下子说出这些话,只是你既然不把真面目相视,那一定也有不可述说的苦衷。那好,我等待着那一天,但愿当我看到你的真面目时,我的回答能让你满意。”
吴小凡高兴地:“好,到时不论你是答应而是拒绝,我都坦然接受,绝不为难你。”
“好,再见!”李雅琴转身拉开门就走,吴小凡跟随她来到院外,同王强一起注视着她消失在石板道远处。
王强虽然不知道师弟同李小姐说了些什么,但师弟冒险去学校救出这位漂亮的女孩子,说明师弟已经心有所想,便笑道:“师弟,师兄看出来了,你喜欢这个女孩子。”
“我又不是傻瓜,要是不喜欢她,半夜三更跑出来干什么。”吴小凡回到院里取下头上的面罩,王强赶紧进来关上院门,并揭开黄包车的坐垫拿出皮鞋和书包。吴小凡月兑下夜行装交给王强,再月兑掉黑色布鞋换上皮鞋,走到屋檐下模着架子上的刀枪棒棍说:“我都快一个月没来这里了,十二年前回到南京时,爸爸特意买下这栋房子做为我练功的地方,从小就在这模爬滚打才练就了一身武艺和独特的身手,那时候我很恨爸爸,虽然他不打我,但总是训斥我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气得我常常不理他,硬要他跟我说好话我才继续练,可没几分钟他又会训人,慢慢地我知道他是为我好,也就自觉自愿地跟着他练。哎,想起小时候的事,真有点好笑。”
王强说:“你爸爸也真不容易,你妈妈生下你就死了,他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真难呀。”
吴小凡对王强这样说一点都不奇怪,因为这十二年来父亲都跟认识的朋友说,是他自己作孽,在外头寻花问柳欺骗女人,没想到有个女人死心塌地爱着自己,不仅为自己生下了儿子,而且难产生下儿子后就死了,八年后自己再想起这个女人去看她时,才知道儿子都在外婆家七岁了,这才带回南京,儿子也特别象他漂亮的妈妈,所以一看到儿子就想起那个善良的女人,如果再把别的女人娶回来就感觉问心有愧,这辈子也就守着儿子过了。父亲的良苦用心就是不愿看到别人对自己说三道四,或者欺负自己,所以认识的人谁都不知道自己是父亲的继子。但王强的话还是勾起了他心中的内疚,便感慨地说:“是啊,我爸爸是天底下最好的好人,他一定能长命百岁。”
王强说:“我也是这么想,四年前日本鬼子侵占东北,炸死了我爹娘和弟弟妹妹,我好不容易坐船逃难来到南京,却又饿又病倒在了大街旁,要不是你爸爸在街上看到后把快死的我背到这里,给我看病喂药,又收我做徒弟,不然我的骨头都会被野狗吃了。师弟,我虽然只比你大一岁,可这四年来你却象亲弟弟一样照顾我、关怀我,我真的很感激你们父子。”
吴小凡说:“王强哥,别这么说,我家就三个人,本来爸爸不想让你去当车夫,可家里的事又得这样安排,而且这栋房子得靠你打理,所以才让你一个人住在这。”
王强笑道:“我理解,师父说了,这栋房子要留给我将来讨媳妇,等你和我都成了家,师父想住哪就住哪,我也一定象儿子一样孝敬他。”
吴小凡说:“对了,王强哥,我正想同你说这事,如果今后我不能陪伴在爸爸身边,请你一定照顾好我爸爸,拜托你了。”
王强一愣问道:“你要去哪?”
吴小凡说:“现在还不知道,我可能会出去闯一闯,但我一定会回来的,总之到时候我爸爸就托付给你了。王强哥,我得走啦,我不回去爸爸肯定不会睡。”
王强说:“那我送你回去。”
吴小凡说:“不用,李小姐一个人回去我本来就不放心,得赶紧追上去护送她进城,明天你再把东西送回家。”
王强指着他的手腕说:“飞镖。”
吴小凡赶紧从手腕上取下飞镖腕扣交给王强,然后大步走出小院,轻飘飘地沿着石板道朝前奔去,今晚能当着李雅琴的面说出自己对她的爱恋,对自己来说是最快乐的事,虽然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但她能最后表态一定要等待自己,那就证明她会遵守承诺,只要叔叔一到南京自己把情况一说,相信叔叔也不会反对,到时就能直接以本来面目对她说出心里话了,相信她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后一定会很惊讶,同时也肯定不会拒绝,因为自己本来就是**员的儿子,这一生也会为**办事,何况自己又长得这么英俊潇洒,女孩子能不动心嘛,哈哈。他心花怒放地一阵狂奔,当看到李雅琴的身影在前头匆匆行走时,便放慢脚步悄悄地跟随在后,但发现她边走边不时警戒地回头观望时忙利用树木、土堆隐蔽着身形。
李雅琴走上了灯火通明的大街,招手拦下一辆黄包车就走,吴小凡从黑暗处出来望着远去的李雅琴笑了,也赶紧走到大街上拦下一辆黄包车赶回家,父亲果然没睡守候在门口,并赶紧拉着儿子进屋关门,吴小凡开心地向父亲说着今晚的事情。
一条胡同口,林志刚和方继宗焦急地张望着行人稀少的大街和不时经过的黄包车,当看到李雅琴坐着黄包车回来后才松了口气,赶紧迎上去小声地:“雅琴,你怎么才回来,我俩都急死了。”“是啊,李雅琴,你去哪了?”
李雅琴瞧着两人也松了口气说:“你俩没事就好,学校的情况怎样了?”
林志刚说:“我们通知晚了,还是被抓走了五名学生联合会骨干。”
李雅琴吃惊地:“还是被抓走了五人,我知道了,这也不能怪你们。”
方继宗焦急地:“李雅琴,我们怎么办,得通知组织上想办法救人。”
林志刚担忧地:“是啊,只是这么晚了你可得小心,要不我俩陪你去。”
李雅琴说:“不用,我今晚不可能与组织上联系,你俩快走吧。”
“那好,你也回去吧。”林志刚和方继宗只好离去。
李雅琴转身走进胡同来到一座小院门前拿出钥匙打开门进去又关上门,过了一会却穿着一身男装戴着鸭舌帽出来警惕地瞅了胡同两边一眼,然后迅速向胡同的另一头走去,当她走出胡同来到另一条大街上时,一名五十左右的车夫拉着黄包车跑过来说:“先生,要坐车吗?”
李雅琴盯着车夫惊喜地:“老周!”
周伯伯笑道:“快上车。”
李雅琴急忙上车小声地:“我正准备要去找您。”
周伯伯拉车边跑边说:“我刚刚得知学校发生的事,知道你会找我,就赶紧过来了,快说说具体的情况。”
“好!”李雅琴轻声地说着今天来经历的事情经过,将学生联合会演讲会的情况和今晚蒙面黑衣人报警和救助自己,及警察抓走五名同学的事都告诉了老周,而随着两人的离去一场援救被捕学生的行动也迅速悄悄地展开。
第二天早上,吴小凡正准备去学校时,王强匆匆拉车跑来不仅送来了鸡鱼肉,而且告诉师弟,南京城各学校的大学生都汇集到了中央大学,说如果政府不立即释放昨晚抓走的五名同学,他们要举行总罢课和上街示威游行,警察和**已经封锁了中央大学周围的大街。吴长河急忙让儿子今天别去学校,可儿子已经挎上车叫师兄快走,气得他一跺脚却又无可奈何。
吴小凡和王强赶到中央大学前的大街时,只见大街上站满了看热闹的民众,**和警察不仅严阵以待而且已经在道路上架起了路障,对面的校园内外已是人山人海的大学生,甚至于连老师们都站在了学生们中间,林志刚和方继宗带领大家群情振奋和气宇轩昂地高呼着口号:“抗日救国,学生无罪!学生爱国,言论自由!停止内战,一致对外!”
这时,只见李雅琴和上百名佩戴着各大学校徽的大学生匆匆而来,并且将手中的一些传单发放给看热闹的民众,吴小凡高兴地想迎上去但又忍住了,没想到李雅琴在分发传单时竟然来到了自己身旁,他只得赶紧笑着打招呼:“李雅琴,你好!”
李雅琴盯着他说:“吴小凡,昨晚我们的同学在学校举行抗日救国演讲会,没想到警察和**冲进校园强行抓走了五名同学,你做为中央大学的一份子,今天既然来了就应该尽一份同学之情,抗日救国,学生无罪,请你帮我发一下传单好吗?”
吴小凡伸手就想接过传单,但马上又缩回手吱唔地:“我、我……”
李雅琴生气地:“吴小凡,你还是不是一个男子汉,学生爱国,言论自由,警察凭什么要抓人,抗日救国,学生无罪,你难道连发一下传单的勇气都没有吗?我们这些同学都是住在家里的学生,他们很多人都是富家子弟,今天听说此事后都愤愤不平地赶来为搭救同学奔波,连他们都不怕被抓进牢房,你还怕什么?”
吴小凡羞红着脸本想立刻接过传单,但叔叔的叮嘱又让他做出了放弃的决定,可又不敢对视李雅琴那一双威逼的美丽眼睛,只能无言地转身离开。
李雅琴顿时流下了痛心的泪水,这说明在这位女孩子的心里也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俗话说那个少女不怀春,任何女孩子在面对英俊少年时都有着美好的愿想,她虽然是一名坚强的革命者,但朦胧中也有无法抗拒的爱情,可心中的恋人却如此的软弱胆怯,怎么不让她伤心流泪。
王强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幕,当师弟转身离开时本想追上去,可瞧见李雅琴那失望的泪水时,他大步上前笑道:“小姐,让我来帮你发传单吧。”
李雅琴望着他不由得一惊,昨晚一路上虽然经过的都是漆黑小巷,但通过路口时的灯光和到达那座院子后,她还是看清楚了这位大哥的脸,没想到大哥此刻会出现在这,而且要帮自己发传单,于是赶紧抹去泪水说:“谢谢大哥。”
王强接过一些传单说:“小姐,我认识刚刚离开的那个大学生,他胆子是小一点,不太爱说话,但人很好,好几次坐我的车时都会多给钱,真的,看你伤心难过的样子,好象对他不帮你感到失望,你是不是喜欢他?”
李雅琴笑道:“大哥,他要是昨晚那个人就好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师弟是谁吗?”
王强摇头道:“我不能说,但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师弟真的非常喜欢你,希望你能够等他,否则他会伤心死的。”
李雅琴说:“我昨晚已经答应他,但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大哥,发传单吧。”
“好!”王强跑着把一张张传单发给看热闹的民众,但将最后一张传单装进了口袋,然后瞧了一眼还在忙着发传单的李雅琴,赶紧拉着黄包车就跑,连有人喊着要坐车都不理,跑到路口看到吴小凡失魂落魄般站在路边时忙过去放下车笑道:“师弟,我看出来了,其实李小姐也喜欢你,你走了后她都哭啦。”
吴小凡不敢相信地:“真的?”
王强说:“当然是真的,我骗你干嘛。只是我真闹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瞒着她,虽然干我们这一行是要注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也不能帮她发发传单都不敢呀。”
吴小凡拍拍他的肩说:“王强哥,有些事你不清楚,也不要问为什么,记住我爸爸交待过的话,在任何人面前你都不认识我吴小凡。”
王强说:“我知道。对了,我给你拿了张传单,你看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吴小凡接过传单看了下说:“是给政府的请愿书,说学生召开抗日救国演讲会是正义的行为,警察和**抓捕学生违反宪法,因为宪法规定公民有言论自由的权力,同时要求政府立即释放五名学生,否则全市的学校都要罢课和上街流行,而且要发动全国人民声援。”
王强担心地:“看来这次又闹大了,去年闹学潮时抓了很多人,虽然后来放了一些,但还是有很多人被定为**,枪毙了好几十个,很多都是学生女圭女圭。哎,**怎么杀了这么多还有这么多,这次学生闹事恐怕又是**在背后支持,我真不明白,**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人都不怕死的跟着他们干。”
吴小凡笑道:“王强哥,你对国民政府满意吗?”
王强摇头说:“我当然不满意,日本鬼子把我们东北都占去了,可政府就是不派兵去打鬼子,学生们要抗日他们还抓人,再就是穷人都快饿死了,政府也不管,只知道收钱,我们拉车的一个月加起来最多能挣四块大洋,可政府就要收两块大洋的税,不交就没收车,而且要打你个半死。”
吴小凡又问:“要是政府说要抗日打鬼子收复东北,号召你去当兵你去不去,你怕不怕死?”
王强眼一瞪说:“我当然去,我当然不怕死,可政府没说要抗日呀,日本鬼子占领我们东北时,那些当兵的不仅一枪都没放,而且根本不管我们老百姓的死活,丢下我们就逃跑了,要是当那样的兵我可不去,老百姓会戳脊梁骨,会操祖宗十八代”
吴小凡笑道:“你肯定也骂过是不是?”
王强气愤地:“当然骂过,他们当兵的要是不逃跑,拚了命打鬼子,那我还用逃难来南京吗,我爹娘和妹妹弟弟也就不会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炸死,这些狗日的王八蛋只知道欺负我们老百姓,坐车不给钱还打人。”
吴小凡说:“要是我说要去打日本鬼子,你愿不愿意跟着我干?”
王强笑道:“我当然愿意跟你干,只是你行嘛,除了我谁会相信你,就算我们俩一起去也打不赢鬼子呀。”
吴小凡说:“我们两个人当然不行,要是很多人都这么想,然后都聚集在一起,甚至全中国的人都去打鬼子,你说能不能打赢?”
王强说:“那还用说,肯定能打赢,可政府不同意,我们想打也没用,而且连学生女圭女圭要抗日救国政府都抓人,谁还敢跟政府做对。哎哎哎,师弟,你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哦,你的意思是说**要打日本鬼子,可政府不同意,于是学生女圭女圭们就跟着**同政府做对,而政府又怕大家都听**的话,因为得人心者得天下,他们怕**就想把**都杀了。我的妈呀,原来是这么回事,怪不得**越杀越多,原来他们是要造反,想改朝换代……”
吴小凡急忙小声地:“别说了,要是被人听到,你也会被抓去杀头。”
王强吓得赶紧前后瞧瞧,见周围没人才放心地:“师弟,你可真会兜圈子,把师哥我绕了进去。”
“哈哈!”吴小凡乐道:“师哥真聪明,一下子就想明白了。”
王强不高兴地:“聪明个鬼哦,是你在把我当三岁女圭女圭,有话不直说,害我象傻瓜似的瞎猜。哎,师弟,你是不是也想、我可跟你说,你要是真的也想造反就一定要带着我,我保证不怕死,只要能为爹娘他们报仇,我什么都不怕,死了也值得。”
吴小凡说:“行了行了,嘴巴这么多,要是我真想造反,还没等我准备好,你一哆嗦就会全部说出去,我不想死也会被你害死。”
猛然,警笛声传来,随后一辆囚车快速冲过路口朝学校那边驶去,吴小凡不安地:“难道他们又要抓人?师哥,你说李小姐会不会也被抓起来?”见没人应便回头瞧着正望着自己的王强恼火地:“你怎么不说话?”
王强噘着嘴说:“我是哑巴,我不想害死你。”
吴小凡一愣,苦笑道:“王强哥,我开玩笑你却当真了,你赶紧去看看,是不是他们又在抓人,要是李小姐……”
王强吼道:“我去看有什么用,要是担心李小姐你就自己去,还不快去。”
吴小凡拔腿就跑,但又赶紧放慢速度象平常一样朝学校跑去,但传来的却是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我们胜利啰,我们胜利啰!”等他跑到瞧热闹的民众身后,赶紧趴开人群挤到前面,只见五名男同学衣裳破烂、身上伤痕累累地从囚车上走下来,并且欢笑着向鼓掌欢呼的同学们挥手致意,李雅琴他们激动地冲上去搀扶着五名同学朝学校走去,警察赶紧搬开路障,林志刚和方继宗、老师们和同学们立即自发地让开一条路夹道欢迎英雄们归来。吴小凡笑了,看来是国民政府怕把事情闹大不得不放了五名同学,同时他也明白,肯定是李雅琴昨晚把情况及时向**组织做了汇报,然后他们连夜在各高校发动学生今天清晨赶来中央大学声援和抗议,不仅向政府递交请愿书,而且用罢课和游行示威进行威逼,迫使政府做出了让步,看来**在此次斗争中取得了胜利。他本想也去学校感受一下同学们胜利后的喜悦,但还是默默地转身离开,因为此时去学校肯定会引起李雅琴他们的不满和嘲笑,过去本来就有一顶胆小怕事的帽子戴在头上,从今往后恐怕还会加上另一顶见死不救没有同学感情的帽子。
王强拉着黄包车跑到闷闷不乐的吴小凡跟前小声地:“师弟,我送你回去吧。”
吴小凡无言地上车坐下,随王强拉着自己朝前跑去,心里默默地说:“叔叔,你什么时候来南京呀,你的叮嘱我虽然做到了,但再这样下去自己真的受不了了,这种痛苦的压抑会把我逼疯的,你快来吧。”回到家后,他对父亲的问话根本不理,直接走进后院去自己的卧室倒在了床上。
吴长河只好向王强打听学校的事,了解情况后对儿子与李小姐之间的恋情感到又高兴又不安,儿子能喜欢上一个漂亮的女孩子是他的福气,可儿子今后肯定会参加**的事已经让自已很无奈,将来的儿媳如果也是**那就麻烦大了,自己抱孙子的愿望只怕一下子难以实现,今后还能不能真正抱上孙子也就只有天知道了。他便让王强先照看一下生意,自己来到儿子的卧室瞧着躺在床上心事重重的儿子,笑嘻嘻地在床前坐下说:“小凡,今天你已经大学毕业,那就意味着已经是真正的男人,你说让爸爸怎样为你庆祝?”
吴小凡苦笑道:“毕业证还没拿到庆贺什么,今后同学们各奔东西,我又没有真正的朋友,今后的日子真不知道怎么过。唉,我叔叔怎么还不来?”
吴长河说:“你叔叔肯定会来的,何况要到十一月份你才满二十岁,你就别想这些事啦。不过爸爸想跟你商量件事,你要是觉得闷得慌,爸爸明天就去乡下帮你买个女孩子回来,我不要求你同她结婚,但一定要让她怀上孩子,这样你也就天天能快活,爸爸明年也就能抱上孙子。”
吴小凡惊得一愣,一口痰卡在了喉咙里,他翻身坐起咳嗽着连连拍着胸口,继而乐得“哈哈”大笑,冲着父亲叫道:“爸爸,你想抱孙子是不是想疯了,把儿子当成了牲口,买个女孩子回来让我快活,亏你说得出口,我才二十岁,你难道怕我明天就死啦。”
“呸呸呸!”吴长河气恼地:“你小子别口无遮拦,我知道你喜欢那个李小姐,可你和她要是真的都参加了**,谁知道你俩什么时候能结婚,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说不定那天心血来潮把老子丢下就跑出去闯天下,谁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来,你就不能给爸爸留下个想头,我真是白疼你了。”
吴小凡明白了父亲的用意,他知道儿子随时都会离开这个家,可参加**就是提着头过日子,生死掌握在别人手中,父亲想抱孙子的真正用意是想让儿子留下一个种,他老了后也才有个盼头,不至于孤孤单单地活着。可自己真的很喜欢李雅琴,这样做不仅自己不乐意,而且对两个女人都不公平,如果李雅琴不喜欢自己还好说,要是她也能以身相许到时又怎么能解释清楚,搞不好双方都会受到伤害。于是便搂抱着父亲的肩膀说:“爸爸,我答应你,三年内如果不能和李小姐结婚,不管在哪里我都会回来找个女人成亲,一定要让您抱上孙子,好吗?”
吴长河噘着嘴说:“你别糊弄老子,人是一天一天地活,三年时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不求你时刻能守在我身旁,只想能抱上孙子,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何况女人月兑了衣服还不都是一个样,能让男人快活和为男人传宗接代就行。就算你喜欢李小姐,家里的女人又是没有正式拜堂的正房,男人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她也应该想得清,是你想得太多了。”
吴小凡苦笑道:“爸爸,那你总不能让我还没娶妻就纳妾吧,何况你这一辈子也没正式娶女人……”
吴长河没好气地:“我没娶女人但我有儿子,再说老子十七岁就开始逛窑子,闯南走北玩过的女人不计其数,那象你二十岁了都还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味。小凡,爸爸虽然不想阻止你干什么,可抱孙子是对你的唯一要求,你就不能孝顺我一回?”
吴小凡为难地:“爸爸,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是担心我会有事,想让我留下一个种,可我现在真没想这种事。”
吴长河说:“没想这种事那怎么又想着李小姐,证明你已经在想女人。儿子,这些年来我只要看到或者在报纸上读到有**被杀的事心里就害怕,他们好多都是二十来岁的女圭女圭呀,你可是你爸妈和我两家人唯一的儿子,你爸妈早就走了,你总不能让我也老了后空守独房吧。”
“唉!”吴小凡叹息道:“爸爸,你要是这么说那我就、要真有那么一天,我就算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也要苟且偷生地回来,找个女人生个儿子后再自行了断。”
吴长河一听慌忙起身抱着儿子说:“行了行了,我不逼你,男人在家时和任何女人在一起都能生孩子,但男人在外头时就应该是顶天立地一诺千斤的豪杰,苟且偷生不是我辈所为,你可不能做没骨气的人。好了,我和阿强做饭,你去外头照看生意。”
“好好好!”吴小凡笑着跑了出去,父子俩的这场对话其实反映出了两个不同年代之人的所思所想,父亲明知无法阻止儿子参加**,可自己好不容易才把儿子带大,他要有个三长两短不仅儿子没了,自己这辈子的心血也就白费,所以才想给儿子找个女人生个孙子,这样的话不至于绝子绝孙,老了也才有依靠,但又对信义看得很重,做任何事都要有始有终,绝不能违背自己的承诺,否则就不是顶天立地的汉子。还吴小凡这十二年来时刻没有忘记父母惨死的仇恨,同时因知道父亲是**,唯一的叔叔也是**,那么他也就认为自己只有参加**才能为父母报仇和完成父亲的理想,但并没有接受过**的思想教育和培养,加之在学校里又要遵照叔叔的叮嘱不许参加任何政治活动,只能通过自己的所见所闻从侧面了解**的主张,对什么是真正的**人并不知道,脑海中也就还未能产生**人的信念,所以才会说出如果真的有牺牲的那一天,就算做一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也要苟且偷生地回来,因为他心中有着对继父的感激和孝心,不愿意让这位养育自己十二年的恩人伤心,这也是他不成熟的一种表现。
中午,吴长河和王强开心地举杯祝吴小凡大学毕业,王强还特意祝师弟心想事成早日能把李小姐娶回来,吴小凡笑着祝父亲身体健康,祝师兄早日成亲生子。可吴长河望着儿子却另有所想,做为一名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的神偷,他自然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狡猾,只不过这一次要对付的是儿子,他能成功吗?
下午,吴小凡去学校时老远就看到了在校门口徘徊的李雅琴,他急忙让送自己的师兄停车离开,然后大步向大门口走去,在渴望与心中恋人相见的同时也担忧因上午之事遭到指责,并在李雅琴扭身望过来时忙迎上去开心地喊道:“李雅琴,你好!”
李雅琴笑着说:“吴小凡,你终于来啦,这是你的毕业证,因上午大家都已经领走了毕业证,只有你没来,我就替你领了。”
吴小凡吃惊地接过毕业证问道:“你说什么,同学们都走了?”
李雅琴瞅着他说:“是的,同学们都已经相互告别离开了学校,你是唯一没能同大家相聚的同学,在毕业的日子里我不愿让你感到遗憾,所以特意留在这等你,同时代表大家向你祝福。”
吴小凡顿时酸楚地低下了头,不论是同学们刻意回避自己,而是真的由于自己没来,在毕业的最后时刻大家竟然不辞而别,说明自己在同学们心中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三年同窗,自己的结局却是如此的悲哀和痛楚,可心中的苦楚又有谁能理解,为了完成牺牲父亲的理想,为了遵守叔叔的叮嘱,自己这样做值得吗?
李雅琴瞧着他失望和痛苦的表情,脸上也露出了伤感和忧伤,但赶忙拉着他的手微笑地说:“吴小凡同学,请记住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日子,不论是平静如水的交往,还是互不理解的争论,无论是得到的,还是失去的,一切都将存留在我们记忆的最深处。在中华民族危难之际,我们一同离开校园走进人生历史的起点,希望你勇敢地面对挑战,为未来之中国奉献出自己的智慧和青春,让我们共同努力吧。”
吴小凡含泪抬头小声地:“雅琴,大家是不是都对我很失望,我、我真不想这样。”
李雅琴说:“小凡,你也别难过,大家都知道你的性格,有些事无法强求,只是做为一个男子汉,你太软弱太胆怯才令大家失望。好了,小凡,我要走了,你……”
吴小凡急忙地:“你要去哪,或者住在哪,能告诉我吗?”
李雅琴摇头说:“今日一别,茫茫人海中很难再见,如你我有缘,相逢必在他乡中,多多保重。”
吴小凡慌忙拉着她的手焦急地:“雅琴,你要离开南京,是回武汉吗?”
李雅琴笑道:“小凡,你今天怎么啦,说话的声音这么大,而且把我的手都抓痛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吴小凡决定不顾一切地要说出心中的话,便激动地:“雅琴,牵你之手,愿……”他猛然停住了,李雅琴虽然是**,但叔叔的叮嘱不能违背,否则十二年的等待和自己刻意隐瞒的一切都将付之东流。
李雅琴在他说出这句话时也惊愣了一下,急忙地:“小凡,你、你说什么?”
吴小凡立即平静而又激昂地笑着说:“牵着你的手,让我想起了很多,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只想告诉你,昨天的我只是一阵风,无踪无迹;今天的我只是一朵云,飘浮不定;明天的我将是一道闪电,划破长空。”
李雅琴惊异地:“小凡,今天的你就已经与以往不同,让我好似看到了另一个吴小凡,你、你难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吴小凡羞笑道:“因为我喜欢你,如果今天不说就将永远没有机会。雅琴,告诉我,不论你去哪里,我都会来寻找你。”
李雅琴苦笑道:“小凡,我佩服你今天的勇气,可惜做为男子汉更应该把豪情与国家的命运联系在一起,还不是只表现在个人感情上,再见!”
吴小凡慌乱地:“雅琴,你误会了,不是这样。”
李雅琴决然地从他掌中抽出手,迅速走到大街旁坐上一辆黄包车离去,泪水流了下来,其实她心中也很痛苦,上午如果吴小凡能帮自己散发传单,那么自己不会要求离开南京,可他的行为真的让人很失望,让自己无法再争取他,做为一个地下工作者,自己也渴望志同道合的爱情,但绝不能为了爱情而影响革命事业,所以只能向组织上提出了回武汉的请求,虽然上级已经同意,但要等林志刚和方继宗根据安排寻找机会打入**内部潜伏后才能离开。
“雅琴!”吴小凡追了几步又停下了,强求不是自己的性格,但心中恋人的决然离去让他无限悲哀,酸楚的热泪夺眶面出,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用自己本来的个性说出了心里话,没想又被李雅琴误会了,她认为自己只在个人感情上有勇气,也就是说是个只知道在女人面前装虚伪的男子汉,甚至于连她住在哪和离开南京后要去哪都不告诉,这明显是拒绝了自己的求爱,这可怎么办?她家在武汉,按理说离开南京应该是回家里,那样的话今后就还有机会找到她。只是叔叔来了后到底要自己干什么,参加**当然是第一要事,到时自己是继续留在南京还是回武汉、或者去别的地方,如果不能回武汉那这辈子也就意味着将永远失去李雅琴。哎,叔叔,你到底什么时候能来南京呀?
李雅琴坐在黄包车上忍住悲情抹去泪水,这段没有公开的恋情将永远封存在自己的心底,当经过路口时猛然看到了在修车的王强,她忙喊道:“停车,请等一下。”然后下车走到王强跟着笑着说:“大哥,车坏了?”
王强其实在等师弟,他也担心上午的事会影响师弟和李小姐的关系,因要坐车的人很多,次次拒绝会挨客人的骂,所以只好假装车坏了,把黄包车侧翻在地瞎摆弄,直到李雅琴走到跟前叫自己才抬起头笑道:“是李小姐,我的车坏了,正在修。”
李雅琴见四周没人赶忙小声说:“大哥,你告诉他,昨晚告密的人我们已经知道是谁了,是一个国民党特务,人已经被我们秘密处决了,请他放心。”
王强点头道:“哦,好,我会告诉师弟的。李小姐,我送你。”
“不用,你修车吧,我走啦。”李雅琴重新坐上黄包车离去,虽然大哥是昨晚帮助自己的人之一,但自己租住的地方是组织上的秘密联络点,除了自己的同志外别的相识之人尽量不能知道最好,所以她也没把自己的住址告诉王强或让他告诉给师弟。
王强赶紧扶好车拉着就往中央大学跑,却看到师弟已经慢腾腾地走来,而且眼睛里含着泪水,他忙上前问道:“师弟,怎么哭啦?”
吴小凡忙抹去泪水说:“同学们都走了,我真的很难过。”
王强说:“是李小姐走了难过吧,她刚才让我告诉你,昨晚告密的人他们已经知道,是一个国民党特务,人已经被秘密处决,让你放心。”
吴小凡点头说:“这就好。王强哥,你去忙吧,我自己走回去。”
王强说:“行了,你心情不好,我还是早点送你回去,上车吧。”吴小凡只好上车回家,在随后的十多天里,他闷闷不乐地呆在家中帮父亲做生意,吴长河瞅着儿子沉默寡言的表情是急在嘴上痛在心里,但每天买菜的事不叫王强做了,自己大清早就出去买菜,可一出去就是两三个小时,不到快中午不会回来,鸡鱼鸭肉轮番做给儿子吃。吴小凡对父亲每天出去就是几个小时并不过问,因为父亲为了自己虽不愿讨女人,但时常会去妓院找女人消遣,这种事自己也是十七岁后才从父亲嘴中听到,并且他老是喜欢在自己光着身子洗澡时讲一些怎样玩女人的方法和技巧,目的就是希望自己早点答应讨媳妇,开始听这些故事时自己还真的有点魂不守舍和心驰神往,好几次都想跑到妓院去玩玩女人,可时间一长对这种故事也就麻木了,加之心里又喜欢上了李雅琴,所以才不至于出去寻花问柳,现在自己大学毕业了,父亲出去消遣消遣是他的自由,但每当看到父亲回来后又忙碌着做饭菜时又好笑地摇头,吃饭时更是“呵呵”笑着把菜一个劲地往父亲碗里夹,吴长河是哭笑不得,但儿子能高兴地笑出来也就心满意足了